原來跟他戰斗的壓根就不是人,難怪有那么多怪異的能力。
短暫的驚訝并沒有影響陳遲的行動,他毫不猶豫地舉起石頭,再次砸向獵手的臉。
可惜對方的反應能力比他想象中強,及時擰身躲避,讓這一下砸了個空。
獵手以極快的速度拾起摔倒時落在地上的匕首,趁著陳遲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一把將他撲倒,雙方拖入地面。
坦白講對方的力量完全談不上強,跟一個普通的成年人差不了多少,隨便來個健身房大哥能把他隔夜飯打出來。
但問題是陳遲這種天天窩在家里打游戲的宅男體能明顯比普通人差一個檔,兩人半斤八兩,由于不善打斗,在地面扭打中落入下風,被獵手強占優勢位,一刀刺入心臟。
熟悉的紋路再次沿著皮膚綻放,體力迅速流逝,陳遲失去了抵抗能力。
意識彌留期間,他看到獵手喘著粗氣在說什么,可惜手機在褲襠里,沒法調節音量,只能腦補成阿巴阿巴……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覆蓋了視野,畫面中只剩下一個鮮紅的大字——
死。
……
幾秒后,陳遲睜開眼睛,再次回到了初始場景。
連死兩次,他已經有點熟門熟路那意思了,主動取出手機,坦然接受死亡懲罰。
【作為死亡的懲罰,請在以下陣營中選擇一種詛咒。】
【美食家,太歲,歡愉之主。】
游戲內的陣營數量似乎不多,第二次懲罰中又出現了太歲,但陳遲總覺得這個詞與自己不合,于是選擇了聽起來比較高端的“美食家”。
【獲得詛咒“貪食”。】
【貪食:進食欲望與消化能力提升,大幅度削弱對美食的抵抗能力。】
【新增狀態:美食家注視中(5%)】
【腐化值+10%。】
這次的詛咒不是掉屬性,而是獨特的詞條,與之對應的注視進度也相對多了一些。
從字面注視來看,這個詛咒似乎沒那么嚴重,只是增加了一些饑餓感,并沒有影響到當前副本的探索——至少現在沒有,算是中上簽。
懲罰結束,陳遲順手檢查了一下游戲設置,音量還是0%,并沒有隨著游戲進度回檔。
他開始思考這周目的策略。
經過兩周目的對抗,他終于全面了解了boss的特性,其實對方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只要找到了具體解法,破除他那層“無敵”的外殼,針對策略其實有很多,可以正式進入到SL環節了。
50%痛覺還是有用的,被殺時明顯沒剛才那么難受,聾子戰術經過驗證也非常成功,計劃就更加清晰了——
偽裝成獵物,騙對方接近,暴起傷人。
只是這次的攻擊目標需要做一些改變,既然他都聾了那就沒必要攻擊小提琴,應該瞄準對方藏刀的位置,搶走匕首,他就能贏下近身戰。
當灰霧涌起,陳遲知道獵手又出現了,如二周目那樣開始了獵物的偽裝。
游戲終究是游戲,BOSS永遠會按照系統設定的機制行動,再真實也逃不過SL打法的降維打擊。
當然有人會說一直SL算什么高手,那只能說他什么都不懂,反復讀檔的毅力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好嗎!
一切劇情都按照二周目的走向發展,失去耐心的獵手主動發起攻擊,結果被陳遲暴起擊倒,奪走了匕首。
上條命腦補了一整局的阿巴阿巴,陳遲也很好奇這人在落入下風會怎么狗叫,就沒急著動手殺他,先取出手機恢復了音量。
耳邊再次響起了屬于夜晚的蟲鳴鳥叫,世界真是美好啊……
“有什么遺言可以……我草!”
陳遲怎么也沒想到,這個身上沒二兩肉的骷髏人在被擊倒后居然能瞬間起身跑得飛起,跟劉翔似的輕松一躍飛過鐵絲網,沖進了就近的廢棄工廠。
愣了一下后,他連忙關閉音量,撿起小提琴追了過去。
他一邊跑一邊試著隨便拉弦發出噪音攻擊,不知道是因為彈棉花級的演奏水平無法起效還是這玩意根本就不是武器,起作用的是演奏者,反正獵手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溜煙跑了。
“有種別跑,跟我決戰到天亮!”
雙方形式反轉,陳遲左手小提琴右手匕首,不斷喊著令人尬到腳指頭扣緊的臺詞,而且因為聾了后沒有耳返,聲音巨大到像是在吼叫,看起來更像是精神失常的變態殺手。
反正這里是荒郊野嶺,周圍又沒人,形象什么的根本無所謂了。
就這樣,陳遲緊跟著獵手的路線追進工廠。
這里應該是獵手活動的窩點,到處都散落著死狀恐怖的尸體,男女老少皆有,其中多數都是廠里的工人,這些就是劇情簡介里說的無辜受害者。
他們和灰燼使者一樣,身上沒有多少皮肉,只剩下一具蒙著少許肉皮的骸骨,估計上周目的他死后也是那個慘樣。
見狀,陳遲沒有急著沖進去,先在外圍觀察,提防著對方像傳統反派怪物那樣長途換區后回滿血條,開啟二階段戰斗。
他打算一旦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跑,反正活過0點就算成功,沒必要打倒BOSS。
剛才戰斗中褲兜似乎震動了一下,陳遲忙里偷閑抽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新的消息框。
【支線任務:殺死失控的灰燼使者。】
“擊殺boss嗎?支線任務比主線難啊,這新手教程一點教學都沒有,全靠玩家自己摸索,要求倒是挺多。”
陳遲放慢腳步小心前進,很快就找到了獵手的行蹤。
與想象中不同,他躺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意識,被石頭砸到身體也沒反應。
合著這家伙壓根就沒二階段,純粹是臨時之際爆種逃命,沒幾步路就歇逼了。
“就這?”
陳遲一把摔壞用不到的小提琴,調回音量,來到獵手身邊,一刀刺入他的胸口。
受到致命創傷,剛剛還處于昏迷狀態的獵手冷不丁彈了一下,跟被切掉小腦的青蛙似的使勁掙扎,好在力度不大,被陳遲一腳踩住。
他僅剩的半張臉皺成一團,大聲哭泣:“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要獵殺我?我只是為了踐行主的意志,這也有錯嗎?”
“放你的屁,你殺的都是普通人好么?經典錯的不是你而是整個世界……話說哥們你都被我刺中心臟了,怎么還是中氣十足的,你他媽能不能尊重一下這世界的生物法則啊?”
獵手已經完全瘋了,根本聽不見陳遲在說些什么,一邊哭喊一邊說著胡話。
得不到回答,陳遲只好自己動手,用匕首剖開獵手的外套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家伙胸口里的心臟是干癟狀態,像是脫水了的肉干,刺進去都不會流血,只剩一層干癟的皮肉蒙在上面,像是被包裹起來的骨質人偶。
拔出匕首,陳遲驚訝地發現握持處的手掌上也出現了相似的黑色線條。
看來這東西應該是某種詛咒武器,只能由灰燼使者本人使用,好在他沒握多久,及時丟棄后黑色線條就停止了蔓延。
他試著用周邊找到的大石頭砸碎獵手的頭骨,結果這玩意的骨骼比想象中硬很多,石頭沒碎,骨頭也沒碎,他感覺自己的手快碎了,麻的不行,只好放棄。
殺死這玩意的難度比擊倒高太多太多,難怪主線任務只是存活一小時,支線任務一般都比較難,可以理解。
陳遲開始思考擊殺策略。
沒有心臟,沒有大腦,這玩意跟不死族肯定有血緣關系,而他身上又沒有圣水……
等等!
沒有西方圣水,東方圣水還是有一些的,恰好激烈運動后需要釋放,陳遲扭頭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后解開褲帶進行科學實驗。
真實系游戲的優勢就在這里,沒有那么多的心理負擔,可以隨心所欲地進行各種測試。
“我服了,這也沒效果啊,搞那么嚴肅干什么,東西方文化就不能融合一下嗎?”
正如毒蛇活動的附近必定有解毒草,鎖血的BOSS必定是沒找到應對機制,游戲設計出來就是讓人玩的,不會給一個無解的難關。
通關獎勵就在眼前,陳遲沒有放棄,再次仔細檢查起廢棄工廠這個場景,角落有個黑漆漆的大物件。
抽走落滿灰塵的防水布之后,他眼前一亮。
那是一輛放了很多年的小型壓路機……開卷考了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