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香出門,巡查的香大概能夠燃燒十到十五分鐘左右,具體看情況而定。
而趙奕手中這種紅色的香,能燃燒的時間則是達到了二十五到三十分鐘。
半個小時的出門時間,在這么一個小村子里,已經足夠逛上一圈了。
隨著天色暗淡下來,窮水村也發生一些詭異的變化,哪怕兩人并沒有在外面遇到忌諱之類的存在,依舊還是感到無比壓抑。
手電筒散發出明光,不過這個亮光只能在附近十米的范圍內,超過這個范圍,手電筒的光線就要暗淡許多了。
“持香出門,是保證十米內絕對不會出現其他東西么?”趙奕注意到這一幕,心中暗道。
何靈手中同樣拿著電筒,因為手里拿著香的原因,現在倒是沒有什么危險,更不會出現犯忌的情況,倒是顯得隨意許多。
她拿著香,手電筒對著之前所在的木屋照射去。
“啊!”
何靈一驚,在之前的木屋里,一樓的位置,一張慘白的死人臉正看著他們。
“怎么了?”趙奕聽到何靈的聲音,急忙問道。
“你快看之前那間房子的一樓。”何靈指著兩人居住的那間房子說道。
趙奕聞言,看向何靈所指的方向。
接著他就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一張慘白的人臉貼在窗戶上,死死盯著他們。
那人臉的模樣,他們還很熟悉,正是之前那位安排兩人在那屋子住下的大爺。
“果然不是活人么?”趙奕看著對方,眼里倒是沒有太多異色,對于那名大爺不是活人,他已經有所猜測。
只不過這大半夜的,看到一名老人趴在窗戶邊上看著自己,還是讓人本能的感到驚駭。
尤其是那人白天還在和自己聊天,之前就在自己房間樓下的情況更是讓人感到驚悚。
“那柱在房間里點燃的香只能保證房間里的安全,無法保證整個房子安全。”
趙奕思索著,雖然老爺子已經跟他說過大致情況,上次老爺子使用的時候帶他回到屋子,卻不讓上樓也讓他思索到了這方面。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親身經歷之后才更讓人理解。
“不用管他,我們繼續,反正目前我們不會被襲擊,那些東西就算盯著我們也不敢跟著我們。”趙奕說道。
“嗯。”何靈心有余悸的點點頭,這些緊急相關的事情實在是駭人。
尤其是這些處于山村里的地方,人煙稀少,房子老舊的情況下,更是給人一種無比陰森的感覺。
兩人繼續走著,周圍路過的一些建筑上倒是沒有什么異常,不過等到他們遠離之后,如果和之前一樣使用手電筒照射這些建筑就可以看到一張紙盯著他們的人臉。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村子里白天的活人,到了晚上,卻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村子算不上大,很快兩人就檢查完了半個村子的情況。
夜晚的村子顯得有些陰森,遠遠的還能看到一些模糊人影,不過當他們拿著紅色的香靠近時,那些人影就會消失不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點著香出門雖然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但是同樣會讓那些忌諱邪祟遠離我們,根本無法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走,我們去白天的那個宗祠看看。”趙奕對何靈說道。
白天他們遇到的那個宗祠似乎隱藏著某種秘密,導致村子里的人根本不愿意讓他們靠近。
白天的時候他們擔心亂來會導致村子出現問題,所以并沒有選擇靠近,現在到了晚上,倒是可以去檢查一下。
黑暗中的村子,全都是木屋,周圍被一個個大樹籠罩,看不到遠處的情況,道路沒有白天那么好找。
不過好在這個村子的布置并不復雜,花了五分鐘左右,兩人還是找到了白天那位將他們勸退那位大媽所在的木屋。
遠遠的,手電筒打在木屋上,兩人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死人臉,對方此時正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兩人,顯得無比詭異。
“又是這樣,等會靠近了對方就會消失,這樣一來,就算我們到了那個宗祠恐怕也沒有太大作用了吧?”何靈低聲說道。
“這些東西都會避開我們,抵達宗祠的時候,宗祠里就算存在什么詭異的東西,對方應該也會避開我們。”
趙奕搖搖頭,“我主要是想要進入宗祠看看,能不能遇到忌諱我倒是不在意。”
這次那位大媽沒有再過來阻攔兩人,點著香出門的他們已經引來了一只禁忌,只要在香熄滅之前,他們回到房間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不過這一路算不上好走,只是山路本就復雜,哪怕前往宗祠的路相對較好,但那也是對于熟悉走山路的人而言的。
趙奕跟何靈足足花了五分鐘才來到了那間被用作宗祠的紅色磚房前面。
磚房附近有一塊巨石,上面有許多暗紅色的痕跡,看起來應該是血液沾染在附近的石頭上了,不過時間應該已經很久了。
“不是人的血液,應該是祭拜時,一些牲畜的血液。”趙奕盯著血液看了一會,隨后說道。
“在一些鄉村,用牲畜祭祀的時候,都是使用活祭的方法,來到祭奠處才會宰殺牲畜。”
“而且為了證明自己來這里祭奠過,他們殺死雞鴨之后,還會刻意把血液沾染在石碑或者是墓碑上面。”
“把血液沾染在墓碑上?”何靈驚愕道。
“這種做法,感覺太古怪了,如果是以前沒有成為監察使之前,我看到墓碑上沾染了血液,一定會嚇一跳的。”
趙奕搖搖頭:“其實這倒是沒有什么,習俗罷了,各地習俗不同,墓碑上沾染血液,一般來說都是大公雞的血液。”
“在民間有說法,因為大公雞每天日出之時打鳴,所以陽氣比較重。”
“大公雞的血液沾染在墓碑上,非但沒有什么問題,反而是意味著用陽氣鎮壓,以免死去的先人無事可做,多手多腳霍亂后輩的說法。”
何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過也不用在意這個,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檢查宗祠里的情況。”
趙奕走過這塊大石頭,來到宗祠門前,將面前的朱紅大門推開。
也許是錯覺吧?隨著朱紅大門被推開,兩人竟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怎么了可能?”
趙奕心中一驚,現在的這種情況,他當然知道這并不是幻覺,只不過有時候不宜說出來罷了。
可是現在是什么時候,兩人手里還拿著香呢,代表著他們并不會犯忌。
然而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可以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分。
“有什么東西影響到了點香出門的禁忌,是其他某種無法理解的禁忌么?”
趙奕看著宗祠內擺放的一些靈位。
在每個靈位上,都貼著一張遺像,同時還寫著他們的名字,死前年紀。
白亦,白和旋,白和璃,白和將......
一個個名字被趙奕一一掃過,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縮。
那是一個另外,上面寫著一個名字.....白莉。
在名字之上還有一張黑白照片,那是一個看起來約莫有三歲的小女孩,她臉上帶著安詳的微笑,顯得很可愛,手上還帶著一雙深色的小手套。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么,顯得還是比較正常的,真正詭異的是,這個女孩沒有寫生前年齡。
而且,這個靈位底下,赫然墊著一張紅色的紗布。
“紗布,手套,這該不會就是這個村子失控的罪魁禍首吧?”
趙奕的神色顯得無比難看,先不說其他,這個白莉的手里居然掌握了整整兩件禁忌之物。
而且這還是不確定這個村子本身是否存在禁忌之物的情況下。
如果這個靈位也是禁忌之物,那這個白莉的就掌握了足足三件禁忌之物了。
“因為掌握的禁忌之物太多,甚至已經可以初步抵抗來自禁忌的影響,不需要刻意逃離了么?”
“還是說,這個靈位只不過是擺放在這里,白莉所化的忌諱實際上是在村子里的其他位置。”
趙奕神色有些難看。
“走,我們回去。”趙奕對何靈喊道。
現在窮水村已經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他不一定能夠解決了,還是想辦法離開吧。
趙奕自己多只不過是掌控了兩件禁忌之物罷了,就算把燭中影和鏡中尸分開計算,他能夠使用的禁忌之物也只有三件罷了。
面對村子這只最少掌握了兩件禁忌之物,甚至有很大概率可能是三件的忌諱,他根本沒有勝算。
趙奕準備離開,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又看了遺像一眼。
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靈位帶走,如果把這個可能是禁忌之物的靈位帶走,說不定能夠讓那只禁忌少一件禁忌之物。
不過猶豫了一會,趙奕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原因無他,有關鏡子,畫像,雕像,這種類型的禁忌之物太詭異了。
趙奕根本不確定那個叫白亦的忌諱到底是處于靈位的遺像內部,還是說處于外面游蕩。
如果白莉剛好在靈位內,自己把這東西帶走,第一時間遭殃的無疑就是自己。
趙奕迅速退出宗祠,將房門關好,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嗚嗚嗚.....”
隨著兩人走出去一段距離,宗祠周圍,開始出現了些許風聲。
趙奕的聽到動靜,停下腳步,遠遠的看了宗祠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就讓趙奕心頭一驚,慶幸自己之前做出的選擇沒有錯。
此時的宗祠外面那塊巨石上面,似乎有個什么東西蹲在上面。
模糊的身影看起來像是一只小狗蹲在石頭上,不過這顯然不可能,村子里根本沒有貨物,所以那絕對不是小狗。
再聯想到剛剛白莉的照片,三歲的小女孩,如果她正蹲在石頭上,遠遠的,看不清模樣的情況下,和一只小狗似乎也沒有太大區別。
“果然,這個村子最古怪的就是這個地方,掌控了兩件甚至三件的忌諱居然是一個靈位,看起來應該沒有活動能力。”
宗祠一般來說并不多,除了一些全村同姓的人可能會建立以外,很多人鄉村已經不會建了。
至于說城市,城市更加用不到宗祠這個東西。
反倒是供奉單獨的靈位有那個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性也很小。
“如果這只忌諱以靈位的規則為主的話,它應該很難擴散出去,影響附近的一些山頭就已經算是它的極限了。”
“這樣一來,只要將窮水村底下的那條公路封鎖,不讓人靠近,這個村子就算被限制住了。”趙奕心中思索著。
“踏踏踏....”
然而就在這時,趙奕與何靈身后卻出現了腳步聲。
趙奕跟何靈聽到腳步聲,神色一僵,這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
“難道是‘半夜不能回頭’做出的禁忌現象?”何靈低聲問道。
趙奕道:“不像,我們現在還處于點香出門過程中,并不會犯忌,自然也遇不到禁忌現象。”
“我聽聲音應該是從十幾米外傳來的,很有可能是宗祠里的東西,那玩意跟上來了。”
“你是說,哪個白莉的靈位?”何靈道。
“有這個可能,對方的靈位出現在我們面前時,雖然沒有出現任何異樣,但是對方也沒有因為點香出門的原因躲開。”
“那個白莉所化的忌諱,也許還是本能的畏懼禁忌,但可能并沒有其他忌諱那么畏懼。”趙奕解釋道。
“也許,等我們回到家,將香熄滅,那玩意就要襲擊我們了。”
趙奕神色很嚴肅,心中感到無比沉重。
雖然進入宗祠之后,他們確實得到了關于這個村子的許多情報,甚至確定了吳儀和狄磊的禁忌之物被同一只忌諱拿到。
可是他們同樣招惹了巨大的麻煩,身后的那個腳步接下來可能會襲擊他們。
趙奕放慢了腳步,他往前走著,不時還要回頭看看身后的情況。
那腳步聲一直在跟著他們,可是他們每次回頭時,身后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就這么的,又花五分鐘左右,兩人終于回到了之前借住的那棟木屋。
此時趴在窗戶邊上的大爺已經消失,并沒有在窗戶附近,也不知道時躲起來了,還是說,在木屋里的某個角落,隨時可能襲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