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就像是被使用某種東西遮蓋,導致整個村子里沒有任何一點風聲。”
趙奕拿著筆,不斷在本子上寫著一個個猜測。
“夜晚的到來,就像是被那層幕布被掀開,村子開始展現(xiàn)出真正的面目一般。”
并不是他喜歡做筆記,只是在腦海里思索,終究不如將整個村子怪異的點寫下來更容易讓人聯(lián)想。
就在這時,何靈突然拍打了一下趙奕的肩膀。
趙奕扭頭看向她,只見何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本子。
在本子里有著兩段話段話,應該是何靈剛剛寫下來的。
“你應該還記得村子里的另外兩名監(jiān)察使吧?吳儀和狄磊,狄磊的禁忌之物就是一面血色紗布。”
“你剛剛覺得村子里似乎被一層紗布籠罩,這和狄磊的禁忌之物是否有聯(lián)系呢?”
趙奕看到上面的話,眼睛微亮。
狄磊的紗布還有村子里古怪沒有風聲的環(huán)境,這確實可能存在某種聯(lián)系。
還有白天正常的村子在夜晚卻會發(fā)生某種古怪的變化,同樣如此。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白天的村子被一層紗布籠罩,讓人們無法看清紗布底下到底有什么東西。
“踏踏踏....”
就在這時,外面再次出現(xiàn)了動靜。
突然出現(xiàn)的風聲,就像是窮水村那層隱藏了這個村子場景的面紗被掀開的序幕一般。
外面開始出現(xiàn)混亂的腳步聲,有人在外面行走。
這些腳步聲在附近徘徊,看似無比混亂,漫無目的,趙奕卻能夠感受到,這些腳步聲一直都在這間屋子附近。
就像是這些人在圍繞這間木屋轉圈圈一般。
“被盯上了。”趙奕心中一沉。
剛剛進入夜晚就被盯上了,要是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早上這絕對是一場大麻煩。
“何靈,等會跟我出去一趟。”趙奕拿出紙筆在屋子里寫下一段話。
“出去?怎么出去,我們離開這里沒有一會,恐怕就會被忌諱淹沒吧?”何靈很疑惑。
“我有辦法,等會我們點香出去,在屋子外面走走,查看一下附近的情況。”
“不過要等到屋子里呆不下去的時候再說。”趙奕寫道。
“行,我聽你的。”何靈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寫下這么一句話。
趙奕靠在窗戶邊上,雖然窗簾并沒有打開,他卻有種非常荒謬的感覺,只要自己拉開窗簾,立即就可以看到窗戶外面有一張慘白的死人臉。
這里可是二樓啊,而且他們并沒有觸犯屬于窗戶的禁忌。
“咚咚咚咚....”
樓下,似乎有人在敲門。
“趙奕~~~何靈~~~”
若有所無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似乎有某個人在呼喚兩人的名字。
“又是禁忌么?還是忌諱的偽裝?”
趙奕眉頭微皺,不過卻對此不甚在意。
這一路走來,像是這種敲門方面的事情他已經(jīng)見過許多次了。
在最初的那段時間,半夜聽到敲門聲他確實會感到無比驚慌,可是隨著遇到的禁忌越來越多,他反而覺得敲門聲沒有那么恐怖了。
敲門,窗戶,鏡子,回頭,這些類型禁忌可謂是最容易犯忌的,在禁忌事件中出現(xiàn)的頻率很高。
這意味著,這種禁忌傳播的很快,那些模仿禁忌的忌諱同樣如此。
不過出現(xiàn)的頻率高,同樣意味著它們更加容易被研究,遇到的次數(shù)多了,自然也然也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反倒是一些比較偏門的禁忌,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禁忌就被襲擊了。
兩人聽著外面的呼喚,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
敲門需要的不一定是回應,也有可能是房間里發(fā)出任何屬于人的聲音,讓禁忌知道房間內有人就行了。
趙奕聽著聲音,眉頭忍不住皺起,這一夜和閆山村晚上的經(jīng)歷有些相似。
趙奕覺得,外面敲門的東西未必就是禁忌,也有可能是忌諱。
畢竟這個村子怎么說也有一兩百戶人家,就按照一家三口來算,就算村子里的年輕人都出去城市打工拼搏了,村子也得有兩三百人。
這么多人,出現(xiàn)的忌諱也不會少,外面發(fā)出聲音的東西,反而更有可能是忌諱。
忌諱雖然會傳播禁忌的詛咒,但還是有一些限制的,比如一只忌諱在門外敲門,你開門之后,就只會被忌諱襲擊,而不是犯忌導致引來禁忌。
換句話來說,就相當于占據(jù)位置,一個座位只能坐一個人,忌諱坐了,禁忌自然不會坐在同一個位置上。
時間緩緩過去,外面的敲門聲開始變得急促,似乎有人在用力拍打大門,想要強行闖進來。
“果然是忌諱,而不是禁忌。”
聽到暴力破門的聲音,趙奕非但沒有擔心,反而松了一口氣。
禁忌在入侵到現(xiàn)實之前,它只會通過心理影響去引誘你,并不會真正的影響到現(xiàn)實世界的情況。
現(xiàn)在房門被砸,這就說明待在外面的只有忌諱。
“踏踏踏....”
突然,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砰砰砰....砰砰砰....”
“趙奕,何靈,我是狄磊,你們應該是來支援我們的吧?快開門,我白天的時候使用了血紗布的能力,所以無法過來接應你們,現(xiàn)在是趁著晚上過來找你們集合的。”
突然,門外傳來了聲音。
“別擔心,我不是禁忌做出來的禁忌現(xiàn)象,快點開門,底下那些東西馬上就要上來了。”
“吳儀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村子里就只剩下我和你們了。”
門外的聲音依舊還在交換,似乎在極力解釋著什么。
趙奕看向何靈,在手上的本子上寫道:“你怎么看?”
“狄磊我見過,這個聲音確實是他本人的聲音,不過我感覺這敲門聲有些不對勁。”
何靈寫道:“雖然他是敲了三下門,可是他只敲了兩次,我不敢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忌諱偽裝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并不打算給他開門,如果他真的是狄磊,身為一個輔助型監(jiān)察使根本沒有辦法來到這里。”趙奕寫道。
“如果是吳儀過來,或許還有一些可信度,狄磊一個人能過來根本不現(xiàn)實。”
雖然趙奕這么說可能有些看不起輔助型監(jiān)察使的意思,但這就是現(xiàn)實。
一個沒有任何戰(zhàn)斗力的人,哪怕無論怎么樣,他都不可能闖入這里的。
或許他能夠離開這個村子,但是在這么多忌諱的包圍中,進入趙奕和何靈所在的這間屋子,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外面再次傳來了聲音,又是一個急促上樓的腳步聲。
“狄磊,你居然變成了忌諱么?”另外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
接著門外傳來了某個人被拳頭毆打的聲音.....
門外的狄磊此時似乎被襲擊了,襲擊他的人,從對話上來判斷似乎是吳儀。
很快,打斗的聲音停了下來,接著門外響起了吳儀的聲音。
“趙奕,何靈,我是吳儀,這幾天一直躲在這里,想要逃出去,不過都沒有機會,晚上的村子太危險了,白天又沒有機會。”
“狄磊在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變成了忌諱,我剛剛已經(jīng)把他干掉了,你們快出來,我們三個人一起應該有辦法逃出去。”
......
趙奕跟何靈面面相覷,并沒有回答他。
“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或許不相信我,你們說個證明的條件吧,只要不是太難的我都可以去證明。”
吳儀的聲音顯得很誠懇,甚至還主動說出了讓兩人提出條件,他去完成,以此來證明對方的身份。
“怎么樣?要不要提個什么條件讓他去完成?”何靈在手冊上寫道。
“如果他能夠完成的話,應該就可以證明他真的是吳儀了。”
“.....”趙奕撇了何靈一眼,顯得有些無奈,拿出筆在手冊上寫起來。
“大姐,你要不要搞清楚一點,我們和外面那個疑似吳儀的人提出條件需要做什么?”
“我們想要把條件告知吳儀,那不就需要說話么?發(fā)出了聲音了我們不就犯忌了么?”
“別相信門外的這東西,他雖然說著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可是證明身份的方法不是很簡單么?根本不需要我們去提。”
“他只需要按照人三鬼四的完整流程敲門就行了,哪里需要我們提出條件?”
何靈看到趙奕寫下的話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一不小心被外面的這東西帶到坑里去了,想法出現(xiàn)了某種錯誤。”
趙奕搖搖頭,寫道:“道歉就不必了,你這次做的還算不錯,雖然被門外的東西引誘,導致思維受到影響,但并沒有貿(mào)然行事,還知道問我的意見。”
“下次記得今天的事情,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哪怕你覺得是對的,也不要貿(mào)然答應,需要先和我商量才行。”
“禁忌雖然看似沒有什么智慧,可是這東西畢竟是人無法理解的存在,它們甚至能夠知道我們心里在想什么也說不定。”
“在禁忌事件中,除非親眼見到,否則任何隔墻的話語都不要相信,我們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禁忌的規(guī)則。”
“人三鬼四,點香出門...之類的禁忌規(guī)則。”
“我知道了。”何靈點點頭,今天這一幕算是給她長了一次教訓,今天的事情足夠她記住很久了。
禁忌確實是沒有智慧沒錯,可禁忌的力量終究是無法理解的。
有筆仙和點蠟燭照鏡子這種全知的禁忌存在。
之前李佳佳的畫夢人擁有畫中感知的能力,作為讓畫夢人誕生的禁忌,自然也存在某種擁有這樣能力的禁忌。
甚至這個村子里,那些死去多年的人,還能和正常人一樣交流,剛剛的一幕對于趙奕來說算不上太驚訝。
長時間沒有得到回應,門外的吳儀似乎有些著急了。
“算了,看來你們應該是擔心我欺騙你們,不敢出聲提條件吧,既然如此,我就下樓過去看看,先把那些外面的東西解決了,應該足夠證明我的身份了。”
隨著聲音落下,門外傳來有人下樓的腳步聲。
不過有了趙奕的提醒,何靈對于門外的一幕,根本沒有任何相信的感覺。
就像趙奕說的一樣,如果他真的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自然按照身為人的規(guī)則完整的敲完門就可以了,根本沒有這么多復雜的事情。
又是考驗,又是證明,還準備去殺死忌諱呢。
禁忌終究是禁忌,哪怕會模仿人,終究還是不懂得變通。
隨著吳儀走下樓,樓下開始傳來一些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樓下的聲音相繼消失,變得無比寂靜。
“又是引誘人的手段,不過也好,就讓這些禁忌多表演一會吧,越晚出門越好。”趙奕聽到外面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
倒不是開心,而是對于禁忌的嘲笑,想要扮作活人欺騙他們,卻扮的不倫不類。
也不知道是不是趙奕嘴角這個略帶嘲諷的表情的原因,外面突然發(fā)生了變化。
寂靜的村子再次變得鬧騰,瞬間,整個村子里變得無比吵鬧,門外傳來了一個個腳步聲。
“砰砰砰.....”屋子大門被砸的聲音傳來。
外面的樓道,似乎有人來回徘徊。
屋頂,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將木屋的瓦片一片片拿掉。
“禁忌退場之后,忌諱忍不住開始行動了么?”
趙奕神色微動,從背包里取出沾染了不知名血跡的特質黃紙,以及那幾根紅色的特質香。
其實普通的香和紙錢也有一定作用,不過燃燒的太快了,很容易就會熄滅。
當然,有人或許會覺得,用普通材料制造一個大號的香是否可以呢?
但是,很多人并不清楚,這個手持的香是有他的長度標準的。
十五厘米長度,五毫米直徑。
當然,也有三十厘米長度的手持香,不過攜帶起來很困難。
香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斷裂,所以只能選擇在同等長度內延長香的燃燒時間。
最重要的,自然是,老爺子交給趙奕的這種香能夠續(xù)點,在一根紅色的香熄滅之前點燃另外一根就可以延長出門的時間。
“把這香拿好,樓下的那些忌諱傳入二樓之后,我們就準備出門了,看看夜晚的窮水村是什么樣的。”趙奕寫道。
何靈接過香,重重點頭,其實應對現(xiàn)在的情況,監(jiān)察局有一件東西挺合適的,那個由華博制造的神像,可以鎮(zhèn)住一個房間,不讓忌諱入侵進來。
不過現(xiàn)在華博已經(jīng)死去,這神像也變成了不可再生的道具。
趙奕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急著兌換那些價值太大的東西,動不動就是幾百,甚至上千的積分,需要積累的時間太長了。
應該把這些即將斷貨的東西,兌換一些幫得上自己的東西。
畢竟現(xiàn)在不換,被別人換取了,他可就沒有辦法兌換了。
就在這時,屋外雜亂的腳步聲也走進屋子內,忌諱入侵了進來。
“差不多了。”
趙奕拿出取下另外一根蠟燭點燃放在房間里。
隨后又拿出黃紙,在周圍找了一個不會被點燃的瓷片墊在木屋的地板上,隨后將黃紙點燃。
“過來點香,準備出去了。”
馬上就要離開屋子了,趙奕也沒有繼續(xù)保持安靜,直接對著何靈喊道。
“來了。”何靈拿著手中的紅色蠟燭放在燃燒的黃紙上面點燃。
“你這兩根香怎么有點不一樣?”
何靈看向趙奕,在趙奕手里,有一根紅色的香,還有三根黃色的香。
“這是普通的香,燃燒的快上一些,我們拿著紅色的香出去,黃色的香留在房子里,可以防止回來的時候,還需要等屋子里的香熄滅。”趙奕解釋道。
點香離家,可以保證香滅之前房間內不會被禁忌忌諱入侵過來,不過同樣的,香滅之前,人也不可以回家。
房間里不能存在任何人,無論是活人還是禁忌忌諱。
當然,黃色的香熄滅的更早,也就意味著,后面香熄滅,兩人回來的時候,依舊是有忌諱可以進入房間里的。
不過房間里面沒有人,被入侵的可能并不大,之所以要在離開之前特意點香。
主要還是為了防止兩人剛剛離開,一些徘徊在附近的忌諱失去了目標之后,進入房間里漫無目的的游蕩罷了。
“走吧。”
趙奕將黃色的香在房間里找了一合適地方插好之后,帶著何靈離開了房間。
打開房門,屋子外空蕩蕩的一片。
那些忌諱似乎都離開了,其實并沒有,它們只能在本能的避開持香趙奕跟何靈罷了。
它們依舊在屋子附近,只是躲藏在兩人看不到的位置。
“我們出來之后,根本無法看到忌諱,這樣我們出來還有意義么?”何靈有些不解。
他們這次的主要目的是解決窮水村的問題,并不拖延時間逃離這個村子。
晚上是村子發(fā)生詭異變化的時候,見不到忌諱還有什么意義呢?
“別急,這個村子很古怪,想要解決這里的問題并不是殺死忌諱那么簡單,單說吳儀和狄磊兩人的失蹤,為這個村子帶來兩件禁忌之物就已經(jīng)足夠說明這個村子有多么詭異。”
“而且,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吳儀和狄磊的禁忌之物,落入了同一只忌諱手中,這個村子可能存在著一位掌控了兩件禁忌之物的忌諱。”
趙奕走出木屋,在外面左右環(huán)顧一圈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