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完信后,王松安又重回制符、修煉的日常生活。
照例還是不出凌云坊市一步。
......
而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里,凌云坊市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
但斷斷續續地,也有不少王家修士前來。
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余位修士了。
幾乎全是松字輩的年輕修士,以及兩三位鐘字輩年齡不算大的修士。
凌云坊市中,此時掌管百草堂的,乃是王松安的十三叔,王鐘義。
王松安與其商量著,這些修士兩家店鋪各自安置了一半。
算上兩家店鋪原有的修士,在這凌云坊市內,王家修士便是有著三十位之多。
須知,如今整個王家,修士加起來也不過八十余位。
這還是算上十余位在山下養老的坤字輩修士。
王家已經開始這么明顯地,將這么多年輕修士安置在凌云坊市。
個中緣由,明眼人只怕是一看便知。
王松安自然也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王松安也是并不猶豫,這幾個月來,逐漸將眾人煉制的符箓的五成都是存了下來。
只將剩下的五成對外出售。
這可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符箓閣的靈石運轉。
這樣下來,不到一年,符箓閣的靈石儲備便將支撐不住。
整個符箓閣的符箓供應鏈也會出現問題。
而到那時,再將存下的符箓拿出來變現,恐怕也為時晚矣。
畢竟符箓變現也是需要時間的。
眾人尤其是十九姑雖然很是不解,但也并未出言反駁。
而少了一半的符箓供應的符箓閣,售出的符箓自然更是供不應求。
只是畢竟符箓太少,越來越多的客源紛紛涌向了張家靈符店。
而張家則是以為,是王家靈石儲備快撐不住了。
已經開始暫停了制符,自然是樂見其成。
張家靈符店也是開始加快了符箓的繪制,以滿足越來越多的符箓需求。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的虧損也就隨之越來越多。
......
時間飛逝。
直到五伯走后的第五個月。
青鸞峰王家的一封信件寄到了凌云坊市,王松安的手中。
與其一道的,還有王家的幾位族人。
這幾人身形狼狽,面色悲傷,一看就是晝夜不息趕來的。
而他們則是帶來了一則消息:秋云族長,坐化了!
王家唯一的筑基老祖,仙去了!
雖然眾人已早有準備,但還是被這一噩耗沖擊地近乎暈厥。
符箓閣后院內,眾人都是臉色悲傷,時不時還有啜泣聲傳來。
王松安打開信件,乃是五伯親筆書寫。
信中主要是囑咐自己好生安置這些王家新來的族人,畢竟這些年輕人才是王家的希望。
紙里終究包不住火。
秋云族長坐化的消息自然遲早也是瞞不住。
待到那時,王家恐將面臨這數百年來最為艱難的局面。
墻倒眾人推,修仙界也是如此。
沒有筑基修士的王家,卻擁有著與之不匹配的產業。
宛如小兒持金過鬧市,必有災殃。
而王家眾人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
青鸞峰是不可能保得住的。
余下產業,除了凌云坊市的產業有著還道宗庇佑,還可以茍延殘喘些時日。
其余的大半產業,也都是保不住的。
但看五伯信中的意思,族里當前的幾位長老,都是不肯輕易放手的。
其中庶務長老四伯的決心尤為堅定。
只看得王松安和二哥一陣揪心。
二哥王松槐甚至萌生了離開凌云坊市,回青鸞峰陪四伯的心思。
王松安臉色也是一陣變幻,眉頭緊皺,看了旁邊的十九姑一眼,示意她一起去符箓閣二樓。
沉浸在悲痛中的眾人也是并未注意到這些。
符箓閣二樓會客室內。
十九姑王鐘梅雙目無神,顯然是還未從先前的悲痛中緩過來。
王松安道:“鐘梅姑姑,我們店里還剩下多少靈石?”
不待十九姑回答,便接著說道:
“不管剩多少,全都拿出來。去駱家符材店全部換成符材”
聽到此話,十九姑才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問道:
“為何?”
王松安看了看青鸞峰的方向,并未直接回答。淡淡地道:
“接下來,家族里怕是要經歷一場浩劫了”
十九姑本就精明,被王松安這樣一點,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小心翼翼地道:“這樣做,是不是...是不是有些...”
十九姑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王松安目光堅定地打斷她道:
“是什么?發族難財?吃人血饅頭?而且這血還是自家族人的血?”
......
十九姑臉色漲紅,道:“松安,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松安擺了擺手,輕聲道:
“十九姑,你的意思我都懂。
但,財就是財,靈石就是靈石。
沒有什么正邪之分。
何況我們只是正常的售賣符箓罷了。
要知道,青鸞峰的王家堅持不了多久。
但凌云坊市的王家需要一直堅持下去。
而堅持,是需要靈石的。”
似乎被王松安所說服,十九姑微微點頭。
王松安接著道:
“所以,我們要趁著消息還未傳開,符材價格還偏低,抓緊時間儲備符材。
還有,從今天起,符箓閣閉門謝客,所有符箓都不再對外售賣。
時機稍縱即逝,耽誤不得。
所有符師,包括我,從今天起,都必須把全部心思放在制符上。”
聽到王松安斬釘截鐵的話語,十九姑王鐘梅也被其感染。
竟是一時間忘卻了先前的悲痛,開始風風火火地著手去安排相關事宜去了。
而王松安自己,也是悄悄地前往駱家符材店。
將自己這些年積攢的數百靈石,全都換成了一階上品符材。
只不過是因為其偽裝術和斂息術的緣故,并沒有暴露身份。
自然也就并沒有享受到九折的優惠。
但此時顯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而符箓閣這邊,雖然王家眾人都不明白為何王松安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且王松安也是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畢竟這種事雖然還是越少人了解越好。
只是難免王家眾人私下里會議論紛紛。
但盡管如此,王家幾位符師依然按著王松安的囑咐,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制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