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蓮女修的視線已然將奧斯卡全然鎖定,發現這位大能深皺眉頭似有什么不祥。
她的意圖非常簡單,無論奧斯卡有任何動作,都會有模學樣跟著效仿效仿,或是跳海,或是離船,死海反常的異象已經讓這位黑蓮女修,和周圍眾多修士隱隱意識到危機。
蒼天退隱,青天不見,黃天當現。
那昏黃的天空泛著無數黃云,層層密布,延伸到不知多遠,給人種這里仿佛就是黃泉路的危機警覺。
和這漫無邊際的血海,船體中央那不成比例的骷髏生物,實在讓人惴惴不安不敢往好的方面聯想。
“妹妹可曾聽說這種異象。”
姜玉蝶看向妹妹姜玉微,企圖在這位見多識廣的宗家小姐身上問出哪怕一絲線索,平復心緒。
“不知。”
姜玉微輕輕搖搖頭道:“只聽祖上講過魔域七境一說,死海之后便會來到詛咒之地。”
“天啊,我卻未曾聽到這樣的傳言,既是詛咒又何來覓得機緣一說。”
默不作聲的元兒回答道:“覓得機緣與魔域內部靈力有關,不可一概而論。”
“這話怎么講?”姜玉蝶追問。
元兒道:“充足的靈氣會使我們修行速度更快,這是一門機緣,相傳數萬年前無數大能紛紛隕落在此,流落的法寶神兵數之不盡,若偶得此物,也是種機緣。”
姜玉微道:“元兄說的不錯,魔域每隔百年啟動一次,內部本就危機四起,通常人往往會被莫大的機緣沖昏頭腦,繼而忽略兇險的一面,我們此來雖是準備充分,卻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這樣想著,姜玉微轉而對不遠處的白逸玄和那黑蓮女修看去一眼,在一定程度上說,搞不好,她們沒準還真要與那妖女共濟難關,當然,姜玉微沒把重點放到這方面,此舉也只是最后一種可能。
至于白逸玄,倒不是不相信白逸玄,只是她對白逸玄的想法過于復雜,不是三言兩語就可概論。
姜家作為九州最古老的家族,底蘊相當之厚重,來前顯然做了無數準備。
抵達這黃天血海之地以后,除了最開始的驚訝,她顯然比大多數人鎮定的多,沒過不久便已恢復到往日平靜,談笑風生間甚至還和眾人聊起了死海之后的區域,至少表面如此。
白逸玄與黑蓮女修,廣寧宮眾多女修士,甚至裝死的奧斯卡都在靜靜聆聽,側耳旁聽,又都表現出渾不在意無所謂的樣子。
白逸玄看似漫不經心擦拭著清風長劍,耳聽八方,內心則不斷思考鎮海界碑上的四句話,尤其最后兩句,叫他隱隱抓到了什么,又一時無法找到重點。
廣寧宮的幾人也在通過門派特殊手段相互交流中。
奧斯卡腦袋瓜子里一片空白,他有點裝不下去了,因為根本不清楚這他媽是什么鬼地方,尤其聽到那個叫姜玉微的小仙子講述的魔域之后更有大的危機,簡直讓他悔青了腸子。
轟轟轟轟……
遠方,一聲聲雷鳴渾然霹來,一條條閃電從天而降,突然使得原本不算平靜的死海狂暴胸有,給眾人本就沉重的心情徒增一道枷鎖。
凡事到了金丹期,基本可以抵御通常規格的閃電,便見黃色云層中那厚重的霹靂,基本可以斷定,這一下子絕對能把人霹的半死,沒準是真死。
談話的幾人聲音就此終止,相互凝望間沉默不語……
興許是這道閃電來的突然,使白逸玄突然抓住一絲靈機,思緒驟然轉變。
莫非!
白逸玄雙目圓睜,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真相只有一個,莫非那石碑的幾句話是這個意思!
他的思緒轉變之突然,正如那此起彼伏的霹靂,使他原本繞不清的大腦豁然清醒!
由于白逸玄始終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這道閃電如同給他打開一道閥門,讓他發現一個重要根源,可能自己原本的出發點就錯了。
死海冥河界,不渡有緣人,這兩句話根本不矛盾。
鎮海石碑上說的清清楚楚,死海冥河界,不渡有緣人,既:這艘船根本不會渡有緣人,只會渡無緣人。
換句話說,天雨不潤無根草,道法難渡無緣人。
這本是條通向冥河的死路,當然只度死人,不渡活人,若隨那靈船抵達海的盡頭,等待大家的未必是真,而更有可能有來無回。
不好!
白逸玄思緒至此,身形猛地站起,“這可能是條死路。”
“白,你說什么?”
姜玉微睜大美眸,差點脫口叫出他的名稱。
“說這可能是條死路,當然,也有可能是生路。”
白逸玄邪邪一笑,抱拳:“各憑選擇,好自為之。”
說罷剎那,他縱深一躍啪地跳進死海,是血海,跳入的剎那眾人只見無數雙手將他拖入綿綢的血海里,沒濺出什么浪花,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船頭中央,奧斯卡身體在他們未曾察覺的情況下突然晃了晃,媽的!什么情況!難道又瘋了一個?怎么好好的人說跳海就跳海,還是那小子發現什么不對勁兒?
姜玉蝶和姜玉微是認得白逸玄的,盡管兩人沒有把話當面點破,但相信,那家伙一定發現什么玄機,至少白逸玄還不至于坑害幾人?
元兒反而深皺著眉頭,雙目死死盯視白逸玄消失的方位,眼睛一眨不眨期望看到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沒看到,無論釋放靈識還是用耳朵聽,都發現不了任何動靜。
仿佛那個人自這個世上消失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大海煙波浩蕩,雷鳴震耳,可他無法理解為何靈識也探測不到血海之內的情況。
黑蓮女修張著明眸皓齒,櫻桃小嘴張成了O型,用一種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白君……”
一眾廣寧宮弟子則是面帶驚色,可她們之前被就與那劍修有仇,即便再如何身處險境,也斷然不敢相信他的話。
姜玉微眸光閃爍不定,像作著激烈心里斗爭,“此船確有詭異。”
“妹妹,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