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小鎮青年，網吧是經常踏足的場所，游戲是必不可少的娛樂。

然而，當歐天予走進網吧，環顧四周，卻頓感索然無味。

在記憶中，他還是玩過不少游戲的——無論當下的，還是未來的。

只是，仿佛一哆嗦之后，他現在對游戲什么的，真的沒啥癮頭了。

一間大平房里，幾十臺機子，大多在聯機CS、紅警，少數在玩傳奇、勁舞團……

“給我開倆機子，挨一塊兒的。”歐天予對網管小哥說，“我哥們兒待會兒到，幫我留意下，叫小馬哥。”

“長啥樣？”

“比我稍矮一些，稍胖一些，圓臉，黑黑的，長得跟個土豆似的，嗯，總之，跟周潤發一點兒也不像。”他如此描摹自家哥們兒的體貌特征。

“那他為什么要叫小馬哥？就因為姓馬？”網管喃喃道。

“答對。”

在電腦前坐下，歐天予望著大屁股的純平彩顯，莫名有些感慨。

系統桌面上，盡是一些花花綠綠的、略顯粗糙的游戲圖標。

他還挺熟悉的。

雖然對于玩游戲，咱興趣不大了，但，鼓搗一款游戲，通過游戲這個行業摟點兒小錢錢……貌似值得一試？

至少現金流充裕呀，想想大企鵝，想想大網易……小激動。

于是他點開瀏覽器，開始看新聞、查資料……

這年頭，一個在網吧里不玩游戲、不聊天、不聽歌的家伙，還是顯得相當另類的。

他自逍遙。

然而，沒過多久，“老歐！”他的背后傳來一聲叫喊，隨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頭。

小馬哥來了。

“芋頭！大魚！……”馬應豪一屁股在旁邊坐下，將歐天予的那些綽號一溜兒地叫了出來，并順手遞上一瓶冰紅茶。

“痔瘡好了嗎？馬應龍按時涂了嗎？”歐天予接過冰紅茶，隨口調侃。

“馬應豪”這個名字，曾經一度讓大家懷疑他就是那家知名藥企的接班人！

“滾！”馬應豪早就習慣了，“請叫我小馬哥！”

小馬哥相貌一般，臉上總是掛著憨厚的笑容，時間久了……反正歐天予瞧著挺順眼。

“請叫我大鳥哥！”他幽幽道。

“你敢應，我就敢喊！”

“你盡管喊。”

“我去，老歐你臉都不要了！”

“大鳥哥”這個綽號，無論對于喊的人，還是被喊的人，都蠻羞恥的。

畢竟，容易引起女生們不必要的聯想！

但其實這個綽號的來由，只是這倆貨進行過的一場較量——比的不是誰更大，而是“誰能滋得更遠”。

“斗鳥輸了的貨，請對贏家保持應有的尊重！”歐天予悠悠道。

“滾！別提這個了，惡不惡心！”馬應豪嫌棄地瞟著他，羞與為伍。

但若是聯機打游戲的話，則還是樂意的。小馬哥沒有哆嗦過——不，是沒有體驗過未來的吃雞游戲，現在仍然熱衷于CS。

對他來說，只要有游戲玩，即可開心一整天。幸福，就是這么簡單。

“來來來，CSCS！GOGOGO！”

馬應豪迫不及待地啟動了游戲。

歐天予欣然迎接挑戰。

結果一上來就受到了小馬哥的一頓狂噴：“我去，你咋回事兒！……干了！……你是打工打傻了嗎！……手殘至此！……”

“呃，這個……最近確實沒怎么摸過鼠標！”歐天予強行辯解。

一局結束。

稍稍緩解了癮頭的馬應豪，居然摸出了一包紅塔山，擠眉弄眼道：“來一支，試試！”

說著，遞了一支過來。

歐天予一愣，沒有拒絕。

他只是手指一旋，將之靈巧夾好，點燃，昂首45度望天，瞇縫著眼，悠然吐出了一個煙圈，接著，一支利箭穿過圓心……

哎呀，沒想到這個技能竟然還存在……他不禁搖了搖頭。

一旁的馬應豪看傻了。

這貨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說：“我去，老歐，你這，從哪兒學的？有啥新片嗎？”

歐天予示范完畢，隨手掐滅了煙，淡然一笑，道：“以后少抽這玩意兒，不是啥好東西。”

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你……”馬應豪看不過眼，怒斥，“知不知道裝逼遭雷劈！——哎，不會是從打工那地兒學的吧？對了，你今兒咋沒去打工？”

因為這大半個月以來，歐天予忙著打工，以致跟馬應豪等這幫哥們兒，聯系得都少了。

“不打工了，我把工辭了。”他介紹自己的新計劃，“我準備，嗯，復讀，明年接著考大學。”

“不打的好，打個毛的工！”馬應豪原先就看不上朋友脫離群眾的罪惡行徑，“不趁著這兩年好好玩一玩，等以后真參加了工作，哪兒還有時間爽啊！”

“哎，聽說了嗎？”緊接著，這貨又賊兮兮地笑道，“據說大學里的女生比較浪……不是，我的意思是，女朋友好找！我準備一上大學，盡快下手，找一個！”

說罷，一臉的憧憬，仿佛幸福生活在招手。

“對了，你要上哪個大學來著？”歐天予問。

“斉州科大呀，計算機系，跟你說過的，你咋忘了呢？等開了學，我立馬攢臺電腦，學校有網絡，以后擱宿舍里就能打游戲了！”馬應豪美滋滋地說。

“你到底是想玩游戲，還是玩女……不是，找女朋友？”

“就不能一手游戲，一手女朋友？”馬應豪眨巴著眼睛。

這么美好的生活，咱也想要！

歐天予氣不忿兒。

“斉州科大，一聽這名字，嘖嘖，有多少女生你知道嗎？能有十分之一？十個男生追一個女生，你確定你能找得到女朋友？”

無情打擊他！

小馬哥被嚇到了：“十分之一？怎么可能！不至于、不至于……”

“那就算五分之一！能有多大差別？”

工科院校嘛，男多女少，乃是普遍的情況，不爭的事實。

小馬哥一臉的呆滯，哀怨頓生。

“就怕……”歐天予幽幽地補刀，“直到你大學畢業，還是個單身狗、小處男。”

絕殺！

“我……”小馬哥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炸毛了！“來來來，游戲游戲！再開一局！”

恨不得立馬在游戲里教訓這個該死的損友。

“別CS了，來個輕松點兒的，紅警吧。”損友大鳥哥建議道。

“成。”小馬哥無所畏懼。對戰型的游戲他都擅長！

于是兩人新開了一局紅警。

他們隨手建著兵工廠，隨口聊著天。

歐天予真心規勸小馬哥少抽煙。

馬應豪無奈道：“聽說大學宿舍里都要遞煙的，而且，以后走上社會，更是免不了的呀！我不得提前學學？”

歐天予只能說：“那你自己別主動，更別上癮。對了，你們專業是不是得學編程？”

“肯定的，必修。”

“那你好好學。你說咱們以后自己開發個游戲，怎么樣？”

“搞個紅警、CS這樣的？”

“這種不掙錢吧？都是盜版的。網游咋樣？讓人充值消費。”

“傳奇、奇跡那樣的？不好搞吧？”

“那些破游戲的源代碼都泄露了，做出來應該不難，難的是如何推廣、宣傳……”

“一家一家的網吧挨個跑唄！”

“哪有那么容易？這個不急，你先學好編程，等我明年考上大學……”

兩人說說笑笑，歡度了兩個小時的游戲時光。

當然，更加快樂的是小馬哥。

至于歐天予，比起摸鼠標，他更想摸的是小手——小秦同學的。

“老歐，咱喊幾個人，攢個局聚一聚，咋樣？”臨別之際，馬應豪提議道。

“成，你安排，我沒問題。”

“我爭取把吳攸攸喊出來，你把握機會！”馬應豪擠眉弄眼道。

“別！”

我想摸的不是吳攸攸的小手！

歐天予忙道：“別喊女生了，咱純男生，喝得痛快！再說了，我現在對女生完全沒有想法，我只想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