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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章家有女初養成

  • 宮華絕代
  • 蕊沫
  • 7314字
  • 2009-11-15 12:54:44

康元三年,馭龍國。

“啪啪啪啪啪——”隨著一聲聲鞭炮聲的響起,宰相府前人頭攢動,大紅燈籠高高掛在府邸大門,顯得格外喜氣洋洋。今日,正是馭龍國的宰相——章文的五十歲壽辰。

“哎呀,宰相大人,恭喜恭喜啊,愿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與天同在。到時候小弟若是有不便之處,還要勞煩大人伸手幫一把啊!”說話的正是長得如黑頭老鼠一般的兵部尚書——王墨。此人狹長的雙眼透著些許隱晦不明,一身黑絲鑲金紋的袍衫卻與他的身份不是很般配。朝中無人不知他是當朝嫻太后娘家的表親才得以混得兵部尚書一職,平日里的一些不干不凈自然也是有人敢怒而不敢言。正如今日是宰相大喜,他卻穿了一身的黑。

“那是自然,王老弟平素也是幫了我不少忙了,老夫又怎么會忘記。”章文滿臉喜色。今日章文特意選了一身褐紅鑲金邊、紋有鶴銜靈芝的衣裳,更顯得人精神奕奕。他回頭望了望門口,此刻府門前欲進來的賓客已是稀稀落落,詢問道:“賓客可都來齊了?”

“是的,大人。”一侍從答道。

聽聞此言章文甚是喜悅,轉身進入內堂別院與先來的客人寒暄起來。不多時,有一名侍婢上前告知章文,“大人,吉時已到。”

章文大喜,隨即取過身邊侍婢端來的青瓷祥云紋酒盅,舉杯道,“今日,是老夫五十歲的生誕,”又將酒杯抬得更高向各位賓客示意,“也承蒙眾位不嫌棄,光臨老夫寒舍,不勝感激,章某先干為敬!”

“哪里,哪里。”堂下一片喧鬧,眾賓客都急著表明自己是非常樂意來參加的,紛紛巴結著章文,各人臉上都寫著不同的諂媚,恐招禍患。

“今日雖說是老夫的壽辰,但也決離不開圣上的恩德,”說罷,章文舉杯朝天作揖,“馭龍國開國至今,若不是當今圣上的英明與圣恩浩蕩,我們這些人的安定日子又從何談起?!”

“圣上隆恩浩蕩,臣等不勝受恩感激——!”堂內又是一陣高過一陣的跪拜聲。

內堂別院熱鬧非凡,而此刻宰相府門前卻又正上演著另一出好戲。

“哪里來的不長眼的家伙,快滾!”門口的侍從厲聲呵斥。

“我爹爹在里面,你讓我進去,我來找我爹爹的,我是來找我爹爹的……”一個幼稚的女童聲音隨后響起,瘦弱的身軀似乎不禁風吹,聲音也顯得蒼白無力。

“這位小哥麻煩通融一下,我們確實找宰相有要事。”小女孩身后一位貌美的婦人開了口,語氣確實有商有量,也頗有誠意。

“這是宰相大人的生誕宴會,沒有請柬決不能入內。這里面,可都是人中龍鳳,隨便跺一腳就能讓馭龍國抖三抖!還不快點滾開!”侍從立刻招手,引來更多的護衛,企圖將她們二人轟出去。

“小哥,麻煩通融一下。”美貌的婦人從袖中取出了一錠金子借著抓袖的時機悄悄塞入侍從的手中。侍從會意,掂了掂手里的金子,也頗覺得滿意。此刻再重新打量眼前的這位美貌婦人,方才發覺她的與眾不同。纖塵不染的外表下卻透著一股風塵女子的味道,乍看之下衣服飾物似是平常百姓家的下等貨色,但細看則不然。侍從心中突然有了答案,對著美貌婦人點頭,“我進去通報一聲,你們在此靜候。”

“多謝了。”婦人滿是感激。

章文正在內堂別院大擺筵席,侍從上前稟明了情況惹得章文大為不快。侍從見章文略顯怒氣,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但握了握袖中的金錠子,任何恐懼立時都消失了一半。

“怎么回事?!”章文強壓著怒氣來到府邸門口,王墨倒也識趣地陪在一邊前來查看。

“呵,大人~”在門口看守的護衛口氣一下子柔了下來,“只是兩個不懂事的婦孺找錯了門,還驚動了大人,奴才真是罪該萬死!奴才馬上遣人將她們送走。”

“罷了罷了,今日是老夫的壽辰,也不宜做太絕情的事,賞給她一些財物,打發她走吧!”章文無奈地轉身,怎么今天都有人來鬧事?

“我來找我爹爹的!我是來找我爹爹的!”小女孩在護衛的推搡下竟哭喊起來,甩開了遞給她的財物。

“大膽!”一旁的王墨俺突然發起狠來,“宰相大人現今膝下唯有一子一女,皆為長公主所育,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竟也敢冒充金枝玉葉!”

“章大人,她是三娘的孩子啊!”小女孩身后那貌美的婦人微啟朱唇,輕若幽蘭的話語只這一句便引起了章文的注意。

章文看著那名婦人良久,突然瞪大了雙眼很是激動道,“花媚娘……”

“是我,章大人。”花媚娘難掩喜悅,“想不到章大人竟還記得。”

章文見事情有些不尋常,便招手示意護衛退下,轉頭吩咐了王墨幾句,王墨點頭應諾讓章文放心不少。便又對花媚娘道,“有事到書房一敘。”

花媚娘點頭,帶著身邊的小女孩靜默地跟在章文身后,進了書房。

章文將信將疑地上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孩,“你的母親,可是甄三娘?涵怡樓的甄三娘?”雖說眼前的孩子年齡尚小,五官尚未長開卻也隱約透著甄三娘的模樣,讓章文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女孩無力地點了點頭。

“那么你們又有什么物件可以證明?”章文的臉上似乎有著什么期待。

小女孩顫抖著雙手,從自己衣袖中抽出一條白中透灰的帕子,這帕子似乎比抹布還要臟上百倍。

“這是……”章文示意手下的人遞過來,接過帕子后,只見帕子上繡著清秀的兩行字。

但愿人長久,白首不相離。甄三娘。

“這……這真的是三娘的帕子,這句話,這句話,”章文似乎有些激動,“這是我當年許給她的承諾,想不到,她竟珍藏到現在……”此刻,他的眼中泛著些許淚光,他不曾想到,曾經的三娘,竟是如此看重他們間的情誼。

“你娘現在如何了?”章文試探著詢問,自從上次一別,至今也應該有七年了吧,自己一時動情的一夜風流,礙于正妻長公主的身份一直不敢再與甄三娘有任何往來。七年的時間,讓他把這個年輕的風塵女子忘卻在了腦后,卻不曾想這個叫甄三娘的女人,竟一直苦苦地守著承諾,等待著他。

“我娘……死了。”小女孩說到娘時淚水漣漣,“她說她等著一個叫章文的人,用四人大轎抬她回去。”

聽到這里,章文的心抽動了一下。她是怎樣的執著,而他又是怎樣的負心薄情。還記得那夜,自己和三娘在涵怡樓的老槐樹下簽了月老的紅紙,親手掛上了老槐樹。海誓山盟,與天同老,二人相互承諾。可如今,卻只剩下了一方帕子。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章文一時之間認定了她是自己的女兒,面對心中的自責和悔恨,他想彌補她。

“柳伊。娘親說,伊人如柳,便給了我這個名字。”奇怪的是,三娘竟沒有讓這女孩隨自己的姓,也沒有隨章文的姓。

“柳伊……”章文走向前,試圖伸手撫摸下這個孩子,看到柳伊眼中濃重的悲傷,手卻停在了半空,“我就是你爹,你的親爹爹。”

柳伊抬起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五十歲的老人,“爹爹!!”她痛哭失聲,撲到老人的懷里。

章文在書房內上演父女相認的動人場面,而內堂別院的賓客和家眷卻是議論紛紛,對于書房內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就只能胡亂猜測。

“究竟是什么事?怎么大人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方才門口兩位究竟是何人?”內堂別院內的賓客和家眷們早已等不及了,氣急敗壞的正是章文的正妻——上官萼。

“爾等隨我去看看。”上官萼領著一行仆奴前往書房。

她剛到書房,就發現自家的大人死死抱著一個小女孩,而眼見女孩身后的女子年輕美貌更隱約透露著風塵味道,頓時覺得火冒三丈,“大人,您這樣,像話么?賓客們在院內等地著急,大人卻有閑情在這與一些不入流的女子卿卿我我!”

“夫人……”章文抬起頭,面露難色。上官萼自從進了他章家的門,雖然大小事務處理地妥妥帖帖,章府上下也對她是尊敬有加。只是自小養成的嬌慣的脾氣卻改不了,總是爭風吃醋,脾氣也甚是暴躁。為此,他們已經爭吵過不知多少次了。也因為這個,章文一直都沒敢娶甄三娘,甚至連找都不敢了。日子一長,便漸漸淡忘了有三娘這么個女人。

“要是讓皇侄兒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么看。”上官萼滿臉鄙夷地看著章文。天知道,她是先皇的表妹,自幼就受盡寵愛,結果卻淪落到伺候那么個鄉村匹夫,若不是他是當朝的宰相,她現在一定嘔死了。

“夫人……”章文在他的夫人面前連聲音都不敢放大,一來是礙于上官萼這長公主的身份,二來他對上官萼卻也是一片真心,疼愛有加的。

“怎么?有膽做這種事,還沒膽要讓我的皇侄兒知道?”上官萼不改鄙夷的表情,仔細打量著章文懷中的女孩,“長得還算清秀,大人你是打算娶她為妾么?還是身后站著的正是她娘?”

“夫人!注意你的言辭!她是老夫的女兒!豈容你在這里胡說八道!”章文不堪羞辱,怒喝道,“花夫人是好心將老夫的女兒送來,你不可如此羞辱她。”

“呵呵?!女兒?!”上官萼臉上的表情越發鄙夷,“瑗兒,洛兒,快出來瞧瞧呀,你爹居然帶回來了一個孽種,竟還是別人親自送上門的。”

“你!”章文氣得說不出話來,轉頭卻看見來參加的壽宴的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書房外,正在院內朝書房張望著,很想一探究竟的樣子,便走到門口向外喊道,“王大人,你先帶賓客們回去吧,今日的壽宴不辦了。”

“是是是。”王墨一臉的奉承,卻還是透露著一股狐疑和陰險的味道,他細細盤算著,看樣子章家是發生了一件丑事了,“眾位今日前來,吾等不勝感激。只是宰相大人的家務事外人也不便插手,眾位不妨先行離開。”

賓客們也都是朝中的重臣,他們看向章文的眼神如同利劍般刺穿了章文的心。雖心有疑惑,卻還是紛紛散了離開。明日的朝野,將傳出怎樣的謠言,連章文自己心里都沒有數。若傳得太離譜,又落入皇上的耳中,他又該作何解釋?無論是光天化日強占民女,還是自己的私生女被人送還回來,都不是件光彩的事,皇上知道了他曾經的為人,又會怎樣的震怒!

“大人,那么下官就先告辭了。”王墨一邊作揖,一邊諂媚地笑著。這讓章文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賓客們漸漸散去了,王墨臨走前給了章文一個別有意味的眼神,這讓章文不寒而栗。他一直知道,王墨,并不是可以交心的朋友,他屢次來訪,必有目的,心機之深,不是他能對付的。今日之事讓他知曉了,只怕今后未必會有好日子過。

“既然賓客都散了,那么媚娘也不便久留。宰相大人和長公主保重,民女告辭了。”花媚娘福身向章文和上官萼告別。

“花姐姐,別走。”柳伊見花媚娘竟要離開,一時慌了。掙脫了章文的手臂上前緊緊拉住花媚娘,“花姐姐要陪著伊兒的。”

“伊兒如今有了父親,又有了新的母親,該當好好侍奉他們才對。”花媚娘愛憐地摸了摸柳伊的頭,“伊兒今后可就要懂事了,不要再孩子氣了。”

“花姐姐……”柳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滿眼的不舍讓花媚娘也不禁落淚。

“伊兒就有勞宰相大人了,望大人好好待她。媚娘告辭了。”說罷花媚娘一狠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書房。

“花姐姐……”只留下柳伊站在那里發呆。章文順勢又伸手將柳伊摟在懷中,眼中滿是憐惜。

“賓客們都走了,大人是否該把話說清楚了?這野種是哪來的?”上官萼毫不顧忌章文的臉面,劈頭蓋臉的問道。

“娘,爹畢竟待你不薄,何必如此刻薄呢。”他們的大女兒章瑗如是說道,看向上官萼的眼中透著些許嗔怪。

“是啊,娘,您就對爹好一些吧。你們也在一起也幾十年了,大半輩子都過了,何必這樣呢。”這是他們的兒子——章洛。

“你們兩個閉嘴,盡和你們的爹一樣,沒出息的東西!”上官萼依然不饒人,眼睛瞪得都快掉出來一樣。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竟在此刻為他們的父親求情,心里的一把烈火控制不住地燃燒起來。

“夫人,”章文受不了了,“孩子們都是無辜的,你何必這樣呢!”

“都是我的孩子?”上官萼冷笑,“那你懷里的是什么?那個野種可不是我的!”

“是是是。”章文這樣的老實人也耐不住性子了,“確實不是你的,可卻是老夫的。不管怎么說這家的主人都是我,大人是我。我的孩子,自然要在我的身邊,你無權干涉!”

“哼!”上官萼的臉氣得漲紅,“那你就帶著這個野種過活去吧!”轉身就離開了書房,走進了內堂。

“夫人,”章文見上官萼氣得離開口氣頓時軟了下來,追進了內堂。畢竟,上官萼也陪了他大半輩子了,“夫人,老夫也是說說而已,你又何必當真呢?”

“說說的?!”上官萼拿起茶杯,大口喝下一杯,“你剛才的氣勢呢?哪去了?你不是要帶著這個野種過日子去嗎?去呀,我看你沒了我這個長公主,還有什么能耐?!”

“夫人,”章文更加不敢抬高口氣了,“洛兒和瑗兒都在你的教導下長成人中龍鳳,絲毫沒有貴族子弟的驕慢任性之氣,我心里感激都來不及,怎么會真的離開你呢?這不,伊兒也要托付于你了,還要勞煩夫人費心啊。”

“這還差不多,”上官萼放下茶杯,“這野種叫伊兒?今年幾歲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孩。

“夫人,別叫她野種了,孩子有多傷心吶!”章文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柳伊。

“我今年七歲了。”柳伊倒是先開了口,甜美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

“倒是個機靈的丫頭,”上官萼有些驚喜,“那就讓她跟著我吧,我自然會好好教導她的。”上官萼雖心中有一把怒火,卻也認命了。自幼在皇宮長大的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世上哪有從一而終的男人。眼下,幾十年的風雨都經歷了,章文卻是帶她甚好,雖如今有了一個私生女,卻也不知比起別的皇室貴胄已是好上了不知多少了。想到此,上官萼心中的火苗也漸漸熄滅,看著柳伊的眼神倒也不一樣了。

“那就勞煩夫人了。”章文內心欣喜萬分,真沒想到夫人居然愿意接受柳伊的存在了。

“你們,帶著這孩子去換洗衣服,整理間房間給她,”上官萼隨手指了幾個下人命令他們做事,轉身又對章文說道,“大人,你隨我進書房談些事情吧。”

“好好好。”欣喜的章文完全沒發現上官萼臉上的陰霾,隨著上官萼進了書房。

“你說,這孩子的娘是誰?”上官萼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醋意,看著這孩子的伶俐樣,就知道這孩子的娘一定不一般,若是還活著,她的位置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這……,”章文有些吞吞吐吐,“夫人,都是已故的人了,又何必計較呢?”

“已故了?”上官萼聽聞有些得意,“我只是想知道這孩子的資質如何而已。”

“這……”章文依舊吞吞吐吐的。

“快說!非要我去找別人來把你以前的丑事給揪出來么?”上官萼的臉上已漸漸顯露出了怒氣。

“夫人,這……”章文猶豫著,抬頭看見上官萼兇惡的眼神,不禁一哆嗦,“夫人,伊兒的母親,其實就是甄三娘啊。”

“甄三娘?!”上官萼的腦海中依稀記得這個人的名字,“莫非是,當年的頭牌名伎?”

章文點了點頭,“正是此人。”

“哼,真看不出你這一介村夫竟還有如此美好的姻緣,”上官萼斜眼看著章文,“怕是此刻心中是憤恨我阻斷了你們吧?!”

“不,不,不,”章文立刻慌忙擺手,“哪有的事情,夫人幾十年來與我朝夕共處,我待夫人如何,夫人也是知道的啊。至于甄三娘,我早已拋卻腦后,前塵往事又何必追溯呢。伊兒畢竟是我的女兒,善待她也是應該的,不然傳出去,豈不是令人們笑話么?”

“大人待我自然是好的。”上官萼的心中其實一直都知道章文的好,也就是如此,才會害怕別人奪走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心靈依靠,“伊兒,我也會盡量好好調教的。”

“那就勞煩夫人了。”章文摟過上官萼的肩膀,輕輕拍著,這一幕,也深深印刻在了躲在門口的章媛與章洛的心中。

“只不過現在這孩子都回來了,總不能還叫以前的名字吧。怎么也要認祖歸宗的呀。”上官萼一語點到了關鍵上。

“夫人以為,該叫什么名字?”章文方才想起這柳伊畢竟只是權宜之名,哪里入得了宗廟祠堂。

“見她溫婉,不妨名婉如何?”上官萼隨口即來,“章婉章婉,倒也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

“多謝夫人了。婉兒一定會很喜歡的。”章文收緊手臂,將上官萼摟的更緊。

第二日一早,章文便吩咐管家帶著章婉,即柳伊到宗祠燒香祭祖。

“伊兒,從今天開始你便是章家的一份子了。柳伊這名字斷是不能叫了,昨夜我與你大母商量,不如叫你章婉如何?”章文溫和地看著懷中的孩子。

柳伊撲閃著雙眼,“我喜歡這個名字。”

章文微微一笑,從此刻起,世上便無柳伊,唯有章婉。

祭祖儀式結束后,章文帶著章婉去拜見自己的兄弟姊妹。其實章文的孩子只有兩個,也不算什么大家族,但好在一兒一女也令他寬慰。如今有了個小婉兒,更是令他開心了。

“婉兒見過大哥,大姐。”章婉按照父親所說行跪拜禮。

章瑗起初對章婉的到來并無意見,如今見父親這般憐愛這個女兒,心里不免嫉妒。更不想父親會讓這個庶出,或者說連庶出都算不上的女兒認祖歸宗。

章洛倒是對這個新來的妹妹甚為歡喜,伸手就扶起跪在地上婉兒,“新來的妹妹委實可愛,如此大禮只怕是折煞我這個新哥哥了。”說著對著章婉一笑,陽光明媚般的燦爛。

“古語有云:長兄如父。婉兒不敢逾越了規矩。”章婉眨著撲閃的眼睛,認真地看著章洛。

“知道你乖巧,來,為兄的帶你去玩。”章洛伸出手拉著婉兒向后院荷花池走去。

望著章洛和章婉走遠的背影,章文心內甚為高興,轉頭看見滿臉陰霾的章瑗不免覺得煞風景,“瑗兒怎不陪同婉兒去玩呢?”

章瑗知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便佯裝乏累的樣子,“父親,今日起了個大早也折騰了不久了,瑗兒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會兒,養足精神后一定會好好陪著妹妹的。”

“也好,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也及笄了,是時候為你挑選一個好夫君了。”章文摸著自己胡須笑意很濃。

“父親!”章瑗沒想到父親會提到這件事上,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瑗兒愿服侍在父親大人身邊,婚嫁之事還尚早。”

“你的終身大事自然是早下定論早好啊。”章文并不理會章瑗的抗議,自顧自地說道。

過了兩三日,漸漸適應了宰相府的一切,章婉也逐漸放得開了。

章文和上官萼擔心的事情倒是沒有發生,“好在那日在書房談話還算隱蔽,也沒有被人抓到把柄。”章文對上官萼說道。

“也道是皇侄兒圣明,只當你是丟了女兒再找回來罷了。若是你和那伎女的事情傳出來,也不知你這官位還保不保得住。”上官萼服侍章文脫下朝服,換上了一身褐紅色的長衫,腰間系上金線鑲邊的玉腰帶,“大人還是穿褐紅色的衣裳最英俊。”

章文聽到此話忍俊不禁,“我都五十歲了,還談什么英不英俊的。說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大人正值壯年,英俊一詞恰好,又怎么會被人笑話呢?”上官萼不顧章文的嘲笑,將自己心中所想都道了出來。

章文心中明白,他這夫人,雖然善妒又尖酸刻薄,可到了自己這兒就全化成繞指柔了。

“今日婉兒可好?”章文想起似乎幾天沒關注婉兒了。

“婉兒這孩子,除了身份卑賤些,其他倒是極好的。”上官萼忍不住贊嘆,“想是她娘親也是教了她不少東西的。這孩子知書達禮,對琴棋書畫倒也略通一些。”

“想是三娘念及是我的女兒也不敢怠慢吧。”章文心中一股說不出的酸澀,這樣年輕的一個女子就這樣殞命了,都是自己的錯。

“三娘當初轟動一時也正是憑著她的才情,可惜了是個風塵女子。”上官萼想起甄三娘倒也是憐惜不止。當然她清楚,好在這女子早已是白骨一具,不然再好她也是瞧不上,誓要讓她永生永世接近不了章文的。

“老夫今生擁有這個家就心滿意足了。現在只盼著洛兒和瑗兒快些成親,好讓我子孫滿堂。”章文緊緊摟住上官萼,滿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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