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冒著雪,將梅花酒放在墻角,不一會兒雪便將梅花酒覆蓋。
她走到旁邊的黃桃酒壇邊上,掀開蓋子聞了聞,撲面而來的一股果香。
吃過早飯后,張青找出一塊紗布,用開水煮過之后,又將一個木桶用開水泡過之后,用紗布將黃桃酒里的果渣擠出來。
擠出來的果渣變成一個一個球狀的東西,張青將它們放在另外一個木桶里,準備待會兒放到菜地里去。
張藍和張文兩人都穿著新鞋子,蹲在一旁看張青擠。
“姐,這個好香啊。”張藍伸出手舔了舔桶里的酒。
張青用力的擠出一個果渣:“得再放半個月左右,那個時候更好喝?!?
天氣太冷,張青擠完黃桃酒,就完全不想再擠橘子酒,反正現在溫度很底,張青打算等下完雪再說。
這雪一下,就是整整三天。
張青在這三天,終于將她的毛毛蟲字,煉得稍微能看一點兒。
第三天一大早,太陽終于沖破烏云,但下雪不冷,化雪冷,一家四口先是將院中到小腿的雪全鏟了出去,而后又幫著隔壁李知淵家鏟完了雪。
李戊年紀大了,腿腳受不得冷,只能在屋里看著。
將兩間院子里的雪鏟干凈,五人也累得滿頭大汗,張氏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轉身回家做早飯。
張藍去給兔子們喂草料,反倒是張青玩心大起,在院外堆了個雪人,又撿了兩個小石頭當眼睛。
可惜這個地方沒有胡蘿卜,不然再插個胡蘿卜做鼻子,肯定更像。
張藍從草棚里出來,不住的搓著手往廚房里鉆,嘴巴里不停的喃喃自語:“好冷哦!”
“一天到底像個猴子似的,到處竄!”張氏見張藍如一陣風一般沖進廚房,忍不住又要訓斥兩句。
站在屋檐前刷完牙的張文卻笑著說:“小孩子嘛,活潑一點兒總是可愛的。”
張青忍不住暗暗腹悱,這位兄弟,你比張藍也大不了多少,說出這種老頭子才說的話,真的不覺得奇怪么?
砰——
隔壁突然一聲巨響,張青以為院墻倒了,那她那幾壇子菜和酒可就危險了!
走出門一看,原來是柴房被雪壓塌了一個角。
倒的那個地方正好在破了,張青便也沒有堆柴在那兒。
早上就聽李知淵說,己經有幾戶人家被雪壓塌了房頂,張青萬萬沒想到,居然自己家也能被奪塌。
張青轉念一想,這屋子的老舊情況,被壓塌也是正常的事情。
幸好她住進來時,將主屋和柴房修繕了一遍,不然這會主屋估計也會被壓塌。
吃過早飯,張青背上背簍,:“娘,我去竹林里挖點兒冬筍!”
“這么大的雪,別去了!”張氏坐在被爐朝窗外喊:“小心別把腳給凍傷了!”
“沒事兒的!”張青得意一笑:“我另外一雙鞋不是干了嘛!”
緊接著,還不等張氏再說什么,張青便飛奔著跑了。
前幾天去摘梅花,她家后面那片竹林里生了許多冬筍,經過風雪洗禮的冬筍,才是最好吃的時候。
不過張青不打算多挖,挖上幾個準備吃上一兩頓,等想吃了再來挖。
冬筍這東西,會存在整整一個冬季。
張青利落的挖出兩個冬筍,美滋滋的往回走。
走出竹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女子帶著兩個孩子,往她家的方向走。
張氏相熟的,也就只有王嬸,可是王嬸的孫子沒有這么大,張青皺眉抓緊小鋤頭,快步往家里趕。
與此同時,張氏拿了個凳子,坐在院中的青石板上,腳邊放著一烤火盆,時不時看著旁邊小桌子上的花樣。
張藍和張文兩人端著瘦肉湯坐在旁邊喝。
“娘,這湯好好喝……”
院門被推開,三人齊齊側頭向院外看去。
張氏看清外面的人,不由的皺了皺眉。
是滿臉憔悴的李氏,一進門便帶兩個孩子跪在地上:“嫂嫂,你救救我們吧。”
張氏嚇得立刻站起來,想要上前扶,又想起以前李氏可沒有少幫著吳氏磋磨她們母女幾個,便又停住了腳步。
“有什么話起來說吧,這地上濕漉漉的,這大冬天里,小心別再感冒了。”張氏有些焦急的說。
張文挑了挑眉,暗想這不是張氏以前的妯娌么?
聽張青說,這個婦人對她們母女可不怎么樣。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李氏衣衫破爛,面色蠟黃,她身邊的兩個孩子,目光直楞楞的看著張藍和張文。
坐在院中的兩個孩子,穿著細棉布做的襖子,暖暖和和的坐在太陽底下,喝著肉湯,而她的兩個孩子,己經好幾天沒有吃飯,衣服早己經不合身,到處打滿了補丁。
想想當時張氏帶著她兩個女兒離開顧家時,什么都沒有帶走,如今舉目望去,廚房的檐下掛滿了肉,墻邊堆著裝著菜的壇子。
甚至她還聽說,張青和張藍都己經開始學字,張青還和鎮上大酒樓的掌柜做上了生意。
反觀她們,怎么會越過越差呢?
想到這兒,李氏對吳氏的恨意就越重一分,自張氏離開之后,吳氏便什么活兒都讓她干,后來家里條件越來越不好,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誰知道張氏竟然飯都不讓她吃了,她不吃也就算了,這兩個孩子還是他們顧家的子孫了吧,竟也沒有飯吃。
張青將烘蘑菇的方法告訴了村長之后,便在村里名聲大振,村里人誰不是夸張青有本事,能掙大錢。
“那你就使勁兒跪著吧!”張青踹開門,由于是跑著過來的,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站在門前看著李氏:“我看你能跪多久。”
張青快步走進院內,將背簍里的冬筍倒出來,開始剝筍衣。
“青兒……”
“娘!”張青提高音量,“別忘了,我們是為什么住在這兒的!”
張青不敢提流產的事情,生怕刺激到張氏。
“流產的……”
“滾出去!”
張青和張文還有張藍三人齊聲喊道,生怕她提起流產的事情,刺激到張氏,前段時間張氏不太正常,三個人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