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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可沖動用事!

無力的撫了撫額,他掃過在場的文武大臣,期待著平日里凡事都喜歡搬規(guī)矩律法或道義的他們出聲反對,不想看到的竟是滿座的鴉雀無聲,個個都像泥兒捏的般。唯一面有怒意的好友,少將軍李凱則被其父兄一左一右的暗中壓制著無法動彈。

掃過在座那些大權(quán)在握,平日里喜歡叫嚷著皇家顏面高于一切的王親們,看到的卻是一張張疏離漠視的陌生臉龐,仿佛身為男子的他被迫當(dāng)成女子遠(yuǎn)嫁他國是一件與皇帝顏面無關(guān)之事,亦或者說,在這一刻,他被他們在皇親國戚的名單中劃去了。

再看向那些平日里有事沒事喜歡對著自己拋媚眼、故意在自己掉落手絹、有意走路跌倒在自己身側(cè)的郡主千金們,希望著她們可以為了‘心愛’之人挺身而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們看他的目光……

握緊拳頭,他將最后的希冀目光掃向那高居于上位的帝王,他的生父。不想得到的竟是一句,“煊兒,百姓蒼生需要你,父皇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威嚴(yán)淡漠,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宛若一把雙利劍,避無可避的在趙炎煊的心口處劃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淋漓,痛入骨髓,同時也徹底的斬斷了他隱藏于內(nèi)心深處的那最后一絲關(guān)于父子情義的企盼。

這仿若被整個世界拋棄的一刻,完全可以讓一個人萬念俱灰。

掃視著這死寂如陰森地府般的宴席,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眸光的溫度驟降,隱透著一股魚死網(wǎng)破的決絕。

探究的目光飛快的在他與北疆單于佐穆邪之間切換,不知道為什么,錢蓉竟覺得除了前者外,后者似乎也很緊張。

然而跟趙炎煊那憤怒的緊張不同,單于佐穆邪的緊張態(tài)度里,似乎還隱藏著些許害怕?!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雖然有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粗獷,但舉止行為倒也稱得上得體,只是那臉龐的線條有些過于剛毅,讓人不敢輕易親近。

忽地,她那圓瞪著的兔眼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佐穆邪冷睇過來的眸子,那冷冽如冰霜的眼刀,讓她不禁渾身一顫,果然是首領(lǐng)級的人物啊,無奈說話,僅一個眼神便足以在無形之中讓人心生壓力。

努了努兔唇,她覺得自己方才一定是眼花了,就他這種狂拽傲性格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害怕?看得出來,

若她辯人無誤,他極有可能是喜歡玩活物的男人,就好比那種捕獵的時候不屑于一招致命,而是喜歡追著獵物跑,直到逼得獵物筋疲力盡的無良獵人。

想到這,她的心不禁一沉,側(cè)過臉重新望向趙炎煊,雖然沒有人在她的面前提及過他的過往,他本人也不曾說過,但就相遇后的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她已經(jīng)清楚他的為人與性格:當(dāng)確定了眼前只有死路一條時,他絕對是那種臨死也要拉墊背的,而且還得賺到的小肚雞腸式的男人!

當(dāng)一個喜歡將獵物玩弄于股掌的無良男人,遇上了一個即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沒品男人,這場鬧劇將如何收尾?

死寂的營帳里,數(shù)百雙眼睛像一支支弦上的箭,齊齊對著趙炎煊,此等陣式就連化身為兔的錢蓉看了都不由替他感到心疼。

再看看正一臉竊笑的以三皇子為首的眾皇子王孫,一股莫名的憤怒從她的心底竄升,靠,同是皇子,為何待遇差距如此之大?

就因為他趙炎煊臉蛋長得比他們好,身材比他們頎長挺拔,昔日的功績比他們大,女人緣比他們強(qiáng)?

趙炎煊垂落腿邊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冒突跳動,滿腔怒火欲翻涌而出,似乎要將他燃燒殆盡一般。想來,今日之宴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為他而設(shè)的鴻門宴!

由此可見,即便時隔四年,無論他如何妥協(xié),如何隱忍,父皇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誅殺他這個‘禍國妖物’的念想。

劍眉微微蹙起,眉宇間淡淡的孤寂落寞讓錢蓉忍不住地為他心痛,此刻的他看上去像失了一個被無情拋棄的孩子,無助而迷茫的獨自面對著這個殘忍的世界。帳內(nèi)明晃晃的燭光與火把照映著他臉龐,平添幾許魅惑,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如此好看的人,他們怎么舍得聯(lián)手欺負(fù)?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趙炎煊迎著位于上位的帝王的眼,良久,邁步離席行至北疆單于身側(cè),跪地行禮,略顯蒼白的薄唇輕輕的啟開,聲音晦暗:“……回父皇,兒臣……”

“嘰咕!”一道粗啞難聽的嘶叫聲硬生生打斷他的話頭。

劍眉一擰,未來及回頭,一團(tuán)白色的毛絨物體便迎面凌空飛撲而來。

同時耳邊響起陣陣驚呼聲,其中以三皇子的母妃麗妃娘娘就為尖銳,“啊!如此丑陋畜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陛下,臣妾好怕……”

因為跑得太快來不及剎腿而一頭撞進(jìn)趙炎煊懷中的錢蓉,在頭昏腦脹之際聽到麗妃娘娘那嗲到不能再嗲,同時也假到不能再假的‘臣妾好怕’四字后,終于成功的吐了。

“……肥肥?”伸手接住摔趴在自己懷抱中的肥兔,趙炎煊微愣,那雙原本隱隱淌出吞噬般森寒之氣的墨色眸子,散發(fā)出疑惑的光芒。

聽到他喚自己,錢蓉努力的睜開眼,不顧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伸爪緊饒著他的衣袖,似是暗示著他彎下腰。

滿心疑惑的趙炎煊擰了擰眉,最后竟鬼使神差的依了它。

微微俯身,將俊臉湊近貼向它。

看著那張在眼前不斷放大的俊顏,錢蓉極力壓下怦怦亂跳的心,昂起頭湊近他的耳朵,以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可沖動行事!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呃,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能保得住命,凡事都會有回旋的機(jī)會……”

趙炎煊身子忽然一僵,呆若木雞……

敢情它是以為他會因無法容忍此等羞辱而喪失理智的選擇公然抗旨?

換句話說,它是在……為他擔(dān)心?

后一個念頭剛從腦海中閃現(xiàn),他渾身又是一僵,內(nèi)心悲喜參半。

喜的是,身處這個無情的帝王之家,危急時刻還有不懼圣怒為他挺身者。悲的是,這個挺身者竟然是一只畜生,想他堂堂七尺男兒,昔日戰(zhàn)功赫赫的九殿下,竟淪落到只有一只長相丑陋的兔子愿意為之挺身而出。

“陛下,臣妾先前便有聽聞九王爺?shù)拇送脕須v不明,現(xiàn)觀之,此兔不僅長相奇丑,就連舉止都甚為怪異。臣妾認(rèn)為……”麗妃娘娘嗲中帶狠的聲音傳入耳中,趙炎煊俊臉一凜,眸子再次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陰戾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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