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點了點頭，無闕就撒開歡了，走一路買一路吃一路，手和嘴就沒閑著。天寒地凍的環境下，人們更需要補充熱量，食物也以大魚大肉為主，正對了無闕的胃口。

“該抽空練練辟谷術了……”九尾看著油光滿面的無闕，打趣道。

“人生就身下這么點樂趣了，不吃肉，要出家么?！?

“你在蜀山也是這么大魚大肉的？不能吧?！?

“我在蜀山又不修煉，沒人管我，都是我自己弄伙食。野兔子肉，獾肉，蛇肉，也是逮到什么就吃什么的。在萬劫山脈我可是一點葷腥都沒沾??！”

九尾快走了兩步，與無闕拉開距離。她可不想讓那些油煙味到沾染自己的身上。

“我是該表揚你呢，還是挖苦你呢……趕緊吃吧。等到了寒淵，可就沒這些個吃食了，更別提妖狐的圣地，妖獸歷來都是吃活的……”

雪國雖說是一個國家，可面積與大唐相比，差遠了。相當于京城加上周邊的幾個村落。冰天雪地里的生存環境本身就惡劣，人口不可能繁衍生息太多。無闕本以為會在雪國逗留幾天，可沒想到日落時分就已經看見出城的大門了。

九尾看了看依依不舍的無闕，丟給了他一條項鏈。

“空間項鏈，儲物用的，該置辦什么就去置辦什么。用手指頭輸入點元氣進去就能打開了?！?

無闕如獲至寶，立刻戴在脖子上，跑了開去。

“等我五分鐘啊……”

九尾無奈的笑著搖搖頭?？臻g類法寶攻擊性不強，但在實用性方面，卻是別的法寶無法比擬的。由于制作材料稀缺、煉制過程復雜，每一個空間法寶都價值連城。別的修仙者用來裝法寶、丹藥、卷軸、金銀細軟等珍貴的東西，無闕卻用來裝食物……

就好比那句俗話“給你翅膀是讓你飛翔的，不是用來燒烤的”。

無闕不知道妖狐圣地究竟有多遠，但是，出遠門必須要把東西準備好。

醬的、鹵的、腌的、風干的、果脯蜜餞、干果、壇裝的酒……不管吃沒吃過、好不好吃，只要能保存的長久，無闕都一掃而空。

“出發！出發！出發！”

無闕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滿臉歡喜。

“咳咳……法寶里面的空間，時間是靜止的，新鮮的東西放進去，也不會腐敗變質……哎，回來。你真當妖狐圣地是窮的揭不開鍋的小農村啊，趕緊出城，萬一晚上宵禁怎么辦。”

雪國的路，是最難走的路。

常年的狂風暴雪把一切都掩蓋的結結實實，若非本地人，出了城連方向都辨別不出來。

九尾走在前面，輕飄飄的像是一根羽毛，浮在積雪上緩緩滑動，連個痕跡都沒有留下來。對于妖獸來說，辨認方向和氣味的能力比人類強出百倍不止。無闕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后面，呼哧呼哧氣喘如牛。這里的空氣實在是太稀薄了。

“怎么樣，還受得了么？這比鎮仙山里面的湖水，壓力小多了?！?

“是，是，是……壓力小，可這寒氣，簡直都要把我身體里面的血液都給凍住了！”無闕哆哆嗦嗦幾乎說不出話來，本來打算運轉體內的元氣來取暖，結果，元氣都凝滯在五臟六腑里面了。

九尾把紫金葫蘆又給了無闕，自從蜀山出逃以后，這些法寶她都自己帶在了身上，“把瓶塞拔出來，抱在懷里?！?

紫金葫蘆里面裝有補天沙和九天琉璃火，瓶塞拔出后，隱約能看見白色的小火苗在葫蘆口處忽隱忽現，抱在懷中像是一個暖水袋一樣，十分熨帖。

又沿著雪山腳走了兩個時辰，雪停了，碧空如洗。

抬眼望去，遠處已然是一片巨大的斷崖，走到頭了。

無闕快步走到了懸崖邊上，四周環顧，什么也沒有發現，對面除了藍天還是藍天，既看不見底，也看不見岸。

“我們，這是要到哪去？”

“對面??！”九尾笑道，“寒淵上層的空氣常年有海市蜃樓，在懸崖邊上你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

“那我們直接飛過去么？”

“不可，會迷失的。這個海市蜃樓不是一般的幻象，是大自然里面的幻陣。進入其中后，你覺得是在一直朝前飛，實際上有可能是沿著寒淵大裂谷飛，或者是朝下飛，再或者的打轉兒飛，總之是到不了對面的。你跟著我就行了?！?

九尾沿著峭壁跳了下去，無闕緊隨其后。二人沒有御劍飛行，而是垂直站立在峭壁上“跑”了下去。幸好無闕修為已經提升到了一定程度，把元氣灌注腳底，每走一步都死死扒住石壁，才讓自己不至于摔落下去。

寒淵名字的由來在于它有兩種“寒”，一是天寒、二是膽寒。

天寒不必多說，無論是雪山之上還是寒淵的裂谷之中，每一處都寒氣密布，在這種環境下沒有任何活物的存在，就連修仙者，都不敢在此逗留太久。

膽寒是因為寒淵深處的一條河流。這條河流貫穿于整個寒淵裂谷的底部，沒有人知道它的源頭，也沒有人見過它的出口，只知道下面有這么一條河。說是河，不確切。實際上是一條空間亂流，它是無數破碎的空間碎片匯聚而成，在底部緩緩流動，像是一條河的樣子。

空間碎片的鋒利與法寶的鋒利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如果交戰雙方修為差距太大，那高手隨便撿片樹葉都是利器一般的存在，這種鋒利是根據修為相對來定的。

而空間碎片的鋒利是絕對的，不管你是什么人，普通老百姓或是修仙高手，碰到之后，必定會被切割成碎塊或被傳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一視同仁，這就是令修仙者膽寒的地方，至于普通老百姓，他們掉到寒淵地下就摔死了，不用害怕什么空間碎片亂流。

峭壁上怪石嶙峋，偶爾還能碰見較大的石臺，供二人休息一番。寒淵兩側的石壁是呈合攏狀，越往下，與對面的距離就越窄。起初望不到對面，下去一段路程后，隱約可以看見對面的石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