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點頭,終于明白他一個地位尊貴的皇子為什么會注意到自己,其中果然有隱情。
南昊墨冷峻的臉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眼神卻有幽深凄涼,“母妃的死,一直是本王的心病,本王活著最大的心愿就是查清她的死因,奈何努力多年也沒有頭緒。”
這個事情宴妙知道,是從府上下人平時零零散散的聊天中,還有從陳嬤嬤她們偶爾隱晦的談話中猜到的。
“有個人曾跟本王說過,說只要找到跟本王有一樣印記的人,就可以調動一支秘密的軍隊……”一束希冀的光在南昊墨的眼中閃現,很快便消失無蹤,深邃的眸子變得如古井一般,“而這支軍隊會在關鍵的時刻幫到本王。”
宴妙驚訝,“秘密軍隊?”
他本來就是坐擁軍隊的統領啊,什么軍隊會神秘到不讓別人知道?
她本能的覺出這件事情背后關系錯綜復雜。
南昊墨一眼就看穿了宴妙的心思,淡淡道:“知道你心里疑惑,連本王自己都想不通……那個軍隊會在哪里?有多大的規模,會在哪一個節點上出現,本王通通不知道。”
宴妙沒有說話,南昊墨卻忽然皺了皺眉,怎么今天他跟她說了這么多?
這件事一直在自己心底,不曾被外人所知,想不到在宴妙這里破了例,他暗暗懊惱剛才的表現。
宴妙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輕咬嘴唇,試著替他聯想各種可能,半天才想起一種情況,問道:“會不會你母妃的死因蹊蹺,而查出后會牽扯到宮中秘聞,那……”
她很快便住口,不敢往下說了,宮中秘聞一旦泄露,牽連重大,皇上往往會為了封鎖消息而做出某種措施,這種事情她從很多古籍上都看到過。
難道……
宴妙倒吸一口氣,好像正在揭開一張無形的大網,而那網下罩著的則是一片污穢……
南昊墨并沒好有因為她的失態而生氣,甚至沒有任何異常反應,顯然在她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所以本王要跟你聯手,你的事情本王會幫忙,而本王日后有需要,你也一定要出現在本王面前。”
南昊墨堅定的眼神看向宴妙,眼中沒有一絲旖旎。
這是交換,也是合作。
宴妙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也便不再害怕被他滅口了。
“好。”她拍手答應,想到自己的身世,問道:“我這個人向來不做糊涂蟲,最討厭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利用,既然你說有人告訴你神秘軍隊的事,那這個人是誰?軍隊是他的嗎?”
南昊墨搖頭表示不知道。
宴妙皺眉,很是懷疑他的反應。
“我猜這個人肯定是認識你母妃的,并且跟她很熟,否則怎么會來找你呢?”
宴妙認真的看著南昊墨的眼睛,希望從里面看出些端倪,但是看了半天,除了一無邊際的沉郁,什么都沒有。
突然,一陣心酸的感覺涌出,宴妙皺起眉頭捂住了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跳動的厲害,腦海中不時地閃現出一個女人的笑臉……
這是怎么了?
宴妙禁不住閉上眼睛,恍惚中,她看到原主的小手正被一個女人牽著,那人雍容華貴氣質典雅,原主笑得很甜,彎彎的眉眼沖那個人直笑。
“娘親……”
宴妙晃了晃腦袋,想要將那股心酸的感覺甩出去。
她盡量讓自己保持沉穩,“王爺,你說的那個女人,她是南國的嗎?”
南昊墨搖頭,“不是,聽口音像是來自北漠。”
宴妙心中一動,恍惚聽說宮中曾經有一個來自北漠的女子,她進宮不九就得到了皇上的寵愛,誰知后來無緣無故就死了,眾人都覺得她死得蹊蹺,卻沒有人敢私下議論,只知道從她之后,宮中再也沒有從北漠挑選后宮女子。
從那以后,北漠這個地方仿佛成了宮中的某種禁忌,很多老人更是提都不敢提。
宴妙撫摸著自己的手腕,剛才心悸的感覺又一次傳來,要說她剛才不太確定那陣不舒服來自哪里,那如今便確定了,正是這個北漠的女子,把原主的記憶喚起了。
從她來到這個地方后,便對原主的母親有些好奇,府上沒有她的消息,宴俞也好像根本不想提起當年往事,由于她自己對一個陌生的女人沒什么感覺,所以就沒有深究,誰知今天被原主的執念一刺激,頓時涌起了一股沖動……
她要為這個身體做點什么。
在心里計算著那個女人的年齡,跟原主的年紀也對的上,宴妙越發覺得可疑,看來那個女人真的跟原主有關。
她想到了原主的父親,宴俞在丞相之位上坐了好多年了,而湘公主嫁進相府也不過是最近這幾年的事,若是宴俞早就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不可能不敢承認,除非那個女人身份特別。
一件事情越是不確定的時候,越是想將它確定下來,此刻的宴妙已經不單單是完成原主冥冥中的囑托,而是發自真心的想將這件事情弄明白。
南昊墨為了讓宴妙安心留下來,答應她,讓魏云城幫她代查身世并保護她的安全,宴妙欣然答應。
接下來的幾天,魏云城一臉不樂意的跟在宴妙身后,宴妙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因為南昊墨說過了,如果宴妙出了一點意外,他也就不用在王府出現了。
看似是保護宴妙,但是她心里明白,南昊墨這是怕自己出事,那樣就不會幫到他了。
想通了這一層,宴妙對魏云城的保護顯得理所應當,也絲毫不覺得虧欠南昊墨的情,反而跟他相處的時候更冷淡了幾分。
反正是彼此成就嘛,互不虧欠。
這天,宴妙拿上玉佩,帶上出門,魏云城見了,不動聲色的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宴妙興奮的看路邊各式各樣的小攤,時不時的就在街頭賣藝的人堆里圍觀半天,想看新奇的東西,而魏云城則一副凡事漠不關心的樣子,只是到了一個新地方的時候四處瞧瞧,發現沒有危險就任由她玩鬧了。
宴妙見身后那人形影不離的跟著,卻一言不發的樣子,有些不太自在。
知道他是迫于南昊墨的威脅才來保護她的,但是他對她的嫌棄也不用表現的這么明顯吧?
“宴姑娘!”
從一旁飛奔過來一個年輕男子,一見宴妙,喊了一聲就要上前。
宴妙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面前擋住一片烏云,魏云城生硬的聲音傳出:“站住!”
同時他手中的佩劍出鞘,劍光逼人心魄。
那人這才站住,臉上帶著激動的神情,一個勁的沖宴妙作揖,道:“宴姑娘,你不認識我了嗎?”
宴妙從魏云城身后探頭出來,一見那人,這才恍然大悟,道:“你不是劉掌柜的兒子,劉少爺嗎?”
那人一聽,趕緊點頭,道:“請宴姑娘救救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