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也就是宴妙冊封昭陽公主,入皇室宗蝶的日子。
天不亮,宴妙就被一群宮女叫醒。
先是沐浴凈身,然后一層一層的給她收拾穿衣服,因是冊封大典,所以必須著最隆重的正裝。
宴妙一身絳紫色宮裝,從里衣到到最外面的霞披,足足七層有余,這還才算衣服,還有各種金銀首飾,光是戴在頭上的花釵冠宇就有七八斤重。
她認命的讓人捯飭,過了一個半時辰,涂上最后一層口脂,算是收拾完畢。
這樣一來,宴妙卻是走路都吃力,只能由兩個丫鬟攙扶著。
無語問天,她算是知道為什么那些貴女夫人身邊都有那么多丫鬟了,這要是自己走,得多累啊!
因為要入皇室宗蝶,所以需要先去皇室宗廟祭拜,將名字寫上玉蝶,然后乘駕經(jīng)百姓觀禮,再到皇宮經(jīng)文武百官跪拜,這才算禮成。
出了宮殿。
殿外的轎攆已經(jīng)等了許久,宴妙被人攙扶著,臨上去之時回眸看了看還未大亮的天色,卻突然瞥見熟悉的身影。
她立即頓住了身子,細細看去。
只見一身朝露的南昊墨身著青色蟒袍站在不遠處,青絲飛揚,雙目含笑直直的看著她。
他竟然趕回來了!
她還以為冊封之日見不到他……
宴妙感覺鼻頭有些發(fā)酸,看著南昊墨的移不開眼。
所謂小別勝新婚,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沒見到還好,這一見便勾出了心中多日的思念。
“王爺!”
她喃喃喊他,聲音百轉(zhuǎn)千回,蘊含著無限思念。
南昊墨莞爾一笑朝她走來,“妙妙,本王回來了。”
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沒有見過南昊墨,不知道他是誰,卻也不敢得罪,而今天色亮了起來,只得催促宴妙,怕她趕不上祭祀宗親。
南昊墨失笑的看著滿眼不舍的宴妙,“你快些去吧,莫誤了時辰。”
宴妙點點頭,只得進入轎攆,緩緩離去。
祭祀環(huán)節(jié)很快結(jié)束,接下來是游城,宴妙坐在十二人共抬的轎上,這轎子是專門供游行的,上面只是一層層薄薄的紗簾。
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
宴妙端坐其中,風(fēng)揚起紗簾便可看到她的模樣,百姓們聽說今天的冊封大典統(tǒng)統(tǒng)跑出來觀看,在見到宴妙那張傾城的面容后驚詫不已,轎攆經(jīng)過之處不時有百姓朝拜。
而此時,丞相府和安陽王等人早已進了都城,將禮品派人送進皇宮后,便混跡在百姓之中。
宴嵐嵐和湘公主緊緊捏著手絹,怒瞪著轎攆上的人。
這是讓她們來看看宴妙是如何風(fēng)光的嗎?
湘公主與自家女兒有同樣的心思,起初她還想以宴妙養(yǎng)母的身份好好教訓(xùn)她一番,結(jié)果卻看到她受萬人朝拜的一幕。
當(dāng)初她身為公主的時候哪里有宴妙這待遇,怕是十分之一都及不上,而百姓的恭賀聲就猶如一個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此時此刻,湘公主哪里還有找宴妙算賬的心思,只覺得自己丟臉,后悔來東岳。
“相爺。”湘公主伸手扯住一旁的宴俞,“本宮不想在待這里,看著這就孽種就煩,咱們回南朝吧。”
“這……怕是不妥,我們來這里,是代表南朝來祝賀的,豈能說走就走?”
丞相知道她的心思,可他們本就是代表南朝而來,不去拜見東岳皇帝就離開,不合禮儀。
湘公主見他不肯,私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女兒,惱怒不已,“你是不是想認回你這公主女兒!”
宴俞不耐,“公主哪里話?我只是覺得擅自離開不合禮儀,若是回去陛下怪罪,不是你我能擔(dān)待的起的。”
“本宮看你就是心思不純!”
湘公主站在街上便呵斥起宴俞起來,周圍的百姓向他們投來奇怪的眼神。
這畢竟是個男權(quán)的國家,哪里見過女人指著男人鼻子罵的。
一旁的南慎之和宴嵐嵐卻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宴俞捏著拳頭,眼中醞釀起風(fēng)暴。
就在這時,一旁突然沖出一群侍衛(wèi),恭敬的向宴俞幾人行禮。
“兩位可是南朝國丞相和丞相夫人?陛下有請。”
太監(jiān)總管從侍衛(wèi)中走出,隨后目光落在南慎之和宴嵐嵐身上。
“也請安陽王和安陽王妃。”
司馬長鴻有請,他們拒絕不了,幾人對視一眼,跟著到皇宮。
誰知剛到,太監(jiān)卻將南慎之接引到別處,只讓宴俞一家去見司馬長鴻。
南慎之笑著離開,心中似有所感。
看來東岳皇帝是準備給宴妙報仇啊!
此時,宴妙的冊封大典也已經(jīng)結(jié)束,正坐在司馬長鴻的身旁與他談笑,南昊墨坐在一旁陪坐。
湘公主等人到殿,便看到這副和諧的畫面,心中嫉恨不已。
“南朝國丞相宴俞見過東岳陛下。”
宴俞向司馬長鴻行了大禮,湘公主和宴嵐嵐雖然不悅,卻也只能跟著參拜。
“聽聞南朝丞相足智多謀,少年成才,是南皇的左臂右膀,朕早就想見見了。”
司馬長鴻皮笑肉不笑,一上來就把宴俞夸了一波,卻沒有讓下面的幾人免禮起身。
宴俞暗自心驚,“陛下謬贊!”
司馬長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轉(zhuǎn)過來夸贊湘公主,然而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這就是湘公主了吧?湘公主年輕時可是有京都第一才女的名聲,引得其他各國才俊追捧,求娶之人都快踩破皇宮門檻了。”
湘公主現(xiàn)在可是年過三十,早已嫁做人婦,說她年輕漂亮被人追可就是諷刺。
湘公主氣得臉紅,顧忌對方是皇帝,只能憋下怒氣,笑道:“臣婦參見陛下。”
司馬長鴻目光掠過她,又落到了宴嵐嵐身上,“哦,還有安陽王妃,安陽王妃是湘公主親生女兒,繼承了湘公主的一身才華,才情自不必多說,聽聞王妃前些日子傷了身子,可要好好將養(yǎng),莫留下病根。”
司馬長鴻話里話外揭開她的傷疤,說著傷了身子,其實是指她小產(chǎn)的事。
宴嵐嵐低下頭,遮住眼底的恨意。
瞧著幾人的臉色,司馬長鴻摸了摸下巴,這才裝作不知的叫躬身站著的幾人免禮起身。
“朕也是老了,說了這么多卻忘了賜座,是朕糊涂。”
“諸位使者免禮平身,來人,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