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晴天霹靂,驚心動魄?
大概就是此時宴妙的內心感想。
南昊墨冰涼的唇瓣貼上來時,她的大腦仿佛受人狠厲一擊,直接當機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感受到懷里的人兒不自在和憋紅的臉,南昊墨皺起眉頭,不情愿地把人放開。
離開宴妙的雙唇那一刻,南昊墨覺得缺了點什么,又在她的嘴角親了一記,魘足的舔了舔雙唇。
宴妙徹底傻了,腦海里冒出一串問號。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在做什么?怎么回事?
“本王與那位友人有些過節,是以要見他有些費勁,現在向妙妙討要一點酬勞,不過分吧?”
南昊墨直勾勾盯著宴妙,神情頗為難為情與苦惱。
宴妙腦海里還空蕩蕩的,聽他說的話聽著是有幾分道理,于是懵懵的點點頭。
南昊墨幽深的黑眸閃著細碎的笑意,于是又往前傾了一下。
宴妙以為他又要干什么,忙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王爺變得好生奇怪。”
往日里以機敏靈活自詡的宴妙這會就像一頭呆鵝。
她想避開南昊墨的視線,可是他的雙眸仿佛有魔力,與他對上視線就難以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怎么個奇怪法?妙妙說來聽聽。”
南昊墨拿著宴妙一縷頭發在手中把玩,聲音溫柔,如春風過境,可他面無表情,臉冷冰冰的,偏偏禁欲,又活像魅惑人的妖精。
欲罷不能四字,用在南昊墨身上最合適不過的,他仿佛生來就是要禍害人。
“成婚前,我覺得王爺端正克制,如今看來是我瞧錯了,王爺是頂著冷清疏離的皮囊,實際上外冷內熱,還有些……還有些不大正經。”
南昊墨嚴肅時是正人君子,輕浮起來就是登徒子。
他在兩個形象間的轉換,可無縫銜接。
今夜天越發涼了,宴妙凍得打了個哆嗦。
南昊墨抬眼看了一眼門外的人,魏成云會意,悄無聲息把門窗都關上。
關上窗戶前他多看了南昊墨兩眼,暗道:是變了。
“飯就不必上了吧?我實在沒有胃口,就不要費事了,還不如圍爐說話愜意些。”
宴妙一想到還要吃飯就頭疼。
她不怎么適應北漠的氣候,到現在還有些水土不服,是以一直都胃口不好。
本來是遭罪的事,她與南昊墨堂而皇之謊稱她有孕之后,正好讓那些人以為自己是因懷孕而身子不適,也算歪打正著。
見她確實不舒服,南昊墨也不勉強,點點頭,拿鉗子把炭火撥得旺些,去去寒氣。
北漠多野花,樹木不多見,庭中依米花開得正好,就算不開窗也幽香陣陣,鬼使神差的,兩人都沒說話,靜靜凝望著對方。
只是這樣便好,只是這樣就極好。
南昊墨是實打實的行動派,答應宴妙的事,次日正午藥材就送到她指定的藥庫。
說是藥庫,其實是宴妙與孫若珍臨時租下安置藥材所用。
縱然對自己夫君的為人行事了解,南昊墨的辦事速度還是讓宴妙大吃一驚。
孫若珍看見滿倉庫的藥材,險些落淚。
“果真如師父所言,王爺深藏不露,登天的事情也難不倒王爺,不知貨源是怎么……”
孫若珍一臉崇拜看著南昊墨。
此時此刻,這個人的形象在孫若珍的眼中變的無比高大。
“咳咳!”
宴妙打斷孫若珍拍馬屁的話頭,頗為自豪的挺起胸膛,“哼,那還能有假?”
孫若珍夸的人是南昊墨,與自個兒沒有半毛錢關系,宴妙開心得跟被夸的人是她似的。
“你時常在人前夸贊本王?”
南昊墨瞥了眼宴妙披風系歪的結,走上前幫她系好。
“偶爾。”
宴妙不自在的別過臉,撓了撓耳垂。
南昊墨確實出眾,她不過是實話實說。
“主子,您讓屬下查的事有眉目了,城中藥商之所以抬高價格,乃淑公主在背后指使。”魏成云從外面走進來,對南昊墨恭敬道。
調查結果南昊墨并不意外,是淑公主才說的通。
宴妙與他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孫若珍獨自不解,“淑公主是何人?與我們無冤無仇的,為何要這樣做?”
想起昨日不堪回首的經歷歷歷在目,孫若珍想起來都覺得腿一陣酸軟。
“這……你有所不知,她和我們還真有點過節。”
宴妙把淑公主與自己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說與孫若珍聽,孫若珍素來不喜這等跋扈多心機之人,當即就要找淑公主算賬。
這廝也是個有執念的。
然而淑公主哪是好對付之人,宴妙擔心她吃虧,連說帶勸想讓她打消念頭,孫若珍不情愿的背著手,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孫若珍較真,哪里是肯吃虧的。
她辦事效率高,也不知怎么查問到淑公主不日出宮的消息,埋伏在她的必經之路上。
眼見那衣著華麗的女子帶著一眾宮女想自己走來,孫若珍嘿嘿一下,蹲下身提起秘制好的蜂蜜水,嘩的一聲從樓上潑下。
“啊啊啊!!!”
樓下,響起了一道尖細的叫聲。
孫若珍拍了拍手,又打開她一早準備好的蜂箱,將里面的蜜蜂放了出來。
特質的蜂蜜水味道極為香甜,不到瞬間,把淑公主就被蟄了滿臉的包。
看夠了,她這才腳底抹油的溜走。
“來人啊!快去查查附近可疑的人,一旦發現,直接將人給本公主殺了!”
淑公主心思細,如何察覺不出這是有人故意所為,立即命人追趕。
北漠王城街道四通八達,孫若珍對路況不熟,只能無頭蒼蠅的盲目亂跑。
她跑過一間茶棚,實在跑不動,停下來喘口氣,一抬頭就對上玩味的眼神。
茶棚里坐著一名紅衣男子,大冷天還打著一把折扇,有些引人注目。
身后淑公主已帶人趕來。
孫若珍心一橫,顧不得問紅衣男子就在他對面坐下,壓低聲音道:“還請公子幫個忙。”
她才說罷,淑公主就帶人到了她身后。
看見茶棚里坐著的人,淑公主愣了愣。
她被蜜蜂蟄了一臉的疙瘩,雖然半路讓人拿了幕籬戴著遮擋,可還是覺得難堪。
要是被她抓到兇手,一定將那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