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廂房,地上狼狽不堪。
宴嵐嵐顫抖著手捂著自己的臉,從鏡子中瞟了眼她現在的樣子,尖叫愈加肆意,一揮手將桌上的鏡子掃落在地,七零八碎。
屋外的侍女聽見內頭發出的響聲,立即推門而入,還不曾開口,就被宴嵐嵐吼了出來,“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侍女唯恐宴嵐嵐出了什么事,便連忙去客廳將此事小聲通稟給南慎之。
南慎之聞言,一愣。
沒管前來質問的宴妙,他出了門,朝宴嵐嵐的房間快步走去。
宴妙想著莫不是撒的藥粉發作了,心理頭漸愉悅了些,也隨之跟了過去。
南慎之跨門而入,“嵐嵐,你怎么了?”
他一進屋就瞧見原本整齊的屋子如今亂作一團,宴嵐嵐正蹲在床邊到角落里,雙手抱腿,將臉深深埋著。
南慎之正奇怪,剛一上前,便見宴嵐嵐抬起了頭,臉上布滿了黃色的朧水,整張臉腫脹不堪。
他眼中閃過一絲惡心,但被其完美的掩蓋過去。
宴妙見到這個場景,面上露了點笑,將她的臉上的狀況,越發夸大其詞的說解:“你的臉……恕我心口直快,面臉潰爛,惡心如同惡蟲。“
此話一出,宴嵐嵐面容愈加驚慌失措,她掩住自己的臉上,生怕南慎之看了厭惡,“王爺莫看,妾身此刻難看的緊!”
宴妙手摩挲著下巴,紂思道:“我瞧你的臉現在和邊疆瘟疫如出一轍,難不成你也……”
說到這里,她裝作驚訝的樣子睜大眼睛,捂著嘴,像發現了什么一般。
“你給本王閉嘴!”南慎之草草打斷。
不過宴妙的話還是入了他和宴嵐嵐的耳朵,如同石子投入湖水,激起千層浪。
這癥狀莫非真是……
宴嵐嵐拉著南慎之,一副哭像,“王爺,您要救妾身!您要救妾身啊!”
宴妙淡笑著看著他們,眼睛露出精光,“哎,你不該求他,該來求我,我可以救你,也只有我可以救你。”
宴嵐嵐不管其他的,將她在宴妙面前的高傲丟在一旁,聲色凄冽的跪在地上祈求宴妙救救她。
“我可以救你,但是……安陽王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助我救出安定王。”
宴妙轉而看向南慎之,說到后面,眼神變得更加的堅定與鋒利。
南慎之冷眼盯著她,眼神微微一變,“嵐嵐,別求她,本王就不相信這普天之下就她可以治得了你!”
說完,便叫人將宴妙請出府。
“你可別后悔”
宴妙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便隱了一抹笑,走了。
后來幾天,南慎之派人四處張貼告榜——安陽王王妃身體似患不明疾病,有法可醫者賞黃金百兩。
前前后后來了幾個大夫,可都查探不出病因,不能對癥下藥。
這天,一位追求百姓平安健康的有名大夫,被迫綁進了安陽王府給安陽王妃治病。
大夫看了宴嵐嵐流膿的臉,給她把了脈,搖了搖頭嘆口氣,對南慎之說道:“王妃這病小人是見所未見,不過據小人聽說,這樣貌與那邊疆瘟疫相似度極高。”
“那大夫可有什么法子?”
南慎之慌亂了一瞬,故作沉著的看著在他身前弓著腰的大夫。
大夫受不住他的強大氣場,緩緩開口:“小人醫術還未精通,聽說定安王妃曾見過邊疆瘟疫,并有法子醫治,安陽王可請定安王妃前來救……”
大夫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南慎之打斷,“既然你這大夫不能救人,那就別做大夫了!”
大夫一聽,嚇得直哆嗦,連忙跪下求饒。
南慎之見了心煩,讓人將他扔出了王府。
宴嵐嵐見這些天來的大夫都沒有辦法,便想到了宴妙說的話。
待南慎之來看她時,她哭著對南慎之道:“怎么辦?這么久了還是沒有進展,妾身可不想以后都這般模樣,況且真是瘟疫,可是要死人的……要不讓宴妙來?”
南慎之聽完宴嵐嵐的話,當時就陷入沉思之中,糾結著要不要將宴妙請過來。
救了宴嵐嵐,便得答應宴妙放了定安王。
可若是不答應,宴嵐嵐現如今這般模樣,丞相和湘公主那不好交代。
想到宴妙時,南慎之的眼中毫不掩飾的展露出無邊到憎恨。
南慎之在左右抉擇之下,最后還是決定答應宴妙,“來人,你去定安王府將定安王妃請來。”
沒多久,宴妙出現在了安陽王府的客廳之中。
“安陽王這是想通了嗎?終于肯相信我了?”
宴妙面色溫和,可蓋不住眼神中的精明與得意。
她不等南慎之回話,接下去道:“既然要我救人,那也需要救人的態度,正所謂一命換一命,安陽王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南慎之眼里劃過一絲的不屑,“本王答應你會在父皇面前為安陽王說話,求他放了安陽王,但你必須將嵐嵐治好!”
“一言為定,希望安陽王說到做到。”
兩個人約定好了,宴妙與南慎之一同便來到宴嵐嵐的房間。
宴嵐嵐見他們走在一起,心中憤怒不已,但又迫于當下有求于宴妙,便將心中怒氣壓了下去。
“王爺,您來了。”
宴嵐嵐下床戴著面紗,扭捏著走到南慎之身旁。
南慎之眼中一閃而過的煩悶,并未給他人瞧見。
這一陣宴嵐嵐心里頭敏感,幾次三番哭泣,先前一兩次倒也還好,可次數他便覺得煩躁。
宴嵐嵐貼著南慎之,語氣刻意嬌柔,“王爺,她是來醫治妾身的嗎?”
南慎之伸手將宴嵐嵐從他身旁拉開距離,淡然開口道:“她定會將你治好的。”
宴妙見眼前此刻的宴嵐嵐不似以往那高傲的神態,反倒有些不習慣,但仍持了一抹笑,“放心,安陽王既答應我條件,我便會將你治好。”
宴嵐嵐聽宴妙說的話,心里的擔憂總算是放下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宴妙在安陽王府住了下來,每天都為宴嵐嵐用藥與針灸調理身子。
她打算用緩兵之計來替宴嵐嵐治療,好看看南慎之是否會將答應她的條件做到。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在這半個月里,宴嵐嵐生不如死,不過隨著治療,她臉上的流膿好了不少。
傍晚,宴妙神采奕奕的回到安定王府,一打開門,便瞧見南昊墨筆直的站在屋內。
她一時驚訝,愣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