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香鼎關上,宴妙連忙趕到了尹恒的屋內。
“尹恒,你醒一醒!”
她輕推了推還躺在床上的人,尹恒瞬即睜開了眼,沒有任何的停頓便從自己整下掏出把利刃,抵在了宴妙的脖頸。
宴妙有些被嚇住,睜大了眼睛,“我是宴妙。”
屋子里有些暗,尹恒被人叫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視線逐漸清明,這才完全看清了宴妙的臉。
他連忙放下了手,“對……對不起!我剛才沒有看清,姐姐……你還好嗎?”
“你現在趕緊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離開!”宴妙喉嚨發緊,腦子里正努力地保持著思緒穩定,“我發現有人往我房間下迷迭香,恐怕有人要暗殺我。”
她簡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兩句話交代。
好在尹恒也不是個啰嗦的,聽言沒有猶豫,便隨意的取了幾樣東西,與宴妙一同離開了安定王府。
夜色焦灼,有濃霧逐漸掩蓋住天上的一輪清月。
一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動作敏捷地跨過房檐,停在了一間房門。
當他推開房門看見里面空無一人時,一雙晦暗的漆黑眼眸風云涌入,隨后便立即轉身,重新隱入了黑暗之中。
“姐姐,如今我們要去哪里?”
尹恒身上背了一個包袱,里面都是些供一路傍身的錢財。
宴妙此刻也摸不準,沉言道:“那想要暗殺我的人功夫不凡,前些天似乎出入過我的房門,但是被南昊墨發現了。這人有一便有二,如今南昊墨不在,我們現在也只能躲著些。”
“那我們一路往人密集的地方走去,到時候人多眼雜他也不好下手。”
兩人此刻繞過京城的眾多巷子,停到了一處僻靜地方,有風徐徐拂過,吹過竹葉,發出一陣陣篩篩的聲音。
“我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尹恒將宴妙護在身后,耳尖敏銳的動了動,眼神凝在了一暗處,他大聲道,“若是漢子,不如光明正大的來,何必躲躲藏藏?”
那黑衣人一瞬飄出,手上拎著一把長劍直直遁來。
尹恒反應很快,將宴妙推向旁邊,一個人與他纏斗在一起。
“千萬小心些!”
宴妙喉嚨發緊,眼神一動不動緊盯著二人纏斗的影子。
執劍的黑衣人身姿敏捷,一個后空翻想要從尹恒側腰方向破落,尹恒慢了半拍,腰間的那塊布料被刮花,有淺淺的血流下來。
宴妙看此情此景,十分著急,可奈何她半點忙都幫不上。
黑衣人沒有再進一步向尹恒攻擊,而是手持著劍向宴妙襲來。
稟冽的光刃一寒,宴妙緊張的連忙閉上了眼睛。
可等了一瞬,那想象中的刀鋒沒有落下,宴妙睜開眼才發現尹恒用劍抵住了。
將那暗影往后重重一推,在那人踉蹌幾步間,尹恒瞅準了時機,狠狠將劍刺入了那人的腹部。
黑衣人一陣悶聲倒地。
尹恒也總算呼出一口長長的氣,連忙看向宴妙,“姐姐,你可還好?”
殘破的布料凝固著點點鮮紅的血跡,宴妙搖了搖頭看向尹恒的傷口,“我看你傷口似乎很深,要不要先去找地方療傷?”
“先看看那黑衣人吧。”尹恒嘴唇有些蒼白,持著劍柄點了點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他武功的確不錯,只是輸在大意。”
宴妙略略一點頭,走向了地上的黑衣人,將他身子翻了個面,又把他口罩扯了下來,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面貌。
只是他脖子出略微漏了些黑色印記。
宴妙便將衣口的扣子解開,面目一頓,“這印記看起來好生熟悉。”
罷了,看不出什么來。
黑色的印記如枯藤一般交雜綿繞,莫名顯著幾分危險的氣息,看了一眼,她便迅速地將眼神收回。
“你現在傷勢重,還是先找一個客棧好生修養著吧。”
宴妙看尹恒腰口的那一道傷痕血似乎流得越來越多,也沒有再管地上的黑衣人,連忙拉著尹恒找了一間客棧,替他把傷口簡單的清理了一下。
宴妙囑咐他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
幾縷光透過木窗,擠進了房間,宴妙一瞬便醒了過來,打算先外出買一些去炎癥的藥,替尹恒傷敷。
她拎著那一包藥回到了客棧。
推開尹恒緊閉著的房門,宴妙看到房間東西都被掀翻,身子僵硬住了。
“尹……尹恒?”
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可卻無人應答,頓時慌了神。
該不會又出了一名黑衣人將尹恒綁走了吧?
她現下慌亂無主,突然有人輕拍了拍她的背,更是嚇了個激靈。
直到回頭才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聲線還略微帶著些顫抖:“魏云成?”
剛被飛回去的七魂六魄逐漸歸主,宴妙刻意穩著心神,“怎么是你?你不是隨王爺去了揚州嗎?怎么會突然回來?”
魏云成是連夜趕來的,他身上有些狼狽。
“王爺擔心您,便派屬下回來了。原本屬下回了安定王府,聽下人說您與尹恒出來了,順著一路的痕跡便趕來了這。”
是……南昊墨擔心她這才讓魏云成過來的?
宴妙聽到這心中,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
可此刻有更慌急的事情,容不得她慢慢琢磨。
“那日我離開,是因為有人往我房間下的迷迭香,我思慮是先前闖入過我房間的身影,因此和尹恒逃了出來。”
“只是,昨日還是沒來得及躲過那人?”魏云成臉色緊繃,推測道。
宴妙連忙點頭,“尹恒為了救我才受了傷,今日我出去了一趟,便發現他人不見了。”
有風破開,將房間里那雙扇就沒關穩的窗子吹了開來。
魏云成跨了步子,走向那窗臺。
“這上面有腳印,應該是刺客從窗臺走的。”魏云成心中有了度量,便連忙道:“那人恐怕還沒有走遠,我現在便去查查。”
如此最好。
宴妙點了點頭,將手上提著的藥放在桌面上,“你放心去吧,我守在客棧便好。”
魏云成沒有過多言語,便也從窗口飛了下去。
房間有略許凌亂,宴妙緊著收拾了幾翻。
完畢后,她坐在床沿上,腦子有些放空,這幾天亂七八糟的事情,交集著她太陽穴處有些犯疼。
“咚咚咚——”
突然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