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月22號，裂谷城。

哈楊看著辦公桌上的收入支出表又發起了愁。

收入方面很簡單。第一項也是最大的一項就是能源收入，簡而言之就是魔晶；第二項是軍火收入，這還是最近才有的；第三項是兩家研究所的收入，來自于各家商人捐贈或者購買材料、技術使用權時繳納的費用；第四項是商人償還的貸款；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占比連5%都不到。

但是這支出方面，就遠遠不止四五項了。大頭的貸款、研究費用、官員薪資還有軍餉，簡直一個比一個嚇人。

以至于哈楊都懷疑是不是錯了一個小數點，找來波普伯爵核對了好幾遍，才無奈地接受事實。

看來這貸款是不能再放了，哈楊撓了撓頭。貸出去的是優惠利息，收不到多少錢不說，回款也還慢。當初弄這項措施是為了刺激國內商業，可現在還是在投入期，眼見著也要一年以后才回款，也完全填不了現在的窟窿啊。股份、股票制度得趕緊操辦起來了。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能省的都省了，哈楊嘆了口氣，比如說工資，自己都只給一眾高層發一個象征性的銅花幣，夠摳的了。幸好自己突然想了個招，在市里面開了家博物館，把自家大半古董都搬了進去，這下一眾人的伙食費總算有著落了。這主要也是來了奧古塔那個吃貨，伙食費翻了一大半她功不可沒。

但錢畢竟不是省出來的，所以哈楊這兩天可勁地問波普和安娜，比如出口情況怎樣了、海外領地那邊新式武器用上了沒有啊、奧蘭邦國買了一大批武器怎么就沒見他們打起來，問得他們一個頭兩個大。以至于到后面連去廣場上秀一把車技來拉動自行車銷量這種辦法都用上了。

如果說現在有哪個國家元首最想拱火，那肯定非哈楊莫屬了，畢竟戰爭是國家之間財富轉移的有效工具。

當然，今天終于是來了個好消息，哈楊那些艘軍艦的接盤，啊呸，買家很快就要到了。

所以哈楊吃過飯，又精心梳洗一番，便早早地趕到了濱海城造船廠，在船塢上翹首以待。

“來了嗎？”哈楊詢問隨從。

“快了，還有半小時的路程。”

“再去看下。”哈楊催道。

等隨從趕回來，哈楊便又問，然后又催他，幾個來回下來，把他累得夠嗆。

“來了嗎？”哈楊再問。

“這回是真來了，大人，馬上就到！”隨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誒辛苦你了，”哈楊也有些尷尬，自己心急了些，但誰叫這將是一筆數額近千萬金花幣的巨額交易呢。

這要是拿到手了，小半年的經費就到手了啊，到時哈楊做夢都要笑醒。

來了，哈楊看到一艘客船停靠在不遠處的一個碼頭邊，他快步上前，在艙門打開的那一刻，恰到好處地出現在舷梯邊。

“歡迎伊爾莎殿下。”

哈楊微微鞠身，等這位貴賓即將踏上特意準備的紅毯時，又適時地伸出手輕輕攙扶一下。與此同時兩邊的士兵拉動繩索，23聲禮炮依次響起，寓意是祝賀諾汗聯邦成立23年。

今天的送財，啊呸，大主顧，就是這位從諾汗聯邦遠道而來的王室成員伊爾莎公主，當然也是諾汗當下的實權人物。哈楊這次為了挑選出一個合適的買主，可是費盡心力，在地圖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既要從生意上考慮，買主得要有財力有動力；也要從政治上考慮，因為買賣武器尤其是當下這種最復雜的武器，可不僅僅是生意。

“諾多公爵，日安。”

女子身著淡黃色絲裙，既不過于暴露也不顯得太過保守，微微一笑時，眉眼間猶如盛夏的荷花綻放開來，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日安。”哈楊禮貌地回應，他和安娜兩人又一一與這位公主殿下的隨從人員握手問好。

“殿下好像是第二次來諾多這了吧，”哈楊先與公主寒暄兩句。

“您記憶力倒是真好，”伊爾莎微微一笑，一雙棕褐色的眸子流露著久居高位的氣質，“我小時候來過一次，當時公爵也和我一樣是小孩呢。如今這些年過去，你們變化倒是挺大。”

“讓您見笑了，二十余年過去，想必貴國是蒸蒸日上了，但我們歷經數場戰事，國內一片凋敝。”

接著哈楊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同時不忘表達下自己想與他們結成伙伴關系的殷切期盼，最后又給眾人接風洗塵。

這種大生意，急不得。

但伊爾莎一行人卻是有些心切，于是酒足飯飽之后，眾人便又趕往碼頭。

“公爵，您這種車倒是不錯，”伊爾莎和哈楊分別坐在一輛人力車上往碼頭趕去，車夫不再馭馬，只要噔噔地來回踩就行。

當然，這也是應車商請求，哈楊便安排這一出，畢竟身為一國元首，給自家帶個貨很合理吧。

“這是我們這新流行的玩意，叫人力出租車。”哈楊笑著說道，“在城里跑一圈也只要3個銅花幣，比馬車便宜，也好控制很多，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坐。我也挺喜歡。”

“這點子很有創意嘛。”

伊爾莎破天荒地沒有遵守什么貴族禮儀，把摸著車身，又仔細觀察了下車夫腳下的腳蹬和鏈條，臉上流露出欣賞之意。

“如果您喜歡，我給各位一人送一輛。”哈楊大手一揮，表現得很是大度。

“那多謝了，”伊爾莎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點頭致謝。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船塢上。

“這就是我們國內最大的船廠！”

哈楊先是帶著他們參觀外面晾曬木材的廣場，足足占地上萬平米，上面堆積著大片大片造船用的橡木、柚木等，而且這還只是其中一個。

“我毫不夸張地說，這里算是大陸數一數二的造船廠，即便比起希爾來也不遜色多少。”

哈楊笑著示意眾人仔細感受下其規模，并給他們講解制造的大概流程。

“戰艦，尤其是戰列艦，是當下最為復雜的人工產品。僅一艘二級戰列艦，就需要砍伐上千棵樹，經過長達兩年的脫水，再由八百個造船工、七百個鐵匠按照圖紙，將木材進行加工、拼接，以及鑄造各種銷釘、銅釘、鐵架以及船底部的銅皮，再購買上數十噸重的繩索、帆布等編織物。就這些還沒有計算各種火炮在內。”

哈楊咧嘴一笑，“可以說，造一艘船可以帶動一個規模達數萬人的產業，給國民創造大量的財富。如果我們合作，那么這種技術你們也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