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紀家，紀涼洲幫紀聞月把東西放到他房間里，紀聞月把芒果慕斯放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看著紀涼洲提著東西，連忙上前把東西放好。
“我來吧，你這段時間已經夠辛苦的了。我都出院了，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
他一邊放著東西，一邊和紀涼洲說，“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紀涼洲看他沒有很吃力，于是也沒有拒絕他的話，干脆的回了自己房間。
其實兩人房間離得很近，紀父紀母給兩人的房間就安排在一起，紀聞月房間隔壁就是紀涼洲房間。
紀聞月見紀涼洲離開自己房間，松了口氣，一邊把東西放置好，順便把衣柜里一個箱子拿了出來，放在床底下。
箱子里面，放的是一些照片，和兩個布偶貓玩偶。東西不多，體積也不大，但是紀聞月很珍視它們，卻不敢讓紀涼洲發現。
紀聞月摸了摸兩只小玩偶，眼中閃過懷念，但下一瞬又將箱子蓋上，推進床底。
他起身，走向桌子，上面還擺著紀涼洲送給他的芒果慕斯。
他拆開包裝，用叉子挖了一塊放進嘴里，有些甜膩，可紀聞月只覺得還不夠甜。
兩人在各自房間待了一天，很默契的沒有提以前的事，因為他們都清楚，這件事要聊開，不會隔太久的。
隔天，紀聞月主動敲響了紀涼洲的房門。
紀涼洲拉開門的一瞬間，紀聞月便別過了頭，耳尖微紅。
紀涼洲看了看紀聞月，再看了看自己，一身吊帶睡裙，意識到對方可能是有些在意自己的著裝，她進去又裹了件外套。
倚在門口，紀涼洲問紀聞月。
“有事嗎？”
紀聞月移過自己的目光，對上紀涼洲的視線。
“我們聊聊吧，之前的事情。”
紀涼洲爽快的點了頭，“等我換件衣服。”
聞言，紀聞月幾乎瞬間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耳尖又泛起紅色。
“好。”
說著邊下樓邊說，“我先去樓下等你。”
紀父紀母平時很早邊去集團處理工作，因此家里平時就兄妹二人。
這倒也方便了兩人談話。
“之前的事……我……”
紀聞月先開了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一時有些語塞。
“都過去了，我想通了。”
紀涼洲開口緩解氣氛，她不想讓他開口就是道歉，那太俗套，而且從他的角度出發，他其實沒有做錯什么。
“你不希望我們有除了兄妹之外的關系，我那時理解不了，但是現在，我想放過自己了，也放過你。”
紀涼洲語氣淡漠的幾乎聽不出來情緒，她目光落在紀聞月面龐，有些縹緲。
“有些東西，我強求不了，和以前一樣，就當作平常兄妹，挺好的。”
紀聞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這件事了，可是想到自己當時說的話，現下再回想起來，只覺得心里苦澀。
有些東西，不是能修復的。
紀聞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你能想通…是再好不過了。”
他想說紀涼洲以后會遇到更好的，可他實在說不出口，心臟像是被誰捏著，喉嚨干澀的讓他覺得自己說不出話。
紀涼洲語氣平淡，可是她自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她不過用五年的時間，讓工作占據自己的生活，于是，她慢慢的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們表現的那樣明顯。
她記得紀聞月那時說的話，不僅僅是拒絕的利刃，也是橫在他們之間的現實。
“哥，我們只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對吧？”
紀涼洲聲音輕緩，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在問紀聞月。
只是此時的紀聞月，只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卻說不出反駁的話，那是他自己說的，也是當初紀涼洲離開的導火索。
“我……當然，這點我們都再清楚不過。”
紀聞月附和著，像是兩人都達成了共識，于是又回到了從前的相處模式一般，只不過這樣的表象下，究竟是怎樣的破裂，只有兩個人知道。
“那我先回房間了，過兩天我得回去工作了。”
紀涼洲擺擺手，朝自己房間走去。
徒留紀聞月一個人在客廳，待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后也回房整理心緒，以免讓自己在之后的時間里打破表面的平靜。
紀涼洲在文市待了三天后，準備回去工作，紀父紀母拉著紀聞月給她送行。
紀涼洲看著他們這么大陣仗，有些忍俊不禁。
“爸媽，我就是回去工作，又不是不會回來了，怎么你們也來了。”
紀父紀母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有些心虛，不過還是擔心她，各種交代。
“回去不要太忙了，多注意身體。”
“有事給我們打電話，想家了就回家看看。”
紀涼洲提著行李，淺淺露出一抹笑。
“我知道了，爸媽，你們快回去吧，我上車了。”
紀聞月把手上拿著的東西遞給她，想多說兩句，但最終也只說了句——
“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紀涼洲接過東西，沒問里面是什么，把東西放進包里，再次道了別，揮揮手就上了高鐵。
等她回到江城市，才將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看到手里拿出來的方方正正的相框，紀涼洲有些怔愣，隨即面色有些復雜。
相框里，赫然是她和紀聞月高中時期的合照。
紀涼洲手指輕撫過照片上兩人的面容，一時間連帶著情緒都有些懷念。
其實那照片上不只有她們兩人，是高中時期，他們班上所有人的合照，只不過，這是他們最后的一張合照，那次之后，他們就沒有見過面了。
紀涼洲看著照片里，她和紀聞月站在一起，兩人臉上洋溢著笑容。
沒有人知道，她那時悄咪咪的用余光去看他，知道兩人站在一起，心里是止不住的高興，連面上也透露出少有的羞澀。
而紀聞月那個時候，大抵是因為拍畢業照，難得的他表現的那么明顯，滿臉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以至于她那時以為，自己和他站在一起，他沒有拒絕，反而高興的拉著自己的手，讓她覺得他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紀涼洲把相框放回紀聞月給她的盒子里，才發現盒子里還有一樣東西。
是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紀涼洲打開它，看見了她再熟悉不過的戒指。
紀聞月無數次把這個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可是最終，她也沒有戴上這枚戒指。
她有些顫抖著手，把戒指戴在自己無名指上，仿佛閃過小時候的紀聞月，拿著戒指，問她——
“洲洲愿意嫁給我嘛？”
原來過去拉著紀聞月玩游戲的時候，過家家說的話，只有自己當真了。
———
五年前
“洲洲，你這題怎么做的啊？”
楊悅拿著卷子轉身問自家好閨蜜兼學霸，紀涼洲緩慢的把頭從書堆里抬起來。
“哪道題？”
紀涼洲看著楊悅舉著的卷子，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