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有。”

紀涼洲聞言雙眼瞇了瞇，“怎么感覺你有些心虛啊？”

紀聞月一時失語，怎么忘了這丫頭最擅長的就是套話了？

他定了定神色，“我和你一樣，一心放在學習上，沒有這種想法。”

紀涼洲撇撇嘴，這話一聽就是在敷衍他，但她也不想問下去，有些事情現在捅破，后果她不見得能承受。

“還散步嗎？”

紀聞月歪頭問她。

紀涼洲看了看天色，“不了，看這天色陰沉，一會估計要下雨，我們可沒帶傘。”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想變成落湯雞。

紀聞月聞言，也沒磨蹭，朝來時的路走去。

紀涼洲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的跟著，就聽見紀聞月在前面悠悠傳來一句——

“如果哪天談戀愛了，別瞞著我就行，我替你把把關。”

紀涼洲沒回他，但紀聞月知道她聽見了。

“若是我告訴你了，你怕是就不會這么想了。”

紀涼洲心里苦澀的想著，她藏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因為紀聞月一句話就坦白。

紀聞月沒敢回頭看她，因為他心里也藏著自己的心思。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回了家，倒沒叫紀父紀母看出異樣。

高中學習壓力屬實是大，紀涼洲他們的假期并不長，兩天時間轉眼就過了。

這兩天里，兄妹兩個默契十足的沒有提及哪天談論的話題，還像之前一樣相處著，不過總歸，這樣的表象維持不了多久。

兩天時間一過，兩人便又要回學校去了。回學校的路上，兩人坐在紀父的車里，有些詭異的沉默。

紀父只覺得是因為要回學校，兩人心里多少有些不高興罷了，倒是沒有深究。

后座的兩人坐在一起，反倒十多年來，頭一次不自在。

“咳，走了。”

到了校門口，紀聞月假定神色，輕咳了一聲，想驅散那股子詭異的疏離感。

紀涼洲悠悠撇了他一眼，默默跟在他身后。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幾天，楊悅某天忽然問紀涼洲。

“洲洲，你和你哥怎么回事啊？吵架了？”

紀涼洲抬眼看她，面上疑惑，“為什么這么問？”

楊悅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就…你們最近很奇怪啊，感覺就很不對勁…沒以前那么親密了。”

紀涼洲若無其事的回復，“這不是很正常嗎？誰家兄妹會一直那么親密啊？”

楊悅覺得這說法有些生硬，“雖然是這個理沒錯，可是你倆改變的也太突兀了，不像是你們以前吵架，反而像是在避嫌一樣…”

紀涼洲眉心一跳，語氣平淡，“那是你想多了…”

“是嗎？”

楊悅一臉狐疑，見她不信，紀涼洲又開口道。

“我們不是快高考了嗎？我和我哥覺得待在一起太妨礙我們彼此的復習進度了，所以就決定各自學習。”

她拿學習做借口，楊悅信了，而且信得很徹底，畢竟紀涼洲對學習的用心程度有目共睹，哪怕她是同學心里公認的學霸。

“哦～原來如此。”

見楊悅信了，紀涼洲心里舒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她和紀聞月確實是有意避開對方。

她感覺，紀聞月猜到了她的心思，因為她在怎么裝作不在意，但她確實沒有把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很好。

旁人可能只單純的認為兩人之間是兄妹情，可是她和紀聞月都清楚，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只占了一個名義上的兄妹。

可她有這樣的心思，卻不能保證紀聞月和自己的心思一樣。

名義上的兄妹，呵，光是這一條，他們之間就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紀涼洲能察覺到，紀聞月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她這一點，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紀涼洲不敢賭，她也賭不起。

她永遠記得是紀聞月把自己帶回紀家，也是他讓自己有了家人，可是她現在的想法，看他的眼神，著實算不上清白。

他應當是感覺得到的，紀涼洲這樣想著，可他還是想維持他們這段感情，想把它當做純粹的兄妹情。

呵…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如果她從來沒有認清自己的想法，或許他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從來就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她又怎么自欺欺人呢？

另一邊，風衍也察覺到自家兄弟有些不對勁。

“不是我說，你最近是咋了？看著怎么那么憔悴啊？活像是被誰吸了精氣。”

風衍打量著紀聞月，這人眼下烏青還沒消，顯然這些天沒有睡好。

紀聞月這幾天確實是有些煩悶的，他有些懊悔自己前些天和紀涼洲提起那些問題，以紀涼洲的心思，她肯定知道自己在試探。

可他實在糾結，他不是不知道紀涼洲的心思，畢竟她起初表現的很明顯，哪怕最開始他把這當做純粹的親情，可是后來他也能察覺到不對。

哪怕后來紀涼洲學會隱藏自己的情感，但是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可紀聞月知道，自己不喜歡她，或者說，他對紀涼洲，不能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他把她帶回紀家，讓她成為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們就只能是家人，她對自己的感情，被別人知道，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彼此的心意相通。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了，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的。

何況，這對紀涼洲來說，需要背負更多。

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去對這份感情負責，所以他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也提醒著紀涼洲。

“我們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喜歡是純粹的，可是不是所有的喜歡都能得償所愿。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要越過很多東西的。

哪里只是說說那么簡單呢？

紀涼洲和紀聞月都清楚，這份感情，不會被宣之于口。

他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卻又各懷心事。

高三的時光是枯燥無味的，可是時間流逝的飛快，高考在日復一日的刷題和復習中到來。

為了讓考生們調整好狀態，學校提前三天讓學生回家復習。

高考前一天晚上，紀涼洲坐在書桌前翻看著復習資料。

她一遍又一遍的復習著知識點，希望自己考試時能夠萬無一失。

紀聞月在紀涼洲房門口，有些猶豫，再三考慮，最后還是沒有敲響房門，回了自己房間。

“等高考結束后再和她聊聊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紀聞月在床上躺了許久才睡去。

盡管考試前再怎么緊張，到了考場上，反倒冷靜了下來。

紀涼洲和紀聞月兩人依然發揮穩定，一路穩扎穩打，直到考試結束。

楊悅雖然心里緊張，但是考試時倒是超常發揮，反倒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

而風衍也一如既往的穩定，基本沒有失誤。

高考結束后，幾人約了個時間決定小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