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思：法律是帝皇意志的化身。

——薩爾諾至高審判庭內。

懼亡者有一套繁瑣而令人困惑的復雜程序來決定誰有罪，誰無罪。而這套法律即使跨過了千萬年的時光也依然在懼亡者等級森嚴的社會結構中起到作用。而現在，為了再一次讓霸主的威嚴普照墓穴，塵封已久的審判庭終于在領主的授意下得到修復并重新啟用。

現在，三名王庭成員正圍坐在審判庭的高臺上，分列三席。而位于他們之上的至高寶座中，則坐著剛剛到場的阿庇魯斯王朝至高無上的霸主，奧德里安。

副審判員兼記錄員空間術士卡威惴惴不安的望著他的同僚們。歸來并在塞尼特光復戰役的慶功儀式上得到升上王庭擔任內務總管待遇的歐德目前兼任了審判庭庭長一職，他正戴著從懼亡者時代傳下的大法官寶冠——從博物館調來的——，洋洋自得的掃視著鴉雀無聲的審判庭，這一切法律的終點之處。

在他的左側也即是卡威的對面，則是表情嚴肅的主審判員督軍凡科。他打算在這場審判中充分表現，以取得更多的領主寵愛從而升任阿杜斯城主一職——據說歐德馬上就會轉而擔任薩爾諾城主，王庭成員中流傳著這個消息。至于卡威自己，他只想趕快結束這件事，他還有許多研究需要完成。

在整個高臺的左側，則坐著三名異族。這些人類是從那些特別愿意服從于懼亡者秩序并且擁有一定素質——特別是心理素質——的人類中選拔而出。他們將會作為附屬種族的代表，和其他太空死靈一并擔任陪審員一職。

在他們的背后坐著的是二十名不朽者，他們是薩爾諾代表，旁邊則是六個被捆起來的驅逐者巫妖衛隊成員，他們是塔姆斯代表。還有六具處于力場封鎖下的混沌死靈遺骸，他們是阿杜斯代表。按照平常來說，這類審判需要由各個城市的城主、貴族、術師階級各至少派一人出席，同時城主可以指定巫妖衛隊成員替代出席。現在情況不太好，大家只能各自將就。

審判庭的三人花費了許多時間來討論如何分配席位。由于其他三座城市的城主都不在，諾爾斯和歐德就將他們的席位找了個理由剝奪，盡管那三座城市的修復狀況良好，駐軍也在持續修復狀態。最后，出于對領主權力的尊敬，即使薩爾諾城主不在，薩爾諾也得到了最多的席位。

“被告押解到場——”

獵場看管萊特作為報幕員莊嚴宣布。在戰役結束后一系列人士調動中，作為最后一名死亡之印而在戰役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他得到了管理如今已不存在的皇家獵場一職，正式加入了王庭。

黑石大門打開。本次審判的行刑官諾爾斯與六名帶著黑石抑制器的驅逐者衛隊攜帶著犯人抵達現場，他們將擔任司法護衛一職。除去它們變成了驅逐者之外，倒是符合禮儀規程。只不過它們還是被安裝了最近制造的黑石抑制器，以避免它們臨時發狂破壞審判庭威嚴。

而被押送到審判庭場地內的則是那名以入侵疆土罪、破壞王室財產罪、危害領主安全罪被起訴的靈族游俠，卡瑞婭。

——“事——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靈族游俠在未遞交書面申請并得到批準的情況下非法潛入到阿庇魯斯王朝疆域內。我...我想這個罪過，是沒有人可以反駁。”

凡科從一開始就站穩了立場。他打定注意要砍下這個異族的腦袋。

他的意識接受了更多的修復。如今在各類輔助程式的幫助下，他的思維已經比過去流暢太多。

“不，主審判員。你得知道，入境管理處早已湮滅在歲月中六百多萬年了。并且我要指出，該名靈族游俠是為了警示威脅才進行了潛入，這顯然可以用入境法對異族規程第一千四百三十二條特殊條例處理。該條規定，在王朝即將遭遇重大危難時...”

卡威提出了反對意見。作為副審判員，他有義務提供對真實情況的核對。

“謝...謝謝，副審判員，我知道那條是什么。很有參考性的意見。”

凡科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他知道卡威在不涉及交流或者感情的時候是極難對付的。

而且他也知道在這一罪行上他現在站不住腳。

“很好。”歐德用黑石法錘敲了敲活體金屬底座，讓清晰的爆鳴聲傳遍法庭，“陪審員們請投票。”

圣甲蟲們把刻印了符文的黑石投票板收集到桌上，那些不能投票的成員則由城主通過數據鏈接代為投票。

奧德里安在瀏覽了投票狀況后，下達了無罪判決。

——“第一項罪名不成立，請各位轉到下一項！”萊特高聲報幕。

三名人類陪審員立刻觸摸座位扶手上的符文，將眼前的全息懸浮面板調整到下一頁。符文用人類文字顯示出第二條罪名的狀況與涉及的條例。

“那...那么關于第...第二項罪名。”

凡科將一些畫面透過科技符文放送到場中。那是靈族小隊的行動記錄，從殘損的阿杜斯核心中成功提取出。

“很顯然，該靈族的同伙為了盜取王朝財產——混沌之劍，肆意潛入到阿杜斯核心墓穴前，幾乎就要踐踏統御墓穴的威嚴！好在霸主及時趕到，將它們的罪惡行徑阻止！”

凡科清晰的說出一大段話來，顯然早有準備。

人類陪審員們難以抑制住內心的恐懼，低呼出聲，照這么說，他們之后難道不會遭到同樣的審判嗎？

凡科將其視為對靈族罪行的驚呼，洋洋得意的越過歐德，望向領主。在這審判庭內，只有領主的意見才是有意義的。

奧德里安面無表情。

“等...等...等。”

卡威勉強出聲。他不能讓主審判員任憑感情用事。

凡科眉頭一皺，看向卡威。

“你難道還有反對意見？難道你認為阿杜斯的財產應該被損毀？”

“我...我...”

“請停止。”

歐德敲了敲錘子。他早就看出了凡科那點小心思。

“請主審判員不要威嚇副審判員。他的思維程式很難處理這些。這會影響到在霸主面前進行的這場審判的正確執行。”

凡科立刻閉嘴。

卡威努力編織著話語，他支支吾吾的說著，“那...那些靈族顯然，與游俠并非...并非來自同一個部隊甚至家園...對死者的審判...是另一件事...總之就是...不能混為一談。”

在思維波動劇烈的情況下，他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了。

歐德干脆接過了話題，雖然有些越俎代庖。

“我想卡威指的是在上一場庭外審判中，根據戰爭法第七百二十四條與五千零一條和財產法附加條例第三百四十條的規定，那些靈族的罪過在戰役結束后由于他們對王朝敵人造成的傷害而已經被赦免，而他們的遺體...遺留的盔甲不會得到葬禮而會被拋入太空中作為流放。在這一審判已經結束的情況下，對于該靈族游俠是否侵犯王朝財產一事已經很清楚了。諸位陪審員，你們的意見如何？”

三名人類陪審員立刻點頭并投票為無罪。六具混沌死靈遺骸也在數據鏈接操縱下投票無罪。其他陪審員也分別進行了投票。

奧德里安查看了眾人的投票之后，宣判第二項罪名亦不成立。

“第二項罪名不成立，請各位轉到下一項！”萊特高聲報幕。

“很好。那么我們開始第三項，也是最重要一項罪名的審判。”

歐德一臉嚴肅。

“關于該名靈族游俠是否危害到領主安全之罪，請主審判員呈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