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是悲，歲月的皺紋布滿了她的臉上。遠遠的就聽她喊了一句：“啞巴，你回來啦！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的意外，從未想過還會再遇到你，但我偏偏遇到了，我們相遇50年，雖然你是啞巴，不能開口說話，但我高興地看了你50年的手語，我知足了！今后還要再看50年！”

在兒子面前，母親孫滬毫不忌諱地說了這番話。

是的，她壓抑了50多年，今天怦然而出，一吐為快。

梁月好不解地問道：“媽媽，我老爸呢，他不是和您在一起的嗎？”

“別提他！說起他的事我就來氣，隨他去。”

兒子聽了一頭霧水：“13年前，你不是把老爸背到這大山里，做中醫康復治療嗎？”

“是的，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我精心料理下四五年后，他漸漸康復過來，身子一切正常了。想不到他秉性不改，還是那副游手好閑、無責任心的德性。半年以前他說要去找真愛，撇下了我，又下山跑了！”

兒子聽了哭笑不得。并開玩笑地說道：“沒事，跑了真爸，還有養父！媽媽，你以后和養父一起到敬老院，我來出生活費。您們二老就安心在那里度好晚年吧！”

親生父親走了，他們反而很高興。因為這幾十年來，生父除了生他們，沒有盡過一點責任！倒是這個養父，含辛茹苦養他們到大，處處為他們著想。

（原著到第二章

第91節《不尋常的年夜飯》本故事大結局）

“兒子，你阿巴為什么頭部用紗布包裹著，眼睛和臉也是腫腫的？你妹妹知道這事嗎？”孫滬發現了異常，追問道。

“知道的，我下飛機去了阿巴的小別墅，他不在家，然后我就撥打了妹妹的電話，妹妹告訴我阿巴是被小弟月意打在地上，在醫院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的。我當時氣憤極了，立刻通知所有的弟妹，來醫院看望阿巴，并教訓了他們一頓！

他們四兄妹走后的半個小時，孫閩姨媽就提著幾斤水果趕來了。她進門看到我和妹妹在照顧阿巴，她又高興又內疚，還說：‘當初不應該把姐姐炭窯的拆遷款私底下拿去買店面，買房子。到頭來全部被丈夫趙赤明賭輸光了，而且為了擺脫他的魔爪，當時我們孫家凈身出戶來打工謀生。今天啞巴被自已的小兒子打成重傷，我聽后也很難過，無法理解梁月意的這種行為。我現在的生活這么糟，也不能盡微薄之力了，想幫啞巴出醫療費都困難，還請你們原諒姨媽！’

做人誰無錯，事情都過去了，我就叫她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自責，說她永遠是我的好姨媽。我這么多年都在海外，也照顧不到你們，叫她自己也要保重身體，還安慰她說以后會好起來的。”

當時梁月好不但沒有責怪孫閩曾經的自私自利，反而很尊重她，長一句姨媽，短一句姨媽的，叫得孫閩心里暖暖的。

當時孫閩好像想到了什么，臨走前還說了一句話：“大外孫，你真是見了大世面的人，比你兩個表弟懂事多了。有時間去家里坐坐，好好地管教一下你的兩個表弟，他們在家好吃懶做，又講排場，講面子，衣褲鞋都要穿名牌，一天到晚開著車東跑西竄，自從離開了蘆葦蕩奶粉廠，現在一無所事。整天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現在你啞巴阿巴又老了，管不住他的兩個兒子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梁月圓聽了，安慰道：“這個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我會抽時間去和弟弟當面談談，引導他們好好工作，把家庭搞好，孝順父母，年青人要有上進心才是。”

母親聽了兒子的敘述，也寬心了很多。當然，總有一點埋怨妹妹孫閩。當初啞巴就提醒過孫閩，不能把姐姐的炭窯款拿去亂花，要把姐姐的兩個兒女養大成人，等他們大學畢業以后，把這筆錢交給他們倆兄妹去創業。可孫閩完全不聽啞巴的忠告，把這筆補償款占為己有。最后還是被她的丈夫趙赤明揮霍得精光。

說明這筆橫財，不屬于你，你即使占有，命上也沒福花！

梁月好對媽媽說：“媽媽說的對！‘命里有時必中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只有通過我們自己的雙手努力得來的錢，我們用得才踏實。現在阿巴沒有在奶粉廠上班了，沒有了董事長的職務，妹妹也下崗了，我看過了年，就叫妹妹跟我去美國洛杉磯，我幫她找份工作，兄妹倆也有個照應，媽媽您看如何？”

“兄妹倆在一個城市，我當然放心了。我和你阿巴住這山溝溝里就成，我們都習慣了。你阿爸也了無牽掛，哥哥大嫂侄兒們都到城里買房子了。父母親，爺爺奶奶都不在世了，我跟他可以相依為命。我們自己可以種菜養雞養豬，基本的生活我們會料理，你們兄妹倆就安心地去工作吧，心里不要有任何的負擔。我的希望就是你兩兄妹早點成家，這個年齡也應該談婚論嫁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

“媽媽您放心，我們有適合的會馬上結婚的，讓你和阿巴早點抱上孫子！”

此時梁土生，已在木屋廳堂點起了一雙紅蠟燭，這是閩北鄉下人的風俗。

他又在門口點上了三柱香，朝天空拜拜，說來也巧，月亮出來了，啞巴笑容燦爛的。

一碗紅菇瘦肉湯，一碗水餃，兩斤紅米酒。孫滬備好了，等著梁土生和兒子用餐。

“媽媽，這就是年夜飯的菜肴了？”

“兒子，還不豐盛嗎？這三道菜寓意很深哦！紅菇是紅紅火火，湯是水，水表示順風順水，豬（肉）是財神的象征。餃子是團圓的吉祥物。酒敬三和，天時地利人和。這里是你阿巴的故里，是你和妹妹的出生地。也是我的第二個故鄉，我在生產隊烤煙房住了10年，又在炭窯住了23年。

這里寫滿了我少女時代的故事，也寫滿了我青春的歲月，看來還要寫下我夕陽紅的晚年。

我從初二畢業，14歲到這里插隊務農，感恩你阿巴相伴相隨至今。往事不堪回首，但又常常想起。經歷過的不是歲月，而是磨練，度過的不是苦難，而是我這輩人必走的路程！”

“媽媽，你能詳細給我講解一下嗎？我很想知道你的青春和你的過去，很想知道你的友情，親情，愛情，家庭以及你年輕時的一切。”

孫滬感嘆地說道：“那無悔的青春歲月，深深地鐫刻在我的心里。50多年前的那晚，我初次到這里，又疲憊又狼狽。還差一點跟你阿巴的母親結下冤仇和誤會呢！

那是一場怎樣的誤會呢？媽媽仔細地講給你聽。”

“好！”

（注：這一章節作為倒敘文，謝謝廣大朋友共同欣賞！）?

小說《一把二胡》

成員以出場姓氏順序一覽表：

孫滬

孫閩

孫山東

雷秀月

梁土生（啞巴）

梁月好

梁月圓

梁月吉

梁月祥

梁月如

梁月意

梁木根（生產隊長）

王美好（隊長老婆）

梁啟智（隊長父親）

李笑蓮（隊長母親）

啞巴大哥

啞巴大嫂

小隊會計

小隊保管

小隊記工員

蘇小南

蘇香

蘇如

蘇意

蘇小北

蘇小倩

蘇本金

劉玉碧（母親）

王妮美（兒媳婦）

好闌珊

趙赤明

曹雨來

傅晨新

陳南開

楊校長

江老師

美國洛杉磯酒店卡車司機

酒店大堂經理

酒店金發收銀員

Party生日女同學

隱形樹原著：《一把二胡》

癸卯（兔）年農歷閏二月十八??????

南平?晴，人公社山莊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