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嬈可愛的樣子，顧寧笑著搖了搖頭。

在她以為顧寧是不好意思在教室當眾請教她的時候，顧寧把輔導書遞給她：“今晚做得挺順的，你有空嗎？能不能幫我對一下答案？”

顧寧的事情，溫嬈當然有空，更何況還是關于學習的。

看著顧寧自信的樣子，她眼里閃過異彩，把輔導書接了過去，在旁邊的空座位對起答案來。

看著專心的溫嬈，顧寧輕笑一聲，轉過頭看向旁邊咬著筆桿子，在死磕著一道物理題，晚自習結束都還沒走的李文武，問道：“阿斌，做得怎么樣？”

李文武苦笑著看著他，搖了搖頭：“不是我說，這物理也太難了。前面基礎的還好，但是后面做到受力分析題目的時候，我連有幾個力都畫不出來。”

說完還把書遞給了顧寧。

顧寧看了一下，原來是一道相互作用，共點力平衡的選擇題，題目大概是這樣的：上面有一個光滑的斜面體靜止在水平地面，其上有一斜劈A，A的上表面水平放有一斜劈B，B上表面有一物塊C，A、B、C一起沿斜面勻加速下滑，已知A、B、C的質量和重力加速度，問下面幾個說法正確是的什么。

顧寧在腦海里面回憶書上的內容和公式，把整個過程模擬了一遍，稍微組織一下語言，然后把書挪到李文武的前面，拿起筆開始跟他解釋：“我們先用整體法，把A、B、C看成一個整體，因為這個斜面是光滑的，所以整體的加速度a=sin......所以答案是C.物塊C可能只受兩個力的作用。”

顧寧一口氣把這道題講完，然后看向皺著眉頭思考的李文武，他也不確定自己講的能不能讓他聽懂。

只見李文武想了一會兒，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顧寧說：“好像懂了，好像又沒懂。”

顧寧哭笑不得地問：“那是哪里懂了哪里還沒懂？”

“你講的時候我都聽得懂，但是我剛剛試著自己從頭做一遍，發現又做不出來了。”他搖了搖頭，情緒有些低落。

顧寧明白了，李文武的基礎還是薄弱了一些，對于公式和知識點的記憶還不夠牢固。他在旁邊把公式和受力方向畫到紙上，他就能明白。但是讓他自己獨立去做的話，就容易把知識點混雜在一起，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于是他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這周多看看基礎的知識點，有哪里不清楚地問我。”

還朝著已經對完答案，在一旁聽他講題的溫嬈眨了眨眼睛，調侃道：“反正我不會的還能問溫老師。”

“這道題目我都沒你解析得那么清楚。”溫嬈啐了他一口，然后把顧寧晚上做的輔導書遞給他，語氣有些壓抑不住地激動：

“顧寧，這真的是你今晚自己做的嗎？”

顧寧翻了一下，發現自己幾乎全對，只錯了幾道涉及到語法語境的題目，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笑，英語穩了，然后回答道：“那不然？還得多虧前天晚上有溫老師給我補課，加油鼓勁。”在后面幾個字加了重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天晚上我都沒給你講多少......顧寧！”溫嬈剛想否認是自己的功勞，然后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旖旎，臉刷的一下就變紅了，拿起桌子上的書不留情地向顧寧拍去。

顧寧趕緊抬手把書擋了下來，嘴里連忙討饒：“我錯了我錯了！溫老師我再也不說了！”

溫嬈這才把書放下，把頭扭到一邊，嘟著嘴，鼓起腮幫子看著他，一幅“我很生氣，快來哄我！”的樣子。

顧寧笑嘻嘻地挪到她臉的正前方：“溫老師別生氣啦。走，去小賣部去，我請你吃辣條。”

溫嬈小小聲地哼一聲，然后又把頭轉向另一邊去，示意別想這樣就能收買她。

顧寧也不嫌累，繼續把身體挪到另一邊，直視著她的眼睛：“那再請你吃一瓶鮮橙多，怎么樣？我可沒錢了。”

說完他伸手把自己兩邊的口袋都翻出來，苦著臉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噗。”溫嬈被顧寧的樣子弄得噗嗤一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趁著身邊的人不注意，還輕輕地擰了一下他的腰間軟肉，算是原諒他了。

李文武看著兩人來這么一出，這狗糧吃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摩挲幾下自己的手臂，想來顧寧也不會拋下溫嬈和他回宿舍，朝著兩人打個招呼就走了。

顧寧和溫嬈拿著辣條和鮮橙多走在學校的小路上：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路邊的樹木在地面投射出斑駁的影子，除了他們和晚風，只有零星幾個人在路上走著，顯得十分安靜。

再往前走，高三的教學樓隱隱約約傳來了讀書聲。

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高考了，身為準高三學生，溫嬈不由得有些敏感起來，抬頭看著一直在自己身旁的顧寧，問道：“顧寧，你明年想考哪里的大學？”

聽到了溫嬈的問題，顧寧有些猶豫起來，其實他也沒有想好，只要是能讓父母滿意，感覺自己去哪里都行。

準確來說，在現在滿足了物質需求的前提下，他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要怎么走：是要學商科，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覺，賺更多的錢嗎？還是要學社科，利用自己積攢下來的財富，回饋社會，幫助更多的人？還是要學理工科，投身科學研究？還是要獨善其身，享受生活的樂趣就好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即使是重活一世，無需為生活擔憂，但他依然像上輩子那樣，即使受過那么多年的教育，經歷了那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地夢想是什么，有哪些想做的事情，夢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在別人看來，這就是沒格局吧。

看著還在等自己答案的溫嬈，顧寧嘆了口氣，朝她搖了搖頭：“不知道，好迷茫呀。你呢？你想考哪里？”

溫嬈抿了抿嘴唇：“可能去京城吧，我想去首都看看。”說完還在看顧寧的反應。

對于這個答案，顧寧早有預料，但還是接著問：“京城挺好的，大城市，發展前景也好。你想好以后要學什么專業了嗎？”

顧寧沒有立刻表態他也想去京城，溫嬈感到有些失落，但還是小心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偷偷瞄了他一眼：“也不一定去京城，連能考多少分都不知道呢。至于學什么，我也沒想好。”

顧寧聞言想都沒想，轉頭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是想學法律嗎？”

誰知道，溫嬈聽到后一臉茫然：“我什么時候有說過我想學法律嗎？”

顧寧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是哪里出問題了嗎？難道溫嬈高三才決定學法律？

打了個“哈哈”：“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你挺合適學法律的。”

溫嬈若有所思，站定在原地：“顧寧你覺得我適合學法律嗎？”

聽到她這樣問，顧寧有些擔心自己的話會影響溫嬈關于志愿的選擇，于是笑著說道：“不知道哪來的感覺，就是覺得你如果出現在法庭上應該會很帥吧？不過就像你說的，連能考多少分都不知道呢。還有一年，一起加油！”舉平手臂朝著她握緊拳頭。

“嗯！一起加油！”溫嬈也握緊拳頭，舉了起來和顧寧碰了碰，月色下，她的臉上綻放了一個曇花般清幽驚艷的笑容。

‘法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