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反應過來手里的東西是什么，許誠想抓起來拿到眼前看看，只見身旁的劉解憂稍微掙扎了一下，慌亂中把手抽了出來。

“你睡著了，手掉下來了，沒想打擾你，就這樣了。”

你這么著急解釋的樣子是認真的嗎？

回味了一下剛才的觸感，許誠沒多說什么，帶著劉解憂，打算找個機會再給她開導開導，讓她越過心里的坎，要不然現在他二人的關系著實尷尬。

劉解憂默然跟在許誠身后，拳頭張開又握住，心緒有些不寧。

她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他了。

正常來說，自己本應該會有屈辱和不甘的情緒……

但她竟一點沒有。

她到底是……怎么了？

剛想緊跟上去，劉解憂突然覺得跟在他屁股后面跟小孩子一樣，索性加快腳步，跟他并排走著。

早晨七八點鐘的大學往往是最熱鬧的，三三兩兩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奔向教學樓，伴隨著一陣秋意，帶著一陣蓬勃氣息。

當然……

這里面也不乏穿短裙白絲的。

不過他家的解憂也不賴，一身漢服放在大學校園里著實吸睛，偶有路過的早八人被劉解憂驚艷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我去……好漂亮的學姐，好羨慕她男朋友啊。”

“我不羨慕，我有五指姑娘。”

“我也不羨慕，我能少年閏土。”

“？”

劉解憂保持端莊，只用余光環顧四周。

“你們這里的學生，都是這樣有朝氣嗎？”

許誠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十分鐘后，劉解憂跟許誠坐在選修課大教室的后排，很清晰地看見進教室之前朝氣磅礴的學生們進了教室之后搖頭晃腦，開始打盹。

旁邊的人該玩手機的玩手機，該聊天的聊天。

甚至坐在他們前面那兩個人，在討論中午飯吃什么。

劉解憂默了默。

大早上七點多，還沒到八點鐘，討論中午吃什么，合適嗎？

“你們這里的學生，都是這般嗎？”

許誠倚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大學生是這樣的……不過主要還是因為這門課叫大學生職業規劃，是門水課，跟形勢與政策之類的課一樣，想聽聽，不想聽拉倒，只要人到了就行，大家基本都是這個樣子的。”

“下午我老板娘帶一門古代漢語的課程，我可以帶你去聽聽，順便幫你問問你那個甲骨文的問題。”

讓劉解憂稍稍領略了一下早八大學生的面貌，趁還沒上課，許誠匆匆領著劉解憂離開教室。

或許是即將開始上課，校園里人不多，但也依稀能見到幾對拉拉小手扭捏在一塊的小情侶。

想到了許誠剛剛摸自己手的事，劉解憂抿緊嘴唇，瞥過目光不去看那群兩兩成雙的男男女女。

許誠摸過她的余韻還殘留在手上，劉解憂的手攥緊又松開，有些無處安放。

許誠雙手插進上衣兜里，余光看見了劉解憂緊張握著的拳頭，莫名升騰起一絲把她的手拿著一塊塞進衣兜里的想法。

自己真是越來越像個變態了。

幾片黃綠的樹葉落在劉解憂頭頂，被她的呆毛斜撐著，形成了些許與自然相協調的美感。

“你是不是覺得剛剛被摸了下手，有點不太正常？”

劉解憂不言語，聽著許誠繼續開導。

她現在每次遇見些煩心事，都想多讓許誠寬慰她幾句話，讓他安心一些。

站在一座小涼亭里，許誠給劉解憂騰了點位，讓她順著自己的目光一塊看著拉著小手結伴而行的小情侶。

“你看啊，對于正常的男女朋友來說，摸個手確實不是什么稀罕事……”

“許誠。”劉解憂站在許誠身邊，輕搖了下腦袋。

“我不傻，我知道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你騙不到我的。”

“我們現在不是男女朋友。”

喝……

長大了，比以前精好多。

許誠伸手輕輕把她頭頂的樹葉拭掉，沒和她有太多接觸。

“你理解錯我的重點了，我想強調的并不算什么男女朋友之類的東西，我只是想說明一個既定事實……摸手并不算什么不正常的動作。”

許誠的話不能信，他真正的想法和他嘴上說的完全是兩碼事。

劉解憂想到了前些日子許誠說摸摸腳的時候，她給許誠留下的一句“可以對我的手有想法”。

她默了一會。

“你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真對我的手有想法。”

許誠故作頭疼地扶額，坐在涼亭里耐心給她開導。

“對你的手有沒有想法，咱們暫且不討論……但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突發奇想，想摸一下你的手腕，你會讓我摸嗎？”

劉解憂默了好一會，然后緩緩仰頭。

“……會。”

你不摸的話，我說不定會把胳膊主動遞出去讓你摸。

不由得憶起第一次被摸手腕到最后她適應并且找借口和他接觸的過程。

但那只是出于探索研究的目的，研究為什么別人摸手腕和自己摸自己手腕的感覺不一樣，沒什么其他想法。

“那我再問你，你自己的心里，對于正常的定義是什么？或者換個說法來問，你認為摸手腕這件事正常嗎？”

“……正常。”劉解憂攥攥手心。

但是手……和手腕不一樣，完全是兩個概念。

“你自己也承認摸手腕很正常，手是連接在手腕上的，跟手腕一體，摸手的同時也就相當于在摸手腕……摸手腕都是正常的了，那順其自然地摸了下手，不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又不是咱們兩個自愿的，咱們兩個都是順其自然地被迫，這就更正常了。”

“你得越過心里的坎，把摸手這件事看成個正常事，放平自己的心態。”

說完這句，許誠指了指另一側在路上走著都能開始啃嘴子的一對男女：

“不正常的是那種。”

劉解憂已經被許誠帶偏了一點思路，但心里對摸手這種不正常的事還是有些抵觸。

“你如果還覺得不正常的話，其實有一個驗證方法。”

”可以試試讓我抓著你的手放進我自己的衣兜，如果你的感覺和被拽著手腕一樣，就說明非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