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瀝立刻將三千石糧食分配下去,同時也親自帶人前往縣城外建立簡易屋棚。
轟隆隆!
雷聲滾滾,閃電將黑夜再度撕裂,陣陣狂風呼嘯而來,將一些屋棚上的茅草都給卷起來了不少。
顧寒江來到秦瀝身旁,沉聲道:“大人,壩口之水已用砂石阻斷,您要的人我已經清點完畢,今晚就能沖開壩口!但暴雨將至,要不咱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如何?”
秦瀝抬頭看天,搖頭道:“今晚必須連夜開壩分流,否則,青陽必定再將受災害!”
“好!”
“那我今晚留下,大人你先回!”
顧寒江看了一眼四周,沉聲道。
秦瀝笑道:“有些事,必須親力親為,否則,何以服眾?”
說完后,他即刻喝道:“所有人聽命,依次修繕屋棚,然后分發米粥,但凡有偷懶、徇私、短缺,羞辱百姓者,斬!”
衙內眾人心中一震,紛紛拱手應命。
隨后,秦瀝快步騎馬趕向壩口。
他要趁大雨未下,要將壩口摧毀!
然而,壩口十分堅固,想要摧毀絕非易事。
由于缺乏炸藥,秦瀝只能選擇動用二十人合抱的木樁,將其撞毀。
很快,他就和顧寒江來到了壩口。
壩口上,匯集著上百個赤裸上身的青陽百姓和二十個身披盔甲的衙役。
秦瀝下馬,看了眾人一眼,然后拱手道:“各位,青陽能否逃過一劫,就看大家了!”
“秦大人放心!今天我們就是拼了命,也要將壩口撞開!”
“就是!秦大人,是您讓大伙填飽肚子,我們也是時候報效您了!”
“對!報效秦大人!報效秦大人!”
這些百姓紛紛高喝。
秦瀝朗聲道:“秦某只不過是做自己分內之事,讓你們開壩,是為了救你們爹娘,妻兒,并非報效我秦瀝!大雨將至,還請諸位準備開始!”
“弟兄們,上!”
一人大喝一聲,組織著人抱著碩大的木樁撞向壩身。
兩根為一輪,一輪四十人,算上帶來的衙役,一共四輪。
就在他們剛剛準備開撞的時候,一大隊人馬從遠處呼嘯而來。
“且慢!”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青色錦衣的中年,他騎快馬飛奔而來,身后跟著足足上百人!
很快,那中年人就沖到了秦瀝二人面前。
他并不下馬,而是居高臨下,用馬鞭指著秦瀝怒喝道:“秦瀝!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這壩口一開,將會毀掉無數農田!”
“本官知道。”
秦瀝漠然道。
錦衣男子怒道:“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這般去做?”
秦瀝冷笑道:“本官已經觀察過了,此壩口一毀,不過只有數百畝農田被毀而已。”
“數百畝農田被毀而已?”
“哈哈哈!”
“秦瀝,你真是好大的口氣!”
“你可知,這數百畝農田,能生產多少糧食嗎?”
“耽誤農產,你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吃罪的起嗎?!”
錦衣男子暴喝同時,用力將馬鞭朝著秦瀝重重甩去。
啪!
顧寒江一把將馬鞭拽住。
他瞇眼看向錦衣男子:“敢對秦大人動手?給我滾下來!”
話音落下,他右手猛地一拽,那錦衣男子一個不穩,就從馬上摔在了地上。
錦衣男子從地上爬起,對顧寒江怒目而視:“你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對……”
“我看你才是好大的狗膽!”
“我不管你是誰,再敢對秦大人半點不敬,那就休怪我無情!”
鏗!
顧寒江橫刀而立,殺機畢露。
“你!”
錦衣男子氣的說不出話來,然后轉頭對秦瀝沉聲道:“秦瀝,我勸你現在立刻收手,否則,你便是惹下了滔天大禍!”
“滔天大禍?”
“呵呵……”
“你倒是說來聽聽。”
“本官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個大禍法!”
秦瀝冷眼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錦衣男子道:“毀壞數百畝良田,這還不算大禍?”
秦瀝呵呵笑道:“數百畝良田能和我青陽兩萬百姓性命相比?再說,據本官所知,這片地隸屬老太師封地,獲得的糧食,一粒也未曾上交給我西秦國庫吧?”
“你也知道這是老太師封地?”
“區區兩萬賤民而已,又如何能與老太師封地相提并論?”
“還是說,你是故意為之,打算和老太師作對啊?”
錦衣男子冷笑道。
秦瀝漠然道:“就算作對又如何?今天這壩口,必須開!”
“我看誰敢!”
錦衣男子面目猙獰,右手一揮,身后百人紛紛圍攏上來,個個面帶殺機。
看的出來,這些人都是在戰場上見過血的精銳,現在一直在替老太師賣命。
“開壩!”
秦瀝再度下令。
錦衣男子冷笑道:“秦瀝,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老太師親衛的哥哥張成!你敢動這壩口,我要你的命!”
“哈哈!”
“不要說是你區區一個登不上臺面的一個小人物,就算老太師來了,今天老子也不買賬!”
“給我砸!”
秦瀝怒聲暴喝。
下方第一輪的四十人立刻開始沖擊壩口,沖撞的力度讓整個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張成面色猙獰:“宋義說的對,你根本不會停止開壩,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
秦瀝瞬間警惕起來:“你想要怎樣?”
張成嘴角一勾:“怎樣?當然是將壩口的水放進來!”
隨后,他右手一揮,身后立刻就有人舉起大旗。
秦瀝怒目而視:“你敢!”
張成右手一落,大旗揮舞,遠處阻擋砂石泥袋頓時被人直接沖散!
緊接著,大股河水奔騰而來,速度奇快,朝著下方的四十人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