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礫金鼠?”
礫金鼠,一種三品精怪。外形如鼠,長著滿嘴尖牙,體大如牛。爪似銀鉤,毛色金黃。最喜吞金噬鐵。
至于精怪是什么,它們與人族一樣,是后天種族,在這洪荒大地上生來孱弱。但卻要比人族相對強悍一些。其多為妖族遺留在外的血脈,人族先賢以其與先天妖族的血脈接近程度,將精怪分為一至九品。
浣璃劍的父親浣塵風有金仙修為,自然知道外界的殘酷。因此經常親自抓來一些精怪,放到園子里,讓浣璃劍與其搏殺。這是為了磨磨他的膽子,修仙為逆天之事,不需要站不穩的軟腳蝦。
浣璃劍也是懂事,隨著自己的父親學了很多的東西。比如“妖丹”,精怪會在喉下三寸處出現一枚妖丹,為一身修為的精華所在。精怪非妖,但卻也渾身是寶(僅對人族而言),血肉是天成的寶藥,骨骼是上等的煉器材料。而妖丹,是天成的丹藥,可增進修為,其內氣血還能助人療傷。
浣璃劍看著三只礫金鼠,兩眼發光。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大傷在身,正缺治傷的藥物,這三只礫金鼠就送上門了。
三個相當于化神中期的礫金鼠,嗯…也該有妖丹了。不過問題是,三打一,浣璃劍不占優,身負重傷,難以動彈。仔細一看,「拾叁」和陰神劍全掉在遠處,根本撿不到。
有兵刃還好,沒有的話,嗯,有一定的風險??射搅κ鞘裁慈??他別的不說,能悟出“吾心不折”這一劍心至理的,有誰是慫包?
當下,他打定了主意,決定出其不意。那三只礫金鼠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呢,不僅人族眼饞精怪,精怪何嘗不是眼饞人族呢。
只不過它們這次注定要丟命了。浣璃劍神色一動,立刻發難:他手中劍指一劃,空中當即凝出一道白雷,雷光四射,雷聲轟鳴。瞬間擊在一頭礫金鼠的身上,當場把它電為焦炭,斬殺當場。另外兩只礫金鼠,則趁其詫異時,如法炮制。
見同伴橫死,這倆礫金鼠只是一陣驚恐便緩過神來,兩頭礫金鼠巨尾相觸,金屬鱗片碰撞爆發出一道道刺耳聲響,將白雷震散。之后又是一碰,便擊出一輪音刃,欲要擊殺浣璃劍。
浣璃劍卻也不懼。盡管因身體原因來不及躲閃,但對付這一招,倒是輕松。其步伐挪動,左腳一移,便動用五行法,借了附近地脈之力,掀起一片石浪。土石翻飛,擋掉那音刃,卻仍舊勢不可擋。其化土為巖,掌心一握,鋪天土石便化作球型牢籠,將兩只礫金鼠困于其中。
“吱,吱!”
那兩只礫金鼠慌了神,掙扎著咬下一片片石籠,想要沖出圍困,不愧是以金鐵為食。浣璃劍立即出手,千百道白雷化作一柄柄雷劍,瞬間貫穿石殼,亂石紛飛,礫金鼠被斬殺當場。
危機解除。浣璃劍緩了緩被靈力沖刷的發疼的身體,挪步走向散落在一旁的兩柄劍。他將「拾叁」別回腰間,隨之看向陰神劍。
方靠近,就感受到其中異動。沉重長劍轟然顫動,一股牽引之力傳來,浣璃劍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轉眼間,他已再度來到了那株紅梅下。
孟隱藍仍在,而那紅梅卻已謝落近半,他手拿一枚幽藍寶珠。定眼一看,孟隱藍此刻氣息虛浮,身影縹緲,眉眼之間的神色透出一股疲憊之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狀態非常不好。
“看來尸仙那一遭,對前輩的傷害很大。前輩可是要晚輩做什么?晚輩在所不辭?!?
他不是不懂知恩圖報之人,孟隱藍救了他一遭,幫了他兩次。力所能及,必得報答。
不僅是為了報恩,更是為了了卻因果。
孟隱藍卻是抬手一點,一指流光一瞬遁入浣璃劍腦海中。這是一門功法。浣璃劍驚喜地查閱著突然出現在腦中的記憶,這是《上虛清元訣》,乃是一門吐納之法。此法玄妙非凡,能夠吐納先天五行靈氣為己用的效用,可借此煉化其他靈力,關鍵時刻甚至能借此救命。
不過這法門對靈根要求忒高了些,不是極品的天才都沒到入門門檻。只不過浣璃劍可是均衡之相,他要是都沒資格估計也沒人有資格碰這個法門了。
這玩意可不得了,快速翻閱了一番后,浣璃劍發現這可比自己父親交自己的吐納法更適合自己。尤其是他看見里頭赫然寫著:
「若均衡之相修煉,則修行緩慢,但可鑄無上根基?!?
莫不是能讓它把自己的空檔好好補一補?若真是如此,此法可說的上量身定制了。他可正愁怎么修補自己的根基呢。
“此法本是離天宗真傳弟子的不傳之法,送你咯?”
“抓緊修煉吧!我可指望你帶我出去,再見見這片天地?!?
孟隱藍如此說著,可浣璃劍卻是一愣。
帶你出去?怎么帶你出去?
孟隱藍乃是真仙,大可以先打通出口,為何要等自己?尸仙那一遭,當真就給他如此大的傷勢嗎。
孟隱藍注意到他神色疑慮,也不好挑明自己的情況。他已在潛移默化之下將自己放在了浣璃劍師尊的位置上,哪有師傅在弟子面前示弱的?于是他扯了個謊。
“你以為就你受傷?何況我能幫你一時,能救你一世?專心修煉,莫要多問?!?
話音方落,浣璃劍就被再度送出了陰神劍的內景,那陰神劍也停止了顫動,再無回應,任他怎般呼喚孟隱藍,也絕無回音。想來是養傷去了。
算了,靠人終不如靠己。浣璃劍回過頭去,看向三頭礫金鼠的尸體。
他提劍刺破它們頸下三寸位置,不過,第一只并沒有妖丹。
“嗯?這只沒有,這只…有了。”
浣璃劍挽劍一挑,伸手抓住一枚成色暗淡的妖丹。這礫金鼠畢竟沒什么妖族血脈,有就不錯了,他也不指望能靠三只大老鼠就得到什么稀罕玩意。
當下而言,能治傷就是好東西,他隨手捏了個訣,架起一個藤木堆,然后一把火甩如柴火堆里頭,將其點燃,就地生了個火堆。而后切了一塊妖獸肉,動手扒掉皮毛,用木簽串起,放在火上炙烤。精怪血肉搭配妖丹一塊煉化,其藥效更盛。
白煙自火堆之上飄起,而后在空中被氣流吹散,這一異常引起了浣璃劍的主意。
“嗯…有風口?”
他急忙起身,貼著墻,展開神識細細探查,沿著墻漫步于石窟內,最后他發現了一個石縫,風就是從這進來的。
里頭只是不時傳來一陣陣勁風,并無水聲,周邊干燥。可以肯定這里并不是地下泉水,他也就放下心來,一劍揮出,破開這面并不是很厚的石墻,就見到一條狹道出現在眼前。放眼望去,一片的昏暗,偶能聽見些許嘶鳴聲,寒風一陣,莫名令人心生恐懼。
浣璃劍暫且打消了深入探索的想法。為保險起見,他又用木行法術令層層玄色藤蔓將洞口封死。
做完這些,他才安心了不少,鬼知道這道路通向哪里,盡頭是什么。萬一有個什么厲害的妖怪呢?順著氣息過來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還傷著呢。
直到木藤將洞口的最后一點縫隙封上后,浣璃劍這才松了口氣。隨著修為精進,他也已經完成辟谷,自是不用在乎窒息這種情況。
浣璃劍再再看了眼那木藤攔上的洞口,收回心思。
等傷好了再進去看看有什么。
正巧,肉此時也已經烤的滋滋作響,表面被火焰炙烤出點點焦斑,油脂的香氣逐漸彌漫開來。這肉并沒有什么調料,也未作處理,血也未曾放掉便直接架在火上,因此還透著點點腥甜味。浣璃劍伸手取下一支木棍,看向串在木棍上的烤肉,隨后俯身咬下一塊,吞吃下去。
“嗯…”
說實話,并不好吃。肉質過柴,油脂過厚,有著一股奇怪的氣味。最重要的是,這玩意的血血腥味極重,這令浣璃劍難以理解。
礫金鼠也不是什么肉身強勁的精怪啊,怎么血味這么濃?
感受著腹中涌現的暖流,逐漸散布到全身,他笑了下。還好,至少這血氣的確是旺盛的。正這么想著,他突然想到,熟吃不好吃,生吃又會怎么樣呢?
看著礫金鼠的尸體,浣璃劍沉默了一段時間,隨后切了一小塊,隨便在火上轉了兩三下便送入口中。
不嘗不知道,這家伙的血還真的是甜的,口感也要比烤熟了好很多。
他沒多久便吃完了一只,而后拿起妖丹看了又看,便放入口中,喉間一滾,便咽了下去。借著充盈在體內的血氣,煉化妖丹。以全身靈力調動每一絲血氣,讓其充分地融入身體之中。氣血沖刷之下,化作紅絲散入體內,散入劍骨之中,劍骨初步愈合,最終令碎塊終于貼合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是很簡陋的愈合,像是把骨頭當成拼圖拼起來一樣??上?,沒有妖丹了。他又將剩余的妖獸肉解決掉,可惜,已經沒什么用了。
倒不是藥效沒了,而是令骨頭愈合所需的血氣實在是太多了,這點精怪肉可沒這功效。
要是再有點妖丹之類的就好了,可是上哪找丹藥呢?
“丹藥,丹藥…等等…”
浣璃劍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拿出了一包東西,將其打開,是一只碎裂的瓷瓶和大量紅色的粉末,粉末中依稀能看見一些沒有被炸成廢渣的鮮紅色丹藥。他揀了半天,將在爆炸中徹底報廢的藥瓶和丹藥舍棄,剩下最后兩枚鮮紅色丹藥。
這正是先前在天鍛城、杜邦那里搞來的活血丹,有活血化瘀、接骨生肉的效用。
不等他開心,孟隱藍忽然出現,笑呵呵地看眼他。
“你小子,運氣不錯???”
“!…原來是您。有何吩咐,前輩。”
孟隱藍見他態度恭敬,隨口問了一句:
“你想出去嗎?”
“想出去?那就給我半年內突破返虛境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