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安靜的院落,這時被來來往往嗓雜的人群,給吵的沸沸揚揚起來,一個個神色匆匆的宮女,在書房里進進出出,而一看手里端的清水都被染成了血水,上官流風兩眼如同噴火似的,盯著下面的跪了一地的御醫們,咆哮道:“一定要把攝政王給救活,否則你們這群庸醫也沒必要活在這世上了。”跪在地上的御醫們,抖得如同篩糠似的,連連嗑頭:“丞相饒命啊,丞相饒命啊!”。而里面床上的雷厲云,則臉色蒼白,唇無血色,仿佛只有一口氣在吊著一屢幽魂。
以上章寒認為會出現的情景,卻沒有出現,只是院落里的侍衛比平常多了一些,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穿過書房,走向里間,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雷厲云倚靠在床頭,雖然看不仔細,但還好沒有鮮血淋淋。走近些只見他臉色蒼白,唇無血……哎,嘴唇竟然有點發紫,莫非是中毒了。而一個人正座在床邊的凳子上,背對著章寒給他把脈。
“你的毒已經差不多都解了,只有一些余毒在體內,我給你配一些藥,按時服用,差不多四五天就可以全愈了,但是這一段時間要好好調養一下身體了,‘寒冰針’里面的寒毒,對身體內臟的危害極為嚴重,雖然及時解了,但必竟體內余毒還會殘留幾天。”聽聲音竟然是上官流風,不愧是狗頭軍師啊,在電視里小說里經常看到,在一位很那個什么的人身邊總會有一位出謀劃策的人物,而那個人物除了能掐會算,還有一樣必備的技術,那就是醫術。看來上官流風是一個合格的狗頭軍師啊。
“小東西,你還知道回來啊!”雷厲云看到章寒回來了,出口挑釁道,但是由于受傷的原因,語氣很是虛弱。
“是啊,回來看看我的主子死了沒,也好讓奴婢最后伺侯主子一回”看著早晨明明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回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章寒心里很不是滋味,有點微微的發酸,眼睛有點發熱。只好出口回嘴,以逃避現在這種莫明的情緒。
“都這個樣子了,還不消停點,你是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雖是訴責的口吻,卻是快步走上前去,輕輕的扶他慢慢躺了下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救我,王爺也不會遭人暗算。”章寒這才回過頭來,看向從進屋一直背對她的上官司流風。
一看嚇了章寒一大跳。這還是平常那個笑的賤賤的、賊賊的上官流風嗎?還是平常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衣服一片潔白的上官流風嗎?頭發有點散亂,臉色慘白,布滿汗漬。一向潔白的白衣也斑斑駁駁,神情暗淡,滿臉自責。
“你別太自責了,他現在不還好好的嗎?人家不是說什么皇家帝王的都是奉天命,有上天保護的嗎,受個小傷小災的死不了的!俗話說‘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老天爺要考驗她心臟的承受能力嗎?一個個都讓她心疼。
“‘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小丫頭這些奇奇怪怪的詞你都是從哪聽里來的?”上官流風臉上恢復了些神采。
“就是嘛,反正已經發生了,與其在這里自責,不如去好好查查看是誰做的,抓住兇手。再說你看王爺已經這樣了,你再不振作起來,那下面的不都要亂套了。”章寒又勸道。
“是啊,流風你從回來,就為我驅毒療傷,還沒有休息過,接下來的事還有很多要你去辦,你先下去休息吧!”雷厲云看著上官流風道,在章寒不注意的時候,交換了幾個眼神。
“那屬下告退。”上官流風又朝章寒看了眼。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料王爺的,保準伺侯的他舒舒服服,養得他白白胖胖的,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王爺,保證毛都不少一根。”章寒拍著胸脯保證道。
上官流風看著嘴角有點抽的雷厲云:“那我就把王爺交給你了,到時候可要還我一個‘毛都不少一根’的王爺啊。”說完摸摸章寒的頭,哈哈大笑著走了。
章寒見上官流風走了,轉過頭一看雷厲云的臉竟然有點扭曲,忙關心的上前詢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雷厲云看著眼前這個始作俑者,正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關切的看著他,只好嘆了口氣說了句:“沒什么,下去把藥給我煎了。”就閉目養神去了。
雷厲云喝完藥就睡下了,章寒怕有什么閃失,就在床邊守著。果然后半夜,雷厲云就有點不對勁了,一個勁的喊冷,估計是體內殘留的余毒正在和藥物抗衡,雖然已經按上官司流風的囑咐加蓋了兩條棉被保暖了,怎么還是喊冷,難道溫度不夠。怎么辦呢?章寒急的在屋里不斷的走來走去。再加被子,溫度是有了,估計人也會悶壞了;加個火爐來取暖,現在還在夏天,別說不一定有爐子,就是有也不一定來的及。看著冷的牙齒都在打顫的雷厲云,章寒咬咬牙,脫了外衣,穿著深衣,脫鞋掀開被子鉆了進去,不就是當個暖爐嗎。
但是當章寒鉆進被子的那一刻,她就有點后悔了。剛鉆進被子,章寒就感覺立即被寒氣包圍,如同進了冰窯,好冷,不禁自己也打了個寒顫,忍著鉆心寒氣使身體努力向雷厲云靠近,雙手抱住雷厲云的頭,感覺胸前雷厲云呼出的氣都是寒的。心想這個用毒的人真缺德,一刀給個痛快也比這活受罪強啊,連累的自己也跟著受罪,等抓到兇手,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女人往往是最善變的,章寒現在大概不會想到,后來兇手是抓到了,但是自己也幾乎付出了生命代價,但也是因為她的原因,兇手沒有受到多大的懲罰反而被放了。
感覺到雷厲云的身體漸漸不再打顫,也不再發寒,慢慢的放松了下來,章寒才放心的打了個哈欠,依然保持著相擁的姿勢,疲憊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