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能在天明前取回一支‘血蘆葦’,我就收留你們。”
——龍爺)
阿毛和阿順的運氣并不好。他們很快用了完了這幾百塊錢,路上又遇到了幾條難纏的狗,還找錯了幾個人。可以想象,拿著一個石頭問著是多么愚蠢。
他們不但被痛罵了一頓,還被其中一個人兩只手將他們提著扔出門外,甚至被威脅報警,但最麻煩的事情還不在這里。
“把錢給我交出來,不然就打死你!”
在一個漆黑的小巷中,幾個衣著古怪,染了頭發,戴著耳環的混混叉著腰,嘴里叼著一根煙,圍在兩個瑟瑟發抖的阿毛阿順面前。
小鎮上有兩大勢力,一派頭子是武成關,管西邊,一派頭子是金老大,管東邊。這些混混是小鎮東邊的。小鎮東邊西邊的分界就是中心鎮子的象征;一群沖鋒陷陣,騎著馬的勇士。
阿毛和阿順,手里只剩下一百塊錢,卻被這幾個混混盯住了。阿毛手里緊緊攢著錢,怕得瑟瑟發抖,手被踩過的地方又疼了起來。阿順同樣恐懼,卻護在阿毛面前,叫道:
“你別打他,先打我好了!”
灰頭混混獰笑道:“好,就打你,看你讓不讓。”
一腳就向阿順的肚子踹去。阿順倒在地上,捂著肚子扭來扭去。幾個混混笑了起來。
一個又瘦又高的老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形在燈光下看不真切,大概有五六十的樣子,手里提著一個垃圾袋,晃來晃去,朝這邊看了一眼,神情頗為不屑,說道:
“幾個大的打兩個小的。”
幾個混混揚起眉毛,轉過頭來,看見是說話的是一個老頭子,就十分輕蔑地笑了笑,說道:1
“死老頭子,趕緊滾開,不然有你好受的。”
老人抬起頭來,臉在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一道刀疤,從眉心直到臉旁,就像一塊本來就干枯的樹皮上,多出來的一道裂紋。
阿毛和阿順一看見老人,就嚇得差點閉氣,心臟劇烈地跳動。
老人多了一道疤痕,但就是龍爺!
龍爺這道疤痕看起來已經很久了,今天下午,他似乎是用了什么方法藏了起來,興許是一點妝,但又不太可能。
龍爺將手中的垃圾袋一扔,走了過來,說道:
“有我好受的?我老頭子倒想試試。”
阿毛抖得更厲害了,會一點太極的老人能干得過混混嗎?他小聲說道:“別,別,您老人家就別摻合了······他們都······”
龍爺搖了搖手,不讓他說下去。混混頭子輕蔑一笑,說道:
“你老成這樣,還想打架?”
龍爺也輕蔑一笑,說道:
“老有四種標志,第一是失去創造力,第二是膽小怕事并失去信心,第三是思想頑固,第四是失去好奇心。很遺憾,我一樣也沒有。”
混混頭子眼睛一亮,耳朵上的耳環和金項鏈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說道:
“好,是你要來的。看你是個老頭子,老子不占這便宜。我們就文比,看誰先被打死。”
擼起袖子走了上來。阿毛退了幾步,龍爺看著混混頭子的金耳環,若有所思。一動不動。阿毛見這個混混幾乎比老人高了一個頭,感覺龍爺顯得十分渺小,混混輕輕一拳就能將龍爺打飛,不禁為龍爺感到擔憂。
混混掄圓拳頭,手上青筋鼓起,拼盡全力,一拳打向龍爺。只聽見砰地一聲,龍爺倒在了地上,阿毛趕緊將龍爺扶起來,問道:
“龍爺,您沒事吧?”
那個混混看著龍爺頭上的刀疤,本來有些怕他,看見龍爺倒地的樣子,便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來。
“我只使出了一半的力。”混混頭子抱著粗壯的手臂笑道,耳環嘩嘩作響。其實,誰都看得出來,混混頭子剛才是拼盡全力的。
龍爺似乎對阿毛知道他的外號感到驚訝。他輕輕格開阿毛的手,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說道:
“準備好了沒有?我要打了。”
然后伸出一個枯瘦的拳頭。
幾個混混笑得更響了,如同幾只烏鴉在憤怒地吵架。混混頭子走了過來,金色的耳環嘩嘩作響,將衣服擼起,露出了一個肚子,上面有六塊肌肉,還紋有一條龍,挺了一挺,挑逗道:
“打呀。”
這時,龍爺的拳頭在混混的肚子面前,如同將一個雞蛋放在墻壁面前一樣脆弱,阿毛和阿順都更加擔憂了。
只見龍爺一拳打在混混肚子上的龍頭上,沒有一點聲音。混混的身體突然飛起,其他幾個混混趕緊伸手來接。
混混的身體在經過這五雙手時,突然繞了過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個破爛的鐵罐都震得掉了下來,落在地上,放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又在地上滾了幾圈。
混混的手抽動幾下,伸入口中,似乎在檢查牙齒的穩固性,但情況極為不妙。他爬了兩次才爬起來,兄弟二人注意到他滿臉是血,臉應該是被凹凸不平的地面擦破了。
混混頭子朝地上吐了一口,一點唾沫星夾帶者一點血絲,又包裹著一顆碎成兩大半的牙齒。他憤恨地回頭看了龍爺一眼,又向其他混混招了招手,用變調的嗓音說道:
“走!”
幾個混混扶著那個挑戰老人的混混頭兒,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龍爺枯瘦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極有威懾力,他們的
憤怒很快變為恐懼,加快腳步,飛似的逃走了。
龍爺哼了一聲,直到看著他們逃出巷子后,才轉過頭來,扶起阿順,說道:
“起來吧。”
阿順只感覺有一個力氣大得出奇的手臂扶住了他,他腳部根本沒有用力,就在龍爺力的作用下站了起來,找到了平衡。
兩個少年用敬畏的眼光看著龍爺,過了半響,才向龍爺鞠了個躬,說道:
“多謝龍爺出手相救,我們······”
阿毛看了自己手中的錢一眼,痛下決心,將這一百塊錢遞給老人,說道:“這錢,就······”
龍爺搖了搖頭,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著他們,問道:
“你們是怎么知道我的外號的?”
阿順趕忙說道:
“今天下午,初三六班,我們就在那里。”
龍爺點了點頭。想到付老師,他有些不滿的說道:
“既然是那優秀的付詩梅的學生,那就應該明白:第一,我出手是為了自己,并不是救你們,你們怎樣和我無關。第二,我沒干什么事,這錢我不要。這么晚了,快回家睡覺,難道付詩梅老師連這點都不教會嗎?”
阿順有些后悔,看來提起付老師是一個嚴重的錯誤。
然后,龍爺撿起垃圾袋一扔,垃圾袋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一個垃圾桶里,走了回去。
兩個少年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心有靈犀,跑上前去,阿順邊跑邊從衣服口袋里掏出石頭,扯開布遞向龍爺說道:
“龍爺,我們父親,張四光,記得吧?還有,手環和石頭?還有,您以前是道人?”
龍爺回過頭來。面對對方連珠炮似的提出如此多的問題,他似乎有些驚愕,說道:
“就是你們?我聽過有一家起了火災,就是你們了?”
也就是默許那些問題了。
阿毛和阿順點了點頭,阿毛舉起手來展示手環,阿順則將石頭舉得更高了,兩只手都有些顫抖。
龍爺彎腰仔細審視。阿毛阿順緊張地咽著口水,可是龍爺很快眉毛一揚,牽動傷疤,說道:
“不對不對,石頭明明是紅色的,手環的外形也可以造假,特征這么多年也早就淡化了。”
然后,龍爺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兄弟二人目瞪口呆,同時心沉到了谷底,看著龍爺的背影,絕望突然將他們吞噬了。
“石頭怎么會是紅色的?”阿順空洞地問道。
“張大爺給了個假的!”阿毛憤憤不平地說。
“怎么辦?”阿順說道。
等老人快出巷子時,阿毛阿順又追了上去。阿毛阿順看著老人走進了一個居民樓,過了一會兒,出現在第三樓的窗子里。
“你相信有道術嗎?”阿毛突然問道。
阿順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付老師叫我們要只相信科學,其他的都不要信。”
阿毛想了一會兒,拍了拍阿順的肩膀,說道:
“沒事,我們就先跪在下面,他是看得到的——必須要他收留我們。”
“是嗎?”阿順不滿地說道,“還下跪?我認為張大爺是在騙我們,我們不一定非要讓他收留或者叫做收養我們——而且同學們,像易柏梧張文靜那種肯定會嘲笑我們,并盡量讓全校都知道!”
“我看不像。”阿毛極其不確定,“就算是在騙我們,我們也只能先住在龍爺家,因為我們家這幾天根本不可能住,也沒有錢再搞裝修。”說到這一句時,語氣就肯定多了。
阿順無奈地點了點頭。盡管下跪有些太過,但這點小事對飽經屈辱的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況他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兄弟二人跪在了冷清的大道上,只有一盞路燈亮著,給了他們少許的溫暖。冷風在街道上吹,幾片樹葉在街上翻來翻去。
兩人跪著跪著,開始感覺疲倦了,阿毛的頭不禁偏在了阿順的肩上。阿順神智一清,剛想拍醒阿毛,三樓的窗子推開,龍爺探出頭來,說道:
“進來吧,門開著,302號。”
兩個少年忐忐忑忑的走入居民樓,樓里十分陰暗,布滿了蜘蛛網,臺階潮濕無比。似乎多年沒有人住過了。
終于,兩個少年到了三樓,一扇門開著,一點柔光透了進來,于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股溫暖的氣體迎面而來,兩個少年打了個顫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盆花,淡黃色的花朵和嫩綠色的葉子相互襯托,顯得格外好看。
墻上掛著一個羅盤,上面標有不同的卦象。墻邊靠著一個竹椅,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旁邊凳著一張小桌子,上邊擺放著一盆水和幾根燒針和其它物事。
兩人仔細一看這人,立刻跌跌撞撞地退后幾步,差點魂飛魄散。
只見這人鼻子嘴巴都扭在一邊,臉中間卻鼓了起來,是一個畸形。
當兄弟二人穩住身子后,不禁為這人感到可憐,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的鼻子。
“進來了為何不把門關上?”
兩個少年心里又是一跳,剛才龍爺居然站在他們后面。兩個少年的臉極力克制,卻仍然避諱違心地紅了。他們又覺得自己再次被人輕易看透,而他們還希望給龍爺留下一個好印象呢。
龍爺手里拿著一塊木頭,遞給阿毛,說道:
“拿著,跟我來。”
龍爺走到畸形人身旁,右手取過燒針,左手伸出兩指一彈,木頭竟然燃了起來。
兩個少年露出了敬畏的目光,看著龍爺將幾根燒針燒紅了,然后將針刺入畸形人腫起的肉的邊緣,往八個方向刺了幾針,然后繼續重復。
一刻鐘后,龍爺停止刺針,將用完的燒針扔入垃圾桶,然后輕輕揮手,火就熄滅了。龍爺對畸形人說道:
“明天還是中午、晚上兩個時候來。”
畸形人點了點頭,似乎不能說話。他直起身來,帶著邦邦的腳步聲走了出去。
阿順看著畸形人的怪相,感覺有些好笑,又感到一絲絲恐怖,問道:“龍爺,這是什么病呀?”
龍爺說道:“看別人怎么說了。
“如果他去了醫院,那就肯定會寫一大堆可怕的名稱,又說這病死過多少人,把他嚇得不行,于是掏光家產去開刀,把那個腫塊切了。
“別說治不治得好,就是治好了,內根不除,照樣會再長。而我老頭子從小就和父親一起學醫,大大小小的怪病都見慣了。
“不管這病表現得有多么奇怪,腫塊長在哪里,都是體內的陰寒和濕氣作祟,堵在了一個地方。
“所以用燔針疏通他的氣血,氣血通了,腫塊自然消除。我才不用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儀器,幾針就完事了。”
兩個少年假裝聽得若有所思,心里卻想著龍爺收留的事。
龍爺又說道:“人的生命本來短暫,而沒有一個人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希望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無知和愚昧導致盲從,只要有人站在高處一喊,就有人跟去,哪怕再貴也是心甘情愿。
“這樣下來,真正美好的東西反而被人們所遺棄。”
龍爺轉過身來,看著兩個少年,說道:
“剛才我這這治病的方法,和我點火所用的奇門遁甲之術沒有一點關系,即使是一個完全沒修過道的人,也能學會。”
阿順剛想說話,龍爺卻開口了。
“你們兩個,叫什么名字?”
阿順低下了頭,指著阿毛說道:
“他叫阿毛,比我小兩歲。我叫阿順,都是亂取的賤名,母親沒給我們取名,就習慣這樣叫我們。母親死后,我們兩兄弟就相依為命了。”
龍爺內心的某個地方,突然觸動了一下,仿佛看見了一個大約七歲的小女孩,紅撲撲的臉,露著潔白的牙齒,笑著看著他。
阿毛幾乎可以肯定,龍爺向那朵花看了一眼。
龍爺回過神來,說道:“嗯。我的確是修道的。中年入道,名字中有個“龍”字,認識我的人都叫我“龍爺”,你們也這么叫好了。”
兩兄弟聽后心想:中年入道?那他是先學醫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讓他在壯年時出家?
“龍爺。”阿順趕忙說道,他緊張得手腳發冷,“要不這樣,我們現在你家里住一陣子,等我們房子修好后就回去,以后幫您做點事情……”
龍爺搖了搖頭。“我相信你們是張四光的孩子,但還需要試你們一下,因為最近經常出一些事情,比如最親近的人——哎,算了,先不跟你們說。
“這件事,只要是真手環,就不會有事。要做的很簡單,如果你們能在天明前取回一支‘血蘆葦’,我就收留你們。”
“血蘆葦?”阿毛和阿順都十分驚訝,覺得這個他們從未聽說過的名詞十分古怪。
“血蘆葦,在幾百年不同時間和地區都有記錄,也就是說,血蘆葦一直伴隨著血腥和陰謀出現。來跟我來吧。”龍爺說道,向走廊走去。
兄弟二人緊隨其后。走廊上貼著一些復雜的圖案,似乎是關于易經的,他們看不明白。
龍爺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這個房間十分簡潔,只有一扇窗和幾個箱子。
箱子上都積滿灰塵,看來龍爺平時都不會來這里。
窗邊有一個同樣積滿灰塵的透明玻璃瓶,瓶中插著幾根干枯的紅色莖桿,看上去像蘆葦。
龍爺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一根,帶到客廳。
“看吧。”他說。
阿毛阿順仔細一看,這的確是蘆葦,但一般的蘆葦,曬干后都是黃色,這種蘆葦也黃色,但它的葉脈都是紅色,普通血管一般,所以是紅色了。
“蘆葦怎么回是紅色呢?”阿毛問道。
“這種蘆葦,長在靠水的陸地上。”龍爺答到。
“哦,有些蘆葦也能長在陸地上。”阿順故作聰明的說道。
龍爺搖了搖頭,好像在感嘆他的幼稚。
“長在陸地上的,叫做鬼毛氈,的確很像蘆葦。但是,”龍爺聲音一沉,“鬼毛氈一般只長在墳墓上。”
“那血蘆葦……”阿順有些不安。
“關于血蘆葦,”龍爺說道,“我還不能告訴你們太多。
“如果一個人在活著時就被開了死亡證明——哦,比如,一個人暈了過去,但你卻以為他死了,將他埋在土中,他的陽氣還在。
“這種人死后,他們身體開始腐爛,身上埋的泥土,長的草或多或少會變為紅色,這種就稱為血草。
“血蘆葦也一樣,但血蘆葦的煉制過程十分邪惡,比其它血草邪惡得多……這些現在都不能告訴你們。
“血蘆葦的用途很多,而且都十分有效。血蘆葦一旦出現了,就有相應的目的。
“現在,你們猜得出血蘆葦在哪里了吧?”
阿毛小心翼翼地問道:
“墓地?”
龍爺贊許地點點頭。“聰明。只有最西邊那片墳地幾率最大。”
想起那個地方,阿毛和阿順背后不禁生起寒意,甚至都沒注意,龍爺是第一個夸過他們的。
小鎮的最西邊,是一片荒涼的墳地,只有一個焚尸場修在那里,平常沒人敢去,就連附近的房子,也沒有幾人住,基本上是荒廢了。
關于墳地,鎮上流傳著許多故事,比如電子設備失靈,一些鳥類離奇死亡,以及多年前死去的寡婦在周圍游蕩等,無法辨別真假。
不過,還是有一些事情是真的,比如三年前真有人死在附近,而警方至今也沒查明原因。
誰也不知道墳地有多大,里面到底有什么,只看到荒草萋萋,有一人高。
龍爺拿出兩只香和一個煙筒,說道:
“血蘆葦長在墳上,割前要先插上香,告訴他們一聲。”
又將煙筒拿給阿順,“如果有什么應付不了的危險,就打開它。不過,如果手環是真的,你們也不會受到太大傷害。”
龍爺又拿出一張黃紙,說道:
“留下一點血液。”
阿毛阿順對視一眼,伸出小指。龍爺小心翼翼地取了一點,滴在黃紙上。
龍爺突然注意到了阿毛的手。他抓住阿毛問道:
“怎么回事?!”
阿毛抽不回來,只能好說明了原因。
“那個付老師。”龍爺很不高興地說道,“別動!”
龍爺伸出食指,在阿毛那塊淤青上一點。兄弟二人瞪圓了眼睛,只見那塊淤青居然逐漸消散了,最后恢復如初!
“怎么樣?”龍爺關切地問道。
阿毛驚呆了。他突然摸了摸已經恢復正常的手,結結巴巴地說道:
“有……有點癢……”
龍爺點了點頭。
“好,走吧。”
阿毛本來想說聲謝謝,卻不知道該如何發聲了。等到快出門時,他才張開了嘴巴,但說出的卻是另外一句:
“龍爺,人活著怎么會被開死亡證明呢?”
龍爺一怔,說道:“你們很快就會明白了。”
阿順搖著阿毛,暗示他趕緊走。不過阿毛可以肯定,龍爺朝著黃花看了一眼。阿毛和阿順震驚地走出龍爺的家,龍爺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十分……詭異,或者說……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