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你給我起來!”林茉茉額頭滾燙,卻還是被人無情地用腳踢著。
睜開了眼,看到這個她唯一認識的人正冷著面容,毫不留情地踢著她,林茉茉心里發苦,身子動了動,酸痛的厲害,更難受的是整個人感覺渾身無力,腦袋重的很。“你又想干什么?”有氣無力的,嗓子啞的像公鴨子,林茉茉問道。
“跟我走!”容成宛郁喝道,說著便是要來拽她。
林茉茉全身沒有力氣,也不知道是過了一天還是兩天,她可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過,現在的感覺,應該是重感冒。他想她去哪里啊?無力地想去推開容成宛郁,卻被他扯住了手臂,容成宛郁絲毫不留情地就是扯著她往外走去。“你放開我!”即使沒知道無力去反抗,林茉茉還是費力地去推容成宛郁,她不反抗不代表就是默認了他給予她的罪名,她不是什么葉茉香,她是林茉茉。
幾下推搡,林茉茉又摔倒在地上,對上容成宛郁鄙視的眼,林茉茉費力支撐,卻還是倔強道:“你口口聲聲我說如何如何的罪有應得,可是,我告訴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要我死,也要給我一個必須死的理由啊!”
容成宛郁看著林茉茉,那厭惡戒備的神情就像她是一條陰險的毒蛇一樣。都說葉茉香不但蛇蝎心腸,還狡猾奸詐,這是她的手段嗎?逞口舌之能意圖蒙騙他嗎?她以為他就像是她玩弄的那些男人一樣的愚蠢嗎?“啪!”毫不留情的,一掌甩在林茉茉臉上,看她嘴角溢出鮮血來。容成宛郁陰狠道:“你要我說你的惡事嗎?你那些齷齪惡毒的往事還要我來說嗎?我告訴你,葉茉香,我為的是我那被你殘忍害死的妹妹紫韻,你還記得被你下了劇毒,全身潰爛而死的紫韻嗎?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是你,惡毒陰險的葉茉香,殘忍地害死了她!”
林茉茉一抹嘴角的血,嘴里麻麻的。容成宛郁的神色不似作偽,那哀痛悲傷憤恨都是真實的,但是這與她林茉茉何干?
“我是惡人?那你呢?”林茉茉反問道,“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卻對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流之輩拳打腳踢,惡言相向,你是好人嗎?你又算是什么好人?”嗓子火辣辣的疼,聲音也是像鴨子一樣的難聽,但林茉茉不甘心,這樣無緣無故地被這個男人欺凌,卻什么也不知道,她就算是被打死了,也不瞑目啊!
“手無寸鐵?”容成宛郁一拽她的手腕,“你這雙手曾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你都忘記了嗎?”他大力的握著林茉茉的手腕,幾欲折斷!“要不是你的武功被廢,這個時候,你會反抗不了嗎?”
林茉茉渾身無力,痛卻掙不開。有些哀求地,卻又倔強地,望著容成宛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武功被廢,難道說這個身子以前還是高手不成?她吃力道:“現在的我呢?現在的我明明什么都做不了,你欺壓這個樣子的我,和卑鄙小人有什么區別?”
“卑鄙小人?”容成宛郁一甩,林茉茉又是摔倒在地上,“世上再卑鄙的小人也抵不過你的千分之一,對付你這樣的毒蛇,就要用很毒的手段!”
林茉茉痛苦得在地上翻滾,她現在的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她真的冤啊,比起竇娥還要冤啊!嗚嗚,心里忍不住為自己哀泣,但是對上容成宛郁那恨意的雙眼,她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
“走,我要你倒紫韻的墳前去!”容成宛郁又想起初衷來,便開始上前拽過林茉茉,大步地往外走。
驕陽似火,林茉茉被縛著雙手,幾近拖曳地向前走著。眼前是坐在馬上的容成宛郁那無情的背影,林茉茉眼冒金星,嘴唇干裂,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一樣,雙腿也像被灌了鉛一樣,走得極為的艱難。可是她沒有辦法,嗓子再次啞掉了,叫不出聲來,若停下不走,只會更慘得被拖在地上。這荒涼的四下,根本就沒有半點的人煙,林茉茉搖搖晃晃地被拖著前行,想呼救卻是無門。這是噩夢,有史以來最驚心的噩夢,林茉茉多么希望眼前一黑,醒來就是在醫院或是什么的地方,可是,這個時候,身子殘敗,意識卻是清醒的,感受著身子的慘痛和無力,林茉茉連哭的力氣都要沒有的,只能,機械地被拖著走。
巍峨的皇宮內,高墻隔著塵世,御書房內,一個男人黃袍在身,一張俊逸卻冷酷威嚴的面容這個時候正皺著眉頭凝思著。他一手支著下額,另一手放在膝上,一雙如墨般深邃的眼中閃著若有似無的亮光。在他的對面,是一個身著暗紅勁裝的男人,垂下的留海將他的半張臉遮去,看不清楚表情。
“你是說,是容成宛郁劫走了葉茉香?”終于,那高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開口說話了。
“不錯!”
“蓮九,你說容成宛郁帶走了她是要殺她還是救她呢?”那男人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透著殘忍。
“皇上心知肚明。”被喚作蓮九的男人回答道。
“容成宛郁,呵呵,容成宛郁!”皇帝反復念著這個名字,最后大笑起來,“好一個容成宛郁啊!是被紫韻報仇吧!莫非嫌朕定下的火刑太輕了?葉茉香,這次她怕是在劫難逃了!”
“皇上,容成宛郁是正人君子,怕斗不過葉茉香。”蓮九開口道。
“正人君子?”皇帝呢喃了下,“怕不盡然吧,葉茉香害死了他最親的妹妹,他還能對她手下留情嗎?朕已經廢了她的武功,她再狡猾也斗不過容成宛郁這個武林高手的。”
“皇上,葉茉香仰仗的從來都不是她的武功。”蓮九提醒道。
“蓮九,你也想報仇嗎?”皇帝問道,眼中是嗜血的光芒。
“你,果然是最無情的!”蓮九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如是說道。
“無情?哈哈哈!”皇帝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嗖地站起身來,像是詢問,但更像是在自語,只聽他道:“葉重老匹夫,終于死了;以為我蕭家只能依仗他嗎?葉茉香是命不該絕呢還是要受盡折磨才能死呢?蓮九,你出宮去看看,看看容成宛郁殺不殺的了她!”
“若是她死不了呢?”蓮九的眼中也是有一絲陰冷滑過,似乎與葉茉香之間也是有著刻骨的恨一樣。
“你若要她死,就動手好了!”皇帝似乎在說一個不值一提的人一樣,似乎,葉茉香的生命是極為的卑微一樣,就那么輕巧的,那么無視般的,隨意說道,仿佛提到這個名字就讓他生惡,就讓他覺得沾染了什么一樣的摒棄!
蓮九捋了一下自己遮了一半臉的發,一道傷痕若隱若現,嘴角略略上揚,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樣。但卻只聽他道:“皇上,若讓她聽到,怕是要心碎吧!”
“心碎,當她害死朕的愛妃,威脅朕的時候就該知道,她葉家遲早是朕心口的刺。這次朕終于把這根刺給連根拔了,她又怎么可能幸免!”皇帝是帶著恨意的,咀嚼著葉茉香這三個字的時候也是帶著恨意的!
蓮九輕笑一聲,袖口一動,人便出了御書房。“這又是一場好戲啊!”伴著他的這句話,整個人已經飄至數丈遠了。
皇帝目送他離去,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但只見他輕蔑地笑了笑,又聽他輕聲道:“葉茉香,你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