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針尖對麥芒

月光如洗，林茉茉手托香腮，坐在湖邊涼亭里，乘涼冥想。這個時候，一天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難得有這么清閑的時候。前面燈火通明，還有歡聲笑語傳來，林茉茉搖頭笑笑，那種表面光鮮暗地傷神的生活不是她想過的。時間過的很快，一天又一天，想想這幾天的歲月，林茉茉只能是一聲又一聲嘆息，為什么自己這么倒霉啊！若待在玉脂小樓里，似乎是沒什么前途了，她要不要冒險地跑呢？可是，萬一遇上容成宛郁怎么辦？而且她還發現一件更傷腦筋的事情，那就是，她沒錢啊！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這到外面去后可怎么生存呢？柳絲隨風飄過，垂到了眼前，林茉茉嘆了口氣，沒錢寸步難行的。順手摘下一張柳樹葉子，放在嘴邊，頓時，一陣悠揚的樂聲，從她嘴邊傳出。這用柳葉吹樂曲的本事還是以前做導游的時候游客教的呢！

林茉茉吹的調調是月光下的鳳尾竹，在這么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唯有憑借這些熟悉的曲調來憑吊自己的過去啊。她懷念過去，懷念自己那不輕松卻充實的過去，只是，她更知道，回不去的，這毫無預兆地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國度里，遭受從所謂有的折磨和痛苦，又怎么可能像玩笑一笑說結束就結束呢？

那清新的曲調使得這夜有些不一樣，月色籠在林茉茉身上，也使得她似乎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外衣。蓮九并不是特意過來監視林茉茉的，他自信地認為，林茉茉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只是，無意地，被這悠揚好聽的聲音吸引了過來，他只看見那單薄的身影半倚著柱子。這樂聲，讓蓮九駐足在地，沒有上前打擾，但他的心頭卻橫亙著一個又一個問題。毫無疑問，這個葉茉香已經讓他看不透了。每一次當他認定林茉茉是假裝失憶的時候，她總能冒出一些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來。諸如彈琴，諸如劈柴做粗活，諸如這個時候，能吹出這么美妙的曲子來。

發呆的差不多了，林茉茉也想去休息了，一轉身，卻看到前面有個黑影，她的心不由九提了起來，色厲內荏道：“誰？誰站在那里。”

她一出聲，蓮九便把心里的猜疑又壓了下去，或許說，他就是希望，她就是葉茉香，是他要報復的人。“你好清閑啊！”蓮九從暗處走了出來，沉聲道。

林茉茉看到是蓮九，既是吁了口氣又是提防起來，這個男人怎么就那么死盯著她不放呢？“你……想干什么？”林茉茉鼓足氣道。

蓮九看著林茉茉臉上那種明明害怕卻假裝鎮定的樣子，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他上前一步，林茉茉就退一步，兩個人只見那種對立的感覺誰都可以感覺的到。

看到蓮九這么不罷休的樣子，林茉茉雖然害怕，但還是很不服氣，沖道：“喂，你，停停停，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的，干嗎死咬著我不放。我都已經劈柴挑水什么都干了，晚上出來喘口氣都不行嗎？就算我當初把你怎么怎么了，你現在不照樣還是生龍活虎有胳膊有腿活的好好的嗎？”

蓮九聽林茉茉這么一喝，他臉色一層，她以為，這樣就能把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嗎？蓮九依舊逼向前，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怎么簡單地放過你嗎？葉茉香，什么時候你變的這么天真了？”

“卑鄙的小人。”林茉茉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她真希望自己是個武林高手，然后把這個男人狠狠地揍一頓，叫他趁火打劫，叫他欺負女人，叫他心胸狹窄！

蓮九比林茉茉手長腳長，林茉茉再火退也沒他靠近的快，只幾步，蓮九就橫在林茉茉面前。林茉茉感覺就是一個柱子杵在了前頭，有種壓力讓她很是喘不過起來。“你……你想干嗎？”

蓮九伸手按住林茉茉的肩，另一只手就探上她的面容，只見他有些殘忍地笑了笑，開口道：“我要在你的臉上滑上這么一刀，看你是不是恨我一輩子。”他說著，手就沿著林茉茉的眉往下畫。

蓮九的手指有些粗，在臉上滑過的時候也有些刺，林茉茉又是氣憤又是驚恐，可他的另一支手又像大山一樣壓地她動不了。“睚眥必報的小人！”林茉茉恨恨道。

“世上最毒的婦人就是你，小人又算什么？”蓮九不客氣道。

“我到底做了什么？就害你毀容嗎？”林茉茉試探詢問道，“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這傷也不是最近的，那就是有一段時間了，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人都已經還小，或許，當初我當初太小不懂事呢？”林茉茉說道，自己這個身子和臉蛋，怎么看也就十八九歲吧，這年紀在自己那世界里，可還是孩子呢！要再小幾歲，那就更是孩子嗎？

“孩子！”蓮九冷笑，“葉茉香，這就是你的恐怖之處啊，只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就敢肆意傷害其他人，你說，世間還有比你更毒的人嗎？”

十三歲！還真是小啊！林茉茉心里有些驚嘆，這蓮九被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所傷，也不怎么的嗎，就知道現在欺負她這么一個弱女子，算什么男人啊！林茉茉腹誹道。“這……這……不更說明是孩子不懂事嗎？你就這么糾結于一個十三歲小孩對你造成的傷害，你這什么呀！”林茉茉感受到肩頭一痛，咬牙說道。

“你說的輕巧，葉茉香，什么時候，你變的這么伶牙俐齒的了。”

“我都說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樣子的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們連一個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知道把你們身上的傷害轉給我，難道看我受苦受難，你就那么開心嗎？”

“不錯，看你受折磨，我心里就痛快！”

“你個病態！”林茉茉掙了掙，卻怎么也掙不開，蓮九就有一種力道將她盯在原地。

蓮九按在林茉茉肩上的手做爪狀，狠狠一抓，便聽到林茉茉吃痛哼哼。“我就是要把你狠狠的折磨，先讓你干重活，等你干不動了，再想其他法子折磨你，我就想把你狠狠地踩到腳底下，讓你過卑賤的生活，要你生不如死！”

“你……真的是個變態！”林茉茉痛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氣罵道。

蓮九放開林茉茉，卻是一個耳光甩過，她居然還敢罵他，好大的膽子啊！

林茉茉被蓮九這一巴掌打得差點掉下湖去，她借著一邊的圍欄站穩，回望蓮九，真的是一肚子的火，但偏偏她斗不過他。“蓮九，你真的是一個懦夫！”林茉茉喝道，“你死咬著過往的舊恨，對我百般折辱；更可惡的是，你仗著你男人的體力，你仗著你的武功，對我這么一個在力氣方面無法和你抗衡的女人拳打腳踢，蓮九，看看你的德行，你不但是個卑鄙小人，你還是一個沒有同情心，沒有公德心，沒有人品的卑劣無恥男。”

被林茉茉這么一罵，蓮九也是氣的火冒三丈，這個女人還有臉說別人，最毒最狠，最卑鄙的女人除了她還有誰，蓮九再一步上前，又要發難。林茉茉身子本能受驚一退，便要摔到湖里了，但她才不甘心就這么掉下去，雙手胡亂去抓，剛好抓到了蓮九，于是，嘩啦一聲，濺起老大的水花，兩個人，都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