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昌棟的母親張平素突然病了，她趕場回來后，感覺呼吸困難。第二天她到板涂鄉衛生院去看病。醫生問道：“大姐你哪里不舒服？”

“我就是感到胸悶氣短，胸口有時候還有點隱隱作痛?！?

“最近感冒沒有？”

“沒有?！?

“以前得過哪樣病沒有？”

“還是十幾年前得過毛病。最近這幾年沒得哪樣病。”

“和別個吵過架沒有？”

“沒有。”

“屋頭有哪樣不順心的事情沒有？”

“其他都沒得哪樣的，就是兒媳婦不聽招呼。”

“婆媳關系不好，這是一個千古難題。感覺胸口悶有好久了呀？”

“就是昨天才感覺到的”

“來，我來檢查一下。”醫生說著，拿起聽診器在張平素胸口聽了聽?！鞍焉囝^伸出來，我看一下。”

“啊……”

“好了，可以了?！?

“沒得好大問題，我先給你開點藥吃，如果還不松和點的話，再說。”

“藥要好多錢喲？”

“要不到好多錢。”

藥吃完了以后，張平素的癥狀并沒有減輕，她再次到板涂鄉衛生院看病，醫生讓她輸液，她嫌輸液太貴，就沒同意，仍舊是開了點藥。回家后她打電話給石昌棟說了自己生病的事情。第二天石昌棟就開著庹書杰的皮卡車回家，把張平素拉到沿江縣人民醫院進行了檢查，在縣醫院結果出來后，石昌棟立即通知了石昌梁，等石昌梁夫妻二人來到醫院，石昌棟把檢查結果告訴了二人。王婭婭雖然心里看不慣張平素，但聽到檢查結果后，還是感覺心情悲痛。

“疑似肺癌?！?

石昌棟紅著雙眼，沉重的對石昌梁夫妻二人說：“檢查結果，暫時不要跟奶娘講。盡快把奶娘弄到省里的大醫院再去檢查一遍?！?

“要得?！笔悍蚱薅它c頭答應。

張平素在黔州省第一人民醫院正式確診：肺癌晚期。張平素知道結果后，堅持要回家，堅決不住院。

張平素回家后，跟石昌棟的老婆講起了她在趕場天聽到的一個傳聞，對她大兒媳婦說：“秀兒呀，我是被氣死的呀！”

“媽，你聽到別個在說些哪樣嗎？”

“那個狗日的王婭婭呀，以前在東莞當小姐，還說她還到香港去當過的?！?

“啊…，媽呀！你聽哪個說的喲，你不要聽別個亂說喲！”

“是姚家村的人在場上跟別個擺龍門說的。他們還說王婭婭過年那幾天在新街打牌輸了好幾萬塊錢呢！”

“不可能喲！她哪里來那么多錢嘛，肯定不可能，肯定是別個吹牛的?！?

“如果是吹牛，為哪樣別個要說是她，而不說是別個也！”

“那你啷個肯定姚家村的人是在說她，而不是在說別個也！”

“姚家村的那一伙年輕人在新街電話營業廳門口擺龍門陣，我去充電話費，他們也認不到我，就在那里大聲的說喲，邊說還邊笑喲”

“姚家村那幾爺子說些哪樣嘛？”

……

張平素發病那天，板涂鄉電話營業廳門口，姚矮子一伙人在吹牛打屁。

“鳳爪村那個過年打牌輸了幾萬塊錢的王婭婭長得啷個乖，身材啷個好，以前一直沒想得通她為哪樣要和一個一天花臉股稀的修車工結婚，原來她媽的以前在東莞當小姐，聽說她還到香港去和外國人搞過的。鳳爪村那個修車的以為撿了便宜，結果卻是收了個破爛！”

“哈哈……”

“那個狗日的王婭婭藏得還深喲！以前硬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居然還是一個和外國人搞過的小姐，如果不是前段時間穎姐把她碰到了，她可能還要在我們面前繼續裝純喲！”

“她還欠我們幾萬塊錢，既然掌握了她的老底，我們幾時再到沿江去讓她給我們爽一把，既然是她的老本行，她應該技術好的很！”

“哈哈……，要得要得！她絕對懂的姿勢多得很！”

“哈哈……”

……

“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去年王婭婭說她懷孕了，結果把婚一結又流產了，肯定就是她自己演的一出戲。她一個爛小姐啷個懷得起孕嘛，她肯定是看昌梁老實，我們屋頭又在新街修了兩棟房子，她就把昌梁賴到起了?！?

“啷個看起來是有可能的！”

“還有她為哪樣過年后千方百計的要把昌梁的工資捏在手頭嘛？”

“肯定是為了拿去還她的賭債。”

“媽也，你啷個說起好嚇人喲！該啷個辦也？要不要馬上給昌棟說呢？”

“我也活不到幾天了，等我死了，你再跟昌棟說嘛。因為我的病，他們兩兄弟小時候造孽得很，我不想我要閉眼的時候，他們兩兄弟還因為其他的事情受苦，等我入土了，我相信昌棟會把這些爛事情處理好的?！?

“媽也……嗚嗚嗚嗚……”

張平素從確診癌癥到死亡不到一個月。臨終前，看著跪在床前的兩個兒子她說：“兒啊，以前因為奶娘的病拖起，讓你們小時候造孽得很，昌棟的書也沒讀得成，這次奶娘絕對不拖累你們了。”

“嗚嗚……”

“奶娘這輩子也沒得哪樣遺憾了，你們兩兄弟都能找得到飯吃了，孫子孫女我也看見了?！?

“嗚嗚…嗚嗚…”

“昌棟呀，你以后一定要多照看昌梁。”

“嗯…嗚嗚……”

“昌梁呀，你以后一定要聽你哥哥的話?！?

“嗯…嗚嗚……”

張平素葬禮結束后，石昌棟夫妻留在家里繼續處理后事，商量孩子的安置問題。石昌梁夫妻則回汽修廠上班。石昌棟老婆見石昌棟心情悲痛，神情憔悴，決定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他王婭婭的事情。

姚矮子一伙人又開了一個車來洗車，看見姚矮子那張丑臉，王婭婭心里就反胃，但是臉上還是堆出職業假笑：“姚大哥，幾位，到旁邊坐?！?

“婭姐，千萬不要喊我大哥，相比你婭姐這種出去見過世面的，我們這些鄉壩頭的，就是真正的土狗土狗呀！”姚矮子邊說邊用手在襠部掏了一把。

聽見姚矮子的話，看見姚矮子的動作，王婭婭一愣，“我就是一個洗車場的打工妹，是個哪樣姐喲！見過哪樣世面喲？”

“哎呀，婭姐千萬不要謙虛，作為七仙女里面的三姐，外國人都接待過不少，婭姐肯定是見過世面的。”

聽到此言，王婭婭雙手死死的抓著衣服下擺，緊緊的咬著后牙槽，眼睛直直的盯著姚矮子，咬牙切齒的說：“姚矮子，你今天想做哪樣?！?

這時庹經國走過來，看見王婭婭的表情不對，說：“婭婭，你啷個了呀？”

王婭婭深吸一口氣，雙手手指伸開，道：“叔，我沒得事?！?

“姚矮子，你們要來洗車、修車我這里隨時歡迎。如果你想要在我這里搞其他名堂，那你去問一下你們姚家村的老人，我們鳳爪村的得不得虛你們姚家村?！扁战泧鴮σΠ诱f道。

姚矮子道：“叔，我們就是來洗車的呀，只是我有個熟人是和婭姐以前一起在外面打工的，還是一個寢室的室友。我就代我那個熟人來向婭姐問個好。是不是呀，婭姐？”

“是。”

“幾時我把我那個熟人喊起，一起來找婭姐耍，畢竟你們一起在外面打拼了啷個久。要不要得？”

“好。”

庹經國離開后，姚矮子消消對王婭婭說：“婭姐，錢準備好沒得？”

“姚矮子，借你們的錢，我早就還完了，你不要過分?！?

“婭姐，想賴賬嘛！借條還在我手頭哩，你要想清楚喲，要不要我去跟你老公說你和外國人都搞過的！”

“要錢沒得，要命一條?！?

“哪個敢要你的命喲，那是犯法的。你讓我搞一把，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你給老子滾……”

“婭姐，你考慮清楚。要么拿錢，要么爽一把，以后我隔兩天就來洗一次車，你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給老子滾……”

“哈哈哈…，車洗了，我們走！婭姐，我們過兩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