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風。”
“到!”
“趙威。”
“到!”
“蕭淅。”
“到!”少女脆生生的應道。
周子燭瞄了她一眼,蕭淅眨巴眼睛,水靈靈看來。
這小丫頭。
周子燭心頭好笑,繼續清點人名。
片刻,學員全部確認無誤,簡單眼熟一番后,命眾人分散開來,每人發了柄未開刃的劍。
“【斬劍式】,劍道之基礎,掌握后可以弱斬強。”
“但劍刃本身強度在這,若不靠蠻力以及其他方式加成,想要以弱斬強,便只有‘共鳴’二字。”
“【斬劍式】,需細細感悟劍刃,找到與自己契合的共鳴點,并將這種感覺牢牢把握住,勤加練習,直至完全掌握。”
“多說無益,持劍。”
周子燭輕喝一聲,“我將斬出三劍,接下來,大家看清楚后,便圍繞著這三劍練習即可。”
說罷,向前一步,長劍帶著絲莫名韻律,自上而下斬落。
他刻意放慢動作,方便兩側學員能夠看清。
待長劍落下,看似普普通通的動作,卻令地面那細微浮塵都肉眼可見的向兩側分流!
“不止要看劍,還要看我手腕發力,手臂動作,這些細節之處,都要仔細觀察,然后刻在腦海。”
周子燭講解著,再揮出第二劍。
“仔細看,還是剛才那一劍,這次動作更慢。”
他再度上前半步。
劍-手-腕-臂。
然而這一刻,學員們竟有種劍成為了手臂延伸的錯覺!
長劍渾然一體,牢牢吸引住眾學員目光。
“接下來是第三劍。”
周子燭動作未有停頓,腳下步伐繼續變換,手中劍刃重新按照相同路線進行。
一連三斬,精彩絕倫!
“看清楚了么?”周子燭問道。
眾人如夢方醒。
“看……好像看清楚了?”
“周師傅怎么做到的。”
你一言我一語,看得出眾人頗為興奮。
“光看不夠,自然需要練習,來,提劍,隨我練。”
——
“別說,到后面我還真有點感覺。”
“好奇妙,我回去要再仔細練練看。”
“周老師劍法這般強大,我還以為修習起來難度很大,沒想到第一天就找到了些門道。”
“周老師明天見。”
眾人紛紛和他打聲招呼,隨即離開場地。
接近一天課程終于結束。
比想象中的要輕松。
【斬劍式】就一個字,練。
學員們練,他時不時進行指導。
空下來的時間,周子燭則是肝熟練度。
學員們順便還能繼續觀看,提高己身。
于是這一整天,揮劍聲不絕于耳。
許蔓看的手癢癢,下午跟著練了一會。
可惜這次沒周子燭貼身仔細指導,進展頗為緩慢,大小姐索性回去補了個午覺。
“子燭哥劍法真厲害。”
蕭淅留在場內,擦擦汗水后露出崇拜目光。
“湊合吧。”周子燭笑笑,“你這現在是什么情況?”
“許蔓姐說我可以留在武館內打雜,就當教學費了。”
蕭淅猶豫片刻,道,“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是留在這里,還是出去找個工作。”
“姑娘家家的,這世道壞人多,你又俊俏,最容易受人誆騙。”
許蔓打著哈欠走入場地。
“許蔓姐。”蕭淅打了聲招呼。
“結束練劍了,感覺怎樣?”許蔓問道。
“感覺……不好意思。”蕭淅慚愧,“他人都付過學費,我卻……”
“習武學費才值幾個錢。”許蔓擺擺手,“剛才與你一同練劍的,便有五人家境不好,資質卻尚可。”
“我們減免了習武費用,也是要求平日幫著打打雜,今后習武有成,幫襯著武館。”
老牌世家。
自然一套流程熟稔于心。
習武是能掙學費,但蒼鶴武館這么大規模,光靠這些學費可掙不到多少錢。
重要的是從小培養,養成屬于自己武館的嫡系。
“走吧,練了一天劍,換個地方邊吃邊說。”
許蔓開口。
于是幾人轉場,找了處飯店。
“我想了想,不管練劍還是練武,讀書非常重要,這方面不能落下。”
坐在座位上,周子燭開口道。
“確實。”許蔓贊同,“讀書方能明事理。”
蕭淅不時點頭,陷入思索。
忽然,啪嗒一聲,許蔓將兩份布袋放到桌面。
幾人看來。
“差人去和紅河幫,磐石武館的人聊了聊。武館是要不回來了,而且那個位置,即便要回來,也在他們武館眼皮底下,不定又會鬧什么幺蛾子。”
“我索性自作主張,要求他們退還銀元。”
“可惜現在沒什么人愿意接盤,所以退不了原價。”
“你父親被封鎖在武館中的物品,正在詢問,不過看他們這情況,估摸著不愿全部交出,純純惡心人。”
許蔓搖搖頭。
蕭淅呆呆的聽完,心頭愈加復雜。
她當即起身,“謝謝許蔓姐。”
“行了,不必這般。”許蔓將她拉住,微嘆道,“這磐石武館連同他下邊人平日霸道慣了,倒是苦了你。今后就別想這些了,日子還要向前。”
“嗯嗯。”蕭淅點著小腦袋瓜。
正巧,小二端著菜進入包廂。
“上菜了,快吃吧。”
許蔓拿起筷子,感受到旁邊視線。
她動作稍稍頓住,瞪過去一眼。
“瞅什么瞅,吃你的飯。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故意做給你看的,為了讓你心生好感,踏實為我許家辦事,怎么,行不行?”
“這都能猜到我想法。”
周子燭笑笑。
他正準備再說些什么。
突然,一股難以想象的磅礴威壓朝四周橫掃而過!
屋內眾人驟然停下動作。
周子燭當即色變,這一瞬,來自生物本能的危機感席卷全身!
這種存在于生命本質的階位差距,僅僅放出氣勢,便讓人大腦一片空白!
許蔓、侍女小翠、還有蕭淅皆是面色煞白!
周子燭抵抗力最強。
在那一瞬的毛骨悚然后,稍稍散開些氣勢,勉強抵消了這部分沖擊,令屋內眾人稍緩些。
汗毛炸立中,他小步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小攤商販、拉車車夫、或者行走的路人……
所有人全被嚇的呆立當場。
整條街,連帶著遠處街道,同為如此!
看起來何其壯觀!
氣勢來的快,去的也快。
短短幾秒消散不見。
眾人仿佛重新得到氧氣一般,拼命大口呼吸。
“仙……是仙……是仙人!!”
“仙人來了!!!”
嘩啦——
有一人跪下,就像是打響了某種信號。
緊接著,人群宛如狂風過境的麥子,呼的全部匍匐跪倒。
從這酒樓的高層看去,便能看到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下的民眾。
拜見仙人,要用跪著的。
而那半空之上,一道白衣身影靜靜站立,迎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