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襲擊巡武員,你等著進大牢吧!”
“哪個不長眼的找死!”
“放我們下來!把衣服還給我們!!”
兩人衣服被扒得干凈,只剩了身小褲頭,被蒙上眼,用粗布麻繩五花大綁,卸去關節后,扔在黑咕隆咚的巷道中。
蒙面男子瞥了眼旁邊被嚇傻的兩人,“怎么,你們也想被捆?”
“您……”周正從剛開始大腦就接近空白。
沒等他發問,那蒙面男子閃身離開巷口。
“來人吶!給我們松開!!!”
“不……我們沒衣服,不能來人!!”
周正二人試探性朝巷子里望去一眼。
場面太過辣眼,又連忙收回視線。
“要不要給他們松綁?”同伴小聲問道。
“松個屁,等著到時候咱們兩個被拿來撒氣嗎?”周正連忙搖頭。
他鼻青臉腫,面上身上多處紅痕,肢體多處軟組織挫傷,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周正看向蒙面男子離開的方向,吸了吸鼻子。
在絲絲蒙蒙的細雨中,那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
“你真是不要命了,你把那兩名巡武員怎么樣了?”許蔓從小窗向后看去。
“放心,沒弄死,就是小小打了一頓。”周子燭甩甩水漬。
順便把衣服扒了,綁了個比較羞恥的姿勢。
“你真是個瘋子。”許蔓長嘆,“襲擊巡武員,這是重罪。”
“那倆人太囂張了,身為巡武員,像別人祖宗似的。比我還吊,我不能忍。”周子燭舒了口氣,“還有你,跟了我一路,怎么現在出來了。”
“你管呢。”許蔓輕哼道。
少年打量起對座佳人。
穿著一身青色錦緞長衣,玲瓏有致的身材被勾勒出令人移不開眼的弧度。
端坐在座椅上,坐姿端莊無比。
可大概是在閨房里見到過某些畫面,不管對方穿什么,如何坐,在周子燭眼里都有種別樣的澀氣。
“你那是什么眼神?”許蔓雙手環抱胸前,縮了縮身子,惡狠狠瞪他一眼。
“我覺得,還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穿的比較好看。”周子燭如實說道。
“閉嘴。”許蔓一秒破功,揚起右拳想照他臉上來一下。
“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蹤我的?”周子燭問道。
“呵,誰跟蹤你了。”
許蔓翻了個白眼,“我這幾日差人盯著津樂門附近,昨天就聽人說你又跑跟前去了,隨后沒有回石土寨,反而見了鬼似的,內城區找了間客棧住下。”
“原來如此,我說今早出來時候就感覺有人盯著我,我以為是那……”周子燭聲音一頓,接著搖搖頭,“你派人盯我,還不如去盯著那顧府。”
“我只是很好奇,你昨天看到什么了,我那下人形容你‘當即色變’,逮著人家小女孩一直問,還差點把人家嚇哭。”許蔓輕笑。
“……”
快把人家嚇哭這事……確實是他當時略有些著急。
“你不懂。”周子燭搖頭。
“那你講講。”許蔓追問。
“我不信任你。”
“?”許蔓腦袋生出問號,“你還真是直言不諱哈。”
“那必須的。”
“不愿說算了。”許蔓冷哼一聲,目光瞥向窗外。
半晌,周子燭未回答。
馬車內一時間就這么陷入沉默。
“別拿你那目光偷偷瞄我了。”重新也看向窗外的周子燭好笑開口。
“誰在偷看你。”許蔓惱怒道,“我只是好奇。”
“朋友約著吃了頓飯。”周子燭搖搖頭。
“不信。”許蔓撇嘴。
“那你說我能相信你嗎?”周子燭問道。
“你我簽訂契約,你知曉我身份,我知曉你殺人。你被顧府抓了,我前去助你脫困,將你介紹到我家蒼鶴武館做武師,你反倒不信任我。”
許蔓雙臂環抱,冷嘲熱諷。
主打的一個陰陽怪氣。
沉默片刻。
她漸漸收斂面上神情,多出幾分認真,問道,“是不是顧婉。”
周子燭微嘆。
這根本不難猜。
二人前兩日,剛從津樂門附近疑似遭逢顧婉。
昨日周子燭又在這顯露異常。
由不得許蔓不心生猜測。
“該不會是她約你相見了吧?”許蔓錯愕。
“別猜了。”周子燭看了她一眼。
這都叫什么事啊。
他自己都還沒尋思好到底怎么處理呢。
上報巡武司?
就那幫子揍性,反手把他抓進去怎么辦。
上報仙巡司?
這玩意兒在云津城都沒有設立。
據說仙巡司成員皆為修士,或者是高階武者。
他們在野外,以及一些危險禁地除妖斬邪。
只在大城設有“辦事處”。
而云津這邊,每隔一段時間,才會有仙巡司的人來巡視一趟,他想上報都沒那個門路。
更何況是直接將消息告知給許蔓?
周子燭越發遲疑。
話說回來,盡管不想承認,但他有如今這反應,恰恰是信了那趙環兒幾分。
“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這般一言不發。”
許蔓百思不解。
“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周子燭沒有回答,反而轉口問道。
“啊?”許蔓愣了愣,“我家除了武館,經營布匹,胭脂等生意,怎么?”
聽著貌似和驅妖香沒什么聯系。
“我和顧婉……噢,她現在叫趙環兒。我與她聊了聊云津城的各家產業分布。”
“無聊。”許蔓瞥了他一眼,索性不再追問。
車廂內于是又陷入一陣沉默。
半晌,周子燭出聲,“明天去武館教劍是吧。”
“嗯,分館習劍學員共有十五人,你展示完后,又有八人表示想要嘗試學劍。”
“看來我還挺有魅力。”周子燭笑笑。
“少臭美了,初學乍練是一回事,能留住人是另一回事。”許蔓毫不客氣打擊道,“而且,初為武師是有考核要求的。”
“怎么個要求?學員們的實力提升么?”
“這個嘛,我自有判斷。”許蔓傲嬌的揚樂揚下巴。
“你來判斷?”周子燭一樂。
“那是自然,你有意見?”
“不敢。”
“不敢就好。”許蔓話里有話,“所以,你最好老實些,別惹得我不開心,到時候扣你工錢就吃土去吧。”
“沒事,沒工錢的話,我就還不了你買房子的錢了。”
“呵,那你就會被我掃地出門,趕出宅院,我若不開心了,打斷你狗腿,錢還照樣要還。”許蔓又是兇狠的威脅一句。
隨后抬起手,一張黃皮紙扔了過來。
“什么?”
周子燭愣了一瞬,打開后,卻是房契信息。
【綠柳巷】
【一進宅院一套,內含主房、客房……贈五十年松木,各項家具齊全……共計壹仟叁佰元整】
1300銀元?
我去,這么貴??
周子燭看了看房契,又抬頭看了看許蔓。
這妮子轉頭看向窗外,一副高冷模樣。
“謝了。”周子燭開口。
“什么?”
“我說謝了。”
“大點聲,我聽不見。”
“你湊過來,我在你耳邊說。”
“放肆,你這般猖狂,信不信我將房契收回。”
憨憨許蔓。
看起來確實不像能“養妖”的人。
不過她是她,許府是許府。
誰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呢。
周子燭收回對她的觀察,問道,“咱們這是去哪?”
“分館,看這雨不小,索性把你捎帶上。正好我明日也去審核一下你是怎么教學員的。”
“你要不要也跟著練劍?”周子燭笑道,“就當強身健體了。”
許蔓略有些意動,最后搖搖頭,“算了,我都過了習武的年齡。”
“沒事,我這劍法沒什么年齡要求,想練跟著練就是了。”
正說著,馬車漸漸停下。
“小姐,到了。”
馬夫聲音傳入耳中。
少年撿起車廂放置的紙傘。
“走,帶你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