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怎么不在你那寬闊府邸里待著,跑到這下城區(qū)的破宅子里悄咪咪偷看我?”
周子燭帶著靦腆笑容說道。
可惜這笑容被從額頭向下流淌的鮮血覆蓋,那血都快干涸在臉上,靦腆沒看出來,殺人狂魔的既視感倒是非常強(qiáng)烈。
而且,目睹了對方帶著笑容,一刀接一刀戳尸體的場景。
這換誰來了,不得嚇的肝顫。
許蔓靠在窗邊,手里握著匕首,一副被欺凌的良家婦女模樣。
噢,她還稱不上婦女二字。
準(zhǔn)確說是御姐。
周子燭坐在桌前,毛巾在溫水中擰巴擰巴,然后擦擦面容。
“喂,咱們都是一起洗過澡,在床上打過滾的關(guān)系了,不用那么緊張吧。”少年笑道。
“粗鄙!”許蔓暗啐一口,“你先把你牙齒上的血絲擦干凈再說。”
“啊,牙上也有嗎?”
周子燭對著鏡子擦了擦,動作扯動傷口,于是一陣齜牙咧嘴。
胸口處更是疼的厲害,就算沒骨折,大概多少也有點(diǎn)骨裂,反正軟組織挫傷是跑不了的。
簡單一輪擦下來,許蔓還哆哆嗦嗦站在窗邊。
“我說,你要是怕我,別給我開門不得了。”周子燭冷笑,“憑我能殺了妖邪再斬一巡武員,你覺得就你那小匕首管用嗎?”
“我為什么會喊你來我府上作畫啊。”許蔓滿肚子后悔,“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連連長嘆。
“那得問你,人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饞年輕小伙的身子,你看,遭報應(yīng)了吧。”周子燭長舒一口氣,大戰(zhàn)后的疲乏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襲來。
“閉嘴。”許蔓被他說的又羞又怒,“我聽人說,你這小周先生擅素描,為人風(fēng)趣幽默,又害羞靦腆,實(shí)為趣人,想不到也和旁人無異,同樣這般口無遮攔!”
“行了,我還聽人家說你許太太知書達(dá)理,溫婉善良。哪家溫婉大小姐洗著澡約人作畫啊,還穿著跟沒穿一樣的黑紗,你好到哪去,咱倆最多是半斤八兩。”
許蔓還想反駁,最后無奈泄氣,將匕首收起。
她梗著脖子辯駁道,“按照我覺醒的記憶,我吸食完你的元?dú)猓銜灂灣脸粒涀罱l(fā)生的事情,所以我穿什么沒有問題。”
“戚,忘記就等于沒看到是吧?很可惜你沒得逞,我也沒忘記。”頓了頓,周子燭若有所思,“你說我把那畫面印成畫冊,出售出去怎樣?這方面貌似不在咱們的契約范圍。”
“你別太過分!”許蔓眉頭狂跳,怒色浮現(xiàn)。
“行了,不逗你了。說說看,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周子燭不再逗這個愚蠢的傻妞。
許蔓面色發(fā)沉,嘴唇囁嚅幾下,最后都沒能出聲。
只是目光極為不善盯著他。
“讓我猜猜,我離開許府后,你應(yīng)該一直有派人盯著我,結(jié)果見到我被巡武員帶走。”
周子燭思忖,“盡管有契約在,你還是擔(dān)心我會不會想辦法將你暴露。所以,你連夜收拾行李,準(zhǔn)備跑路。”
“奈何天色過晚,你只能先在這下城區(qū)找處地方待著,是也不是?”
許蔓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桌子對面,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氣悶悶的樣子多少帶點(diǎn)呆萌。
“放心吧,契約效果很好,我想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周子燭安慰道。
“那就好……不對,你果然想揭發(fā)我!”許蔓敏銳抓住話語中重點(diǎn),怒目而視。
“想想犯法嗎,君子論跡不論心。”周子燭放下毛巾,走到窗邊,稍稍打開個小縫看去。
你是個屁的君子。
許蔓心中吐槽,也湊上去,通過另一扇窗子打量小巷。
巷中尸體一動不動,黑暗籠罩其上,模模糊糊。
破碎的墻面地面,以及到處四濺的鮮血,訴說著這里發(fā)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
火焰已經(jīng)熄滅,那邵峰被燒的漆黑一片,從這看去完全是黑乎乎的。
“那巡武員邵峰,你知道嗎?”周子燭問道。
“你被帶去巡武司后,我便打聽了。”許蔓沉聲道,“據(jù)說此人原本天賦尚可,一年半在追殺妖邪過程中,邪氣入體導(dǎo)致根基受損,若無意外,將終生止步中三境。”
“無法晉升上三境,也就無法升為巡武長,他近來一個月,基本都在下城區(qū)處理妖邪相關(guān)案件。”
“這樣子嗎。”周子燭若有所思。
他將邵峰口中所說的什么“血契”“妖邪反哺”盡數(shù)說出,隨即問道,“你覺得幾分真幾分假?”
許蔓表情眉頭緊鎖,“血契……感覺理論上似乎是可行的。若是這樣就說的通了。”
“西司制造了一批驅(qū)妖香,巡武員們賣香有分成。于是邵峰操控妖邪食人,趁機(jī)賣香,并且在石土寨注意到了你……”
“不過巡武員被人殺死,這可不是小事。”她說道。
“管他呢,這叼毛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周子燭冷笑,“死便死了。”
頓了頓,他問道,“你說,我那毀尸滅跡的手法是不是太簡單了?”
“啥??”許蔓錯愕。
“剛才累的實(shí)在沒力氣,第一次殺人太害怕了,我生性膽小,情急之下怕有別人看見,所以簡單放把火便離開現(xiàn)場。”周子燭如實(shí)道,“我要不要現(xiàn)在下去再處理一遍。”
你特娘哪里像是第一次殺人的主啊。
而且。
“害怕”“膽小”這幾個字和你有關(guān)系嗎?
許蔓嘴角抽動,“你是要下去把他挫骨揚(yáng)灰嗎。”
周子燭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你快別。”許蔓連忙制止,“都過去這么久了,萬一你下去剛好撞見巡武員,別再牽連到我。”
周子燭思索一陣。
又是妖邪又是巡武員,尸體都被燒去了大半。
應(yīng)該沒人能懷疑到他頭上。
現(xiàn)在下去挫骨揚(yáng)灰,的確有被巡武員撞見的風(fēng)險。
“說到這。”許蔓發(fā)問,“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那百目妖雖擅精神攻擊,但體魄也絕對不弱。你不僅殺了它,還殺了一位中三境的武者?”
她越說越感覺難以置信。
“這就叫技術(shù)。”周子燭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后走向床榻,“不說了,乏了,明天再聊。”
說罷,解開上衣,往床榻上一躺,拿起繡著花的小薄被蓋住身體。
“被套用什么牌子香皂洗的,味道還挺香,不愧是大戶人家,連炕上都暖和和的,不說了,晚安。”
周子燭嘀咕一聲,閉上眼步入夢鄉(xiāng)。
“你?!”許蔓目瞪口呆。
能不香嗎,她剛從里邊爬出來,看了場“真人格斗”,那被窩里可不暖和著呢!
許蔓羞憤難當(dāng),“你睡進(jìn)去了我睡哪?!”
梆梆梆。
閉著眼的周子燭拍了拍身旁床板,意思是:來這。
混蛋啊。
許蔓咬牙切齒。
她糾結(jié)的看了看四周,最后無奈再翻出來床褥子,墊在地上準(zhǔn)備湊合一晚。
這間下城區(qū)小樓是她一直預(yù)留,時刻準(zhǔn)備跑路用的。
對外包裝成賣雜貨的鋪?zhàn)樱鈶K淡無人問津。
床榻被占,她本想去其他房間。
可聞到周子燭隱隱散發(fā)出的奇特香味,許蔓又有難以形容身體異樣,只好留了下來。
不提她怎樣,入眠的周子燭并未真正睡著。
此刻,古樸卷軸在他眼前徐徐拉開!
【斬劍式(1)】:2/100
『體魄增強(qiáng)』
【斬劍式入門,持續(xù)使用此式,體魄將得到增強(qiáng)】
【鈍刃斬鐵,竹木斷鋼,練習(xí)『斬』、『掃』、『抹』,可提高此劍式熟練度】
一段段信息流在腦海中浮現(xiàn)。
斬、掃、抹的出劍方式在腦海中清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