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991年-帝國南部領域-風暴雨星域-伊歐睿明星系
帝國火星級戰列巡洋艦:自由之翼號
虛空,這個概念很久以前便已經存在,它是零,也是無限,就像這片漫天無垠的星空一樣。
那漫天的銀河,寬闊而又無垠,從宇宙的這一段一直延伸到了另一端,同時它又是空洞的,數不盡的黑暗迷茫在她的身體內,遮擋著探索的可能,很少有人可以穿越它的無影黑暗。
但,這卻絕非絕對,正如此時此刻,一條戰船正從虛空中駛過。
馬特艦長正站觀景臺上,仰望著那片深邃的虛空,直到最遙遠的盡頭,在那里,有一道不可見的光芒在閃爍著,馬特看不見它,但卻知道,它就在哪里。
那是帝皇的光芒,來自星炬的神圣光輝,那是泰拉的方向,自從他們上一次離開泰拉,步入滿滿虛無已經過去了多久?戰艦內時間戳顯示,已經過去了十年,但帝國的疆土是龐大的,它的不同星區,時間并不統一,所以到底過去了多久?
多少個泰拉日與年了?這就是虛空的魔法,它能讓時間模糊,能讓你忘卻它的存在。
寬大的落地窗反射著馬特的臉,以及他身后出現的星語者女性,她好似從星空中走出來,無聲又無息。
“莎拉女士。”
馬特轉過身去,向她致以敬意,“感謝你將我們成功引領回來,我本以為,這一次我們要葬身在系外黑暗了,在那沒有帝皇之光的角落。”
“我們過去成功過,艦長,這次也會,將來也會,而且再說了,這也不會是尤金帶領我們進行的最后一次瘋狂旅程。”
女星語者如她的所有同僚那樣,低沉,而又神秘,穿著一件樸素的長裙,從脖頸一直拖曳到膝蓋下,她蒼白的皮膚,就如同外面的星空一樣神秘。
“我有時真的很慶幸,莎拉女士,你不像你的同僚們一樣喜歡說謎語。”馬特轉過身去,再次望向銀河。
莎拉走了過來,她手握著星語者的手杖,與他并肩而立,“那這一次,我也會直接說的,我們收到了審判庭的消息,維托.康斯坦丁審判官讓我們前往亞歷山大星系。”
“俄爾普斯星系?”馬特微微皺眉,“我知道維托大人找我們,但他為何要我們跨越半個帝國,到風暴雨星域去?”
“審判官大人沒說具體原因,他只說,那里有需要我們的地方。”
“明白了,那希望這一次,你依舊能如過往一樣,引領我們穿越虛空,莎拉女士。”
“我盡力而為,艦長,去找他吧,愿帝皇之光指引你。”
“愿他的光輝也指引你,星語者。”
馬特說罷,轉身走向了身后的鋼鐵拱門,在他身后,星語者仰望著漫天的銀河,她沒有戴著眼罩的紫色眼睛上反射出了它們的光彩。
——
馬特走在戰艦的走廊里,沒人可以說自己真正了解一艘帝國戰艦,從沒有,它就仿佛是一個微縮的社會,或者說,飛行的城市,你能在這里找到一切,商店,酒吧,餐廳,娛樂場所,以及黑市。
與帝國海軍的戰艦更甚者的,這是一條行商浪人的戰艦,這意味著它更為龐大,堪稱一座虛空中的巢都,一層層錯綜復雜的甲板,能讓不了解他的人迷路在這里。
而一旦迷路,你便只能祈禱,自己離最近的生活區域夠近,如若不然,你就會永遠的迷失在這里,在這些迷宮般的走廊中。
但馬特熟悉這條船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鋼鐵的肌膚,他了解它的火炮單元,它的系統回路與每一次電流的脈動,他懂得它,就如同男人,對自己多年婚姻的妻子那樣。
他早已在這里服役多年,他與這條名為“自由之翼”號的獨裁者級重型戰列巡洋艦,一起經歷過許多旁人不敢相信的事。
馬特從金碧輝煌的穹頂下走過,穿越筆直,而又光滑的巖石長廊,他的海軍艦長長靴,在潔凈的大理石地面上踩的砰砰作響,一路走來,他只遇到了零星的海員。
如他無數遍走過的那樣,金色的大門出現在了走廊盡頭,那面宏偉的金色巨門,它雄偉,高大,如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每一次見到它,每一次周日的禮拜時,他都深吸一口,隨后帶著敬畏的心態朝它走去,一面面旌旗在頭頂飄揚,華麗,而絢麗的雕像坐落在兩側,他們是天使,神父,以及阿斯塔特,帝皇的天使們聳立在長廊兩旁,無聲的注視著經過的人。
那些雕像,都是來自許多個世界,它們的銘文證明了這一點,阿米吉多頓,瓦爾哈拉,馬庫拉格,泰拉,甚至是那個充滿輻射塵埃的死亡世界。
而它們本身,也是這條戰艦過去的見證,無數條航線與冒險的親歷者,戰利品,他是這么稱呼他們的。
馬特穿過飄揚的旗幟,最終來到了那面壯觀的巨門前,在大門兩旁,深深嵌入墻體的機仆抬起頭來,他從軀干部分沒入墻壁。
“開門。”馬特命令道。
機仆,忠誠的機仆如過往無數次那樣,揚起頭顱,雙畝發射出掃描光束從德里克頭頂落下,當那一切結束,在一聲嘀嗒后,宏偉的巨門從中央向兩側開啟。
當大門的縫隙開放到足以夠一人通過時,馬特便迫不及待的鉆了進去,他來到了那雄偉的教堂里。
龐大的教堂坐落于此,每一座帝國戰艦,都會有著一座教堂,它是穿越星海,飛躍亞空間時的堅強保障,而這座,它會確保這條戰艦,比任何戰船都更順利的飛躍邪神的領地,為什么?因為它太雄偉了。
金碧輝煌無法形容它,華麗與壯觀是那么枯燥,而又單調的詞匯,用在它身上,就仿佛用螢火蟲的光輝,去描述太陽。
帝國的教堂都頗為華美,但恐怕只有泰拉國教總部,與黃金王座的廳堂能和這里比擬。
每一次周末的彌撒時,馬特都會被這里所震撼,就算他已經無數次來過這里,但它高聳的穹頂,與盡頭的雄偉帝皇黃金圣象,都足以帶來心靈的沖擊。
而在帝皇的雕像前,跪著一個人,那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高大,健壯,身穿著朱紅色的動力戰甲,在他的腰側用金色的鐵鏈拴著一本帝皇圣言錄,無數的珠寶掛滿了他的全身,華美,唯有這個詞可以形容他。
那是一名,帝皇的天使,就算在壯觀的教堂里,你也不會將他忽視。
他虔誠的跪在帝皇的雕像前,單膝俯地,手中握著一串念珠緊閉著雙眼,嘴唇顫動著念誦著一段段悼文。
“哈索爾。”
“你好,馬特兄弟,請原諒,我太沉醉于彌撒,而沒有注意到你的到來。”
高大的巨人,以和藹的表情看來,他那張刻漫經文的臉上露出微笑,“是什么風把你帶到了這里?帝皇的信仰圣所,你是來這里向他祈求祝福的嗎?”
“不,但我會的,我來找他,審判官人在這兒嗎?”
“審判官?不,他不在這兒,兄弟,你知道的,他花費不少力氣建造了這座圣所,但自己卻從不在這里祈禱。”
哈索爾抬手示意跟前的帝皇圣象,他高大,雄偉,黃金的身軀閃爍著奪目的光輝,放眼整個銀河,恐怕也很難找到這樣的圣象了。
“那你知道他人在哪兒嗎?我找他,有消息傳給他。”
“他在艦橋,和過往一樣。”
“其他人呢?我是說,你的兄弟們。”馬特環顧四周。
“阿里爾兄弟自然在他的房間里,他總在那里,西吉斯蒙特兄弟,則在下層,研究我們從信仰兄弟手中得來的圣物,他正試圖弄懂如何啟動它,而安格特可........自從邊緣星區回來后,他很久沒有戰斗過了,希望帝皇保佑他,不會靠近任何人。”
“愿帝皇保佑,替我們向帝皇祈禱吧,哈索爾兄弟。”
“我會替我們所有人祈禱,愿帝皇指引你。”
“也愿他指引你。”
馬特說罷,便穿過哈索爾,在帝皇的圣象前拐歪走向了側面的大門,當他穿越那扇鋼鐵的拱門,便來到了艦橋上。
這是一座與眾不同的艦橋,不同于大多數帝國戰艦,狹窄而又成階梯狀分布的艦橋,這里只有兩層,而且每一層,都寬闊無比,它成一條銳利的箭頭形狀,朝著前方龐大的圓弧形落地窗射去。
沿途,在箭身的兩側,艦橋的各個部分有序的分布著,它們坐落在金色的大廳中,這里的工作人員穿行在兩側的大理石巨柱間。
馬特沿著箭頭的長廊走去,兩側,忙碌而有序的艦橋人員們來回往來,終端儀器的滴答作響生,有如劇院中的演奏樂團,上演著一首鋼鐵的悠揚旋律,而它們的指揮者,就在前面的船舵處。
他站在那里,身披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一把爆矢槍與鏈鋸劍懸掛于他腰側,等待著下一次被召喚的咆哮。
他的雙手握著船舵,在寬闊的落地窗前,駕駛著戰艦航行在星海中,德里克來到他身后清了清嗓子,待他回頭時背起雙手。
“啊,馬特,下午好,你見到其他四個活寶了嗎?尤其是安格特,希望他搞得破壞不大,有時候,我總覺得被他鎖進靜止立場里,有用時再把他射到敵人的中間去。”“哈索爾在教堂里,和往常一樣,其余的三人嘛,還在可控范圍內,帝皇保佑。”
“的確,帝皇保佑,也愿他繼續保佑下去,看住那安格特那個瘋逼。”“我們收到了維托審判官大人的消息,他要求我們前往暴風雨星宇邊緣,尤金大人。”馬特突然插入的說道,很生硬,但也和他以往的風格那樣,簡潔但可靠。
“俄爾普斯星系?那地方在宇宙的另一端。”尤金翹起眉頭詫異的問。
“是的,大人。”
“他有告訴我們原因嗎?”“沒有”“嗯..........看來我們的老朋友,還是這么,盛情難卻,好吧,既然大審判官召喚我們,誰又能拒絕審判廳的邀請呢?”
尤金轉過頭去,握著船舵,“那就替我下令吧,馬特船長。”“遵命,大人。”
馬特作答后,轉過身去面對向艦橋的主要區域中的艦員,他舉起一只手指向一側,“鳥卜長,確定航線,引領我們穿越風暴。”
“是,大人,星語者已經上線,她將引領我們穿越風暴。”頭戴半圓球體頭盔的鳥卜長,一邊用他修長的機械手指敲打鍵盤,一邊回應道。
“注入動力,喚醒機魂,升起蓋勒立場護盾。”尤金又指向另一邊,很快,并排的機仆在機箱前抬起頭,它們二進制的低語聲,作為了對他的答復。
整個艦橋快速的行動起來,馬特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來背著手站在尤金身后,“激活躍遷儀式完畢,尤金大人,全船等待您的命令。”
“那就讓新的冒險開始吧。”尤金握著船舵,看著前方撕裂著打開的亞空間蟲洞,無數的閃電從其中噴涌而出,如同煙火一般照亮了艦船船首的金色天鷹鷹首。
在金色的教堂中,哈索爾看著窗外轉動的星空,埋下頭去向著帝皇禱告著,而在下層甲板,搖曳的推進器火焰照耀在了一片書本上,一個身穿身穿埃及式動力甲的人抬起了自己的頭。
在訓練中,揮舞的鏈鋸斧下,一個渾身肌肉的人感受著周圍四墻的震動感,停歇片刻后猛的砍了下去,在叮當的金屬敲擊聲中,一個黑甲的人抬起了頭,他看著那落下的卷簾窗,身后的機械臂抬了起來,噴射出了如窗外正在消失的推進器一般的火光。
在明亮的光芒推動下,戰艦在虛空中緩緩轉向,等離子推進器在身后吐出明亮光芒,航向了那亞空間裂口,一場新的冒險,就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