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西單商場演出，那演出可沒咱們劇場輕松了，你自己拿手的活，可注意好了。”

大中午在家里吃飯。

郭得剛囑咐著孩子，現在的家里幾乎沒多少人，就郭得剛、王蕙、齊成以及也過來吃飯的何偉。

“我知道了師父！”

“師父那我去哪演？”何偉拿著碗說一聲，他現在能耐也不算太差，能上得去臺，畢竟他從1999年便認識了郭得剛，2000年正式跟著學。

學的時間可比齊成多了好幾個月。

“你還跟張先生那邊守廣德樓吧，等晚上回來了就再一起演出。”

“行吧。”

何偉沒多說，點點頭答應了。

現在的他知道相聲大會不怎么樣，沒什么其他特別的想法，他在燕京有家更有房子，有演的自己就演，沒演出的自己也就歇著了。

還沒有拿這個吃飯的念頭。

就屬于跟著師父先學就完了。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

郭得剛帶著孩子坐公交走了，徑直去向燕京的西單商場。

西單商場別看是一個商場，但追溯起來也有不少年頭，并且很受人喜歡。

要知道在很早之前，著名的表演藝術家侯寶臨、郭全寶、馬蓮良、駱玉笙等都曾在西單商場學藝和演出過。

可見這個商場是多么的繁華和有人氣了。

不過那時候都是不售票，進去場子聽一會兒，聽得了段子再找你要錢，以前的劇場都是這種先吸引人再收錢的形式。

要是說的不好，聽完直接走人，收不了幾分錢。

所以對演員的要求很高，困難程度不比撂地弱多少。

現在不一樣了，哪怕還是西單商場，想要進去也得先買票，不過票價很便宜，幾塊錢的票價。

就靠著商場的人流量來坐客。

有興趣了，看見外面的水牌子便可能走進去買一張票看看，所以他們去表演，也并非是在人來人往的人流舞臺上表演。

有正規的舞臺和曲藝場子。

等到了商場，齊成跟著師父一路往里走，一走發現熱鬧極了。

賣東西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熱鬧，到處都是紅男綠女和人聲嘈雜。

不過這時候才2000年，每一位或者每一個家庭過來買東西都全程不像后世那般一邊走一邊看個手機。

都是享受著購物，甚至很少看見有人拿出手機來玩。

也沒法玩，現在的小靈通或者洛基亞手機，哪有那么多娛樂功能。

但沒讓孩子多看幾眼這些人群，步子一轉，郭得剛帶著他繼續走并且上樓，等來到五樓又繞過一些走廊后。

偌大的啟明藝苑四個大字顯現了出來。

它的出現齊成非常不理解，就以為今天來這里是一個簡單的場子。

沒想到居然有這么正規的演出的地方。

甚至還在天天演的狀態。

郭得剛知道孩子沒來過，一邊走一邊慢慢解釋，“這里其實很早還有一個啟明茶社，不少出名的老先生都在這里演出過，見證了很多發展和傳承。

但因為西單商場的改擴建和相聲演員的歸隊而終結了，現在經理在幫忙恢復，所以弄了一個啟明藝苑！

現在國慶人流量會多一些，就讓咱們在這演出。”

齊成聽了點頭，看來津京地區的相聲茶社果然是不少的，只不過這些年因為落魄越來越少。

而等進去啟明藝苑，發現這個場子不大，還沒有廣德樓大！

不管后臺還是觀眾都是如此。

觀眾頂多也就只能坐一兩百人，后臺則十分的狹窄，要是有十來個人在里面活動，都顯得有點擠了。

但這無所謂，他們這些演員又不要什么好的條件。

于是師徒兩個人坐在后臺等演出，等的過程中，來了一些演員，這些演員都是不熟悉的，所以沒什么好說。

而觀眾的確比廣德樓的人流量多。

僅僅一會兒，便來了四五十個人。

這個人數是廣德樓怎么也達不到的，但還是少，雖然這里只能容納一兩百人，可四五十人也就占個前排。

甚至到兩點開始要演的時候，過來的人數也就百來位。

才勉強把劇場坐完一半。

這一下齊成才知道此刻的相聲是什么現狀了。

要知道西單商場多少的人流量，哪怕剛才他跟著師父一路看過來，且還有這么多層，人流量也至少是以萬為單位。

而今天國慶，人流量肯定更多。

再且水牌子那里還寫明了，今天特地邀請天津某某演員過來演出，雖然他不認識，但指定小有名氣。

可還是只能坐這么寫人。

齊成算是知道什么叫落魄了，這年頭聽小劇場的觀眾真不多，或者說聽相聲小劇場的這個圈子根本打不開。

之前是這么多人，現在也是這么多人。

也就師父后世通過電臺把相聲傳播出去，小劇場的圈子才徹底被打開。

這一下，齊成意識到德蕓的火是真的需要的。

“老郭，你說的小孩兒就是他？這也太小了，王胖子呢？”

來到后臺不一會，有點謝頂的劇場經理跟郭得剛說了一句話，顯然郭得剛不是第一次來這。

王胖子王玥啵也正是郭得剛早期的搭檔之一，王玥啵不光說自己的評書，還時不時給相聲大會搭把手捧幾個相聲，關系不錯。

郭得剛笑呵呵的，“他那邊書館正忙呢，不過我們節目靠后，他說完了書能過來。今天開場我跟我徒弟說一段。”

“一小孩兒說相聲，真有意思的，能上活嗎？”經理多看齊成幾眼，倒不是嘲笑的意思，一個小孩兒嘛，還能怎么樣。

“能上活，會幾段。”

“行！那我也看看，不過這是你第二個徒弟？干嘛不把你大徒弟帶來呢？你給他捧更好吧。

感覺何偉已經快把瓜摘了。”

“孩子越小越需要見見世面嘛，放心，他沒問題，他也差不多要摘了。”

郭得剛再一次幫齊成說話，而對方顯然是覺得給何偉捧都比給十二歲的小孩捧要好，誰叫臉看著實在太嫩。

何偉先不說現在能耐怎么樣，看著也比他大，十九歲了，那才是屬于能正式上活的徒弟。

至于摘瓜，也就是去舞臺生澀的狀態。

也是看天賦的一種東西。

有的幾周、幾個月能摘，有的幾年都不能摘。

而郭得剛的兩個徒弟，都快達到了這種程度，尤其齊成他的天賦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