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舟山紀：夢回大海

從小我就喜歡在水邊，在池塘、水池和小溪邊，在湖泊和大江邊，雖然我不會游泳，不能下水，但是靈動溫柔的水面給我極大的吸引力。

而我，從小就想去看水最多的地方，那就是海邊，如今二三十，這個夢想已經實現。

十一前在杭州沒有搶到回武漢的車票，索性放棄了回家的機會，于是選擇自己多年想去的海邊。

去之前就做足了準備，小時候我就愛看地圖，中國的東部沿海，那一直是我所向往的地方，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內陸地區，從未走出省的人來說，看海自然是一件令人稀罕的事情。

那時我以為錢塘江的出海口杭州灣是一個并不大的海灣，在杭州至舟山的路途中大致沿著杭州灣前行，從HZ市中心到舟山本島市區竟然有兩百多公里，坐大巴要五個多小時的時間。

在大巴上一路前行，到達寧波的海邊時，上了跨海大橋之后，率先經過的是一片灘涂地，這和我想象中的海岸景象并不一樣，灰色的像沼澤的泥洼地與遠處昏黃的海水相接。

我聽到了海水涌起的聲音，大風呼嘯的聲音，沒有想象中海鳥的叫聲，這場景和寬闊的長江江面一樣，但是不同的是這水面過于寬廣，向遠處眺望能看見在盡頭處天空與海水之間的海島，那像是一條粗壯的線條。

沿著跨海大橋朝著舟山的第一座島嶼駛去，我能看見一整座海島矗立在面前，這是我第一次脫離陸地，上的第一座島，進去時的一個小型碼頭已將我吸引。

過了小碼頭，在公路兩側是一片山區，兩邊都是并不高的山丘和叢林，和普通的丘陵地帶別無二致。

這座島連接著一座鋼索懸吊起來的斜拉橋，一共經歷了兩座斜拉橋，其中那一座橙色的橋梁類似于金門大橋的風格。

到達市區前經歷了兩座較大的島嶼和兩座較小的島嶼，舟山留個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山海相間。進島像是山區，感覺身在大陸，出島立刻看到大海，才像是一座島嶼。

客車終點在普陀山長途客運中心，這也是大部分旅游者到達舟山的第一站。我沒有停留太久，吃完飯很快趕往我心中的圣地。

在大巴上還只是在遠處望見大海，而這次我想去真正去體驗。我坐上公交立刻前往另一個較大的島嶼：朱家尖。

這是舟山除了本島之外第二大的島嶼，也是天然海灘非常多的島嶼。我來到了朱家尖島上最大的碼頭：蜈蚣寺碼頭。

這個碼頭被稱作為小布達拉宮，這是一個海上客運中心，其中有開往普陀山風景區的路線，海水最藍的嵊泗縣以及如今大火的東極島。我在碼頭逗留了一個小時，享受著迎面而來的海風，遙望不遠處的本島市區，有高樓矗立在遠方，很像香港的維多利亞港口，只不過并沒有那么高的摩天大樓。這讓我想到了遠方的家鄉，我又聯想到家鄉河邊的那一個小碼頭。

下一站向東南方向前往烏石塘景區，這也是我去的第一個景區，第一個海灘，這是一條由黑色鵝卵石組成的海灘，遍地的鵝卵石呈現出它獨一無二的特點。

海灘并不大，站在外圍的石階高地上能將海灘盡收眼底。我迫不及待買了票踏上這一片鵝卵石沙灘。

那是神奇的一刻，你可以感到腳下的地面又軟又硬，軟是因為踩在鵝卵石上，鵝卵石會一塊塊移動，硬是因為每一塊鵝卵石的很堅硬。

海水的浪花朝黑色的鵝卵石撲來，一波接著一波，海浪要比江浪大，一波波捉摸不定，我脫下鞋，腳踩在鵝卵石上，痛苦而幸福。我用手腳真正接觸到海水之時，一種神奇的感覺油然而生，其實海水與江水別無二致，只是當我心底感覺到這是大海之時，心底升起了一種敬畏之感，遼闊雄偉的大海就在眼前了，那是什么，是浩瀚，是無限，是無法想象，不可企及，身為人，面對大海，該多么渺小。

我灌了半瓶海水，用舌頭品嘗它的味道，咸咸的并無腥味，并拾起一塊鵝卵石將其放入書包帶走，這是一種紀念，更是一種儀式，西山上沉沉的落日余暉衍射到海灘上之時，我已經搭上了小小的漁船，在這一片海灣上飄蕩，體驗了一刻漁民的生活之后，時間緊迫，我前往另一個景區。

到達朱家尖南沙景區之前太陽已經落山，在打車的路上我糾結東沙和南沙究竟哪一個好，在征求司機之后，東沙和南沙都有一片沙灘，但是南沙環境更好，不僅有沙雕藝術節，而且周邊設施非常齊全。

進入海灘時，我已經看不見海灘的輪廓，我一路前行，沙子鉆進了鞋子，我索性脫了鞋，這一片沙子十分細膩柔軟舒適，當我的腳進入冰涼的海水之時，夜間的浪也一股股涌來。一波波潮水從不停息。

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海水中，望見遠處漆黑的大海，面對天色，此時的心情又如何呢？我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形容，就像面對一大片未知空曠的天氣，那種震撼甚至是恐懼從心底升起。

海風很大很冷，我沿著水邊直行，聽著潮水的聲音，思緒很快如狂風亂飛，跨越古今和未來，如海邊一個浪漫的詩人，在斟字酌句，來表述此時的景物和心情。

沙雕藝術節是這個海灘獨有的優勢，各種各樣的沙子雕塑展現出中外的雕塑藝術魅力，沙雕形神兼備，燈光閃爍，赫然組成了一座繁華的夜景藝術城市。

欣賞完壯美的沙雕城堡，接著面臨的最大的挑戰就是露營過夜，第二天欣賞海上日出，幸運的是我租到了帳篷，在距離海邊的草地上安營扎寨。

這是我第一次，緊鄰大海躺下，面朝著寂靜遼闊的星空，聽著此起彼伏的潮聲難以入眠。縱使周圍有零星散落的帳篷，有人的足跡，孤獨就像沉入深海的死亡一般。

當我孤寂地用睡袋包裹自己，我聽見遠處不斷的歌聲，又聞見近處海浪，將頭伸出帳篷外，望見星空明凈閃爍深藍而神秘。

深夜的潮聲起伏讓我誤以為海風很大，幾次出去感受到的只是微風而已，我以為潮水會涌到帳篷邊將我吞沒，然而這一切都是焦慮所產生的錯覺。

我害怕這一切的遼闊和無限將我渺小的靈魂給吞沒，這樣我更加感覺不到自我的存在，這使我無比恐慌。

但同時又是那樣的寧靜，除了些許莫須有的擔憂，更多感到是無限的寧靜，從前的那些生存的焦慮依然飄散，凌晨的空氣很冷，我蜷縮起來，似夢似醒的我更渴望清晨的到來。

當黑暗變成深藍，再由深藍變成淺藍，盡頭淡淡的白色泛起，我知道日出要來臨了，那一刻的激動溢于言表。

我幾乎是狂奔地來到水邊，聽了一夜的潮水依舊，面對無限遼闊的焦慮感開始消退。此時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等待于此。

太陽出來前首先用云層襯托自己神圣的光輝，厚重的云朵被染成金黃色，將金色的沙灘變成鮮活的橙色。

當它鉆出云層的那一刻，漸漸明亮，心底的溫暖如同這陽光一般升起，這就是自然的變化給人帶來的希望和驚喜，那一刻，我感覺到，神圣是什么，那是面對自然體現出的一切的希望和信心，足以戰勝所有的黑暗和困難。

最后一站前往桃花島，雖然這座島因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傳》而出名，但是我并沒有去射雕影視城，而是直接前往舟山最高的山峰：安期峰。

從沈家門墩頭碼頭到桃花島的東邪碼頭只有四十分鐘路程，我乘坐這金庸二號抵達島嶼，這座小島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小鎮的居民幾乎與世隔絕，呈現江南小鎮的風貌，從小道上經過居民的房屋，感受到是寧靜悠閑的時光。

安期峰是我去的最后一個景區，在通往山頂是各種棧道小溪有關佛教的建筑，普陀山風景區關于佛教的內容更多，舟山不僅僅是中國最大的群島，而且還是一座擁有濃厚佛佛教氣息的地區，其中佛教建筑最多的就是普陀山風景區。

和很多山區經典類似，安期峰同樣風景優美，有龍潭廟宇，其中最高的也是最顯眼的建筑的就是萬安塔了。

萬安塔一共七層，登塔遠眺，能將十里金沙海灘盡收眼底，這是我站在最高的位置觀海，登高望海的心情澎湃不必，也能看見下方房屋錯落有致的江南小鎮，也許，吟一首豪邁的詩才是最佳的選擇。

只想最后一個人再停留在海邊看看，我選擇距離安期峰最近的十里金沙，在這度過最后的時光，我走了不遠，憑欄遠眺，看到海浪在金色的沙灘上移動，像彎曲的線條在金黃的紙上移動，組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我靜靜吹著海風，淺藍色的海水與天空交相輝映，坐在那絲毫不動，不掏出手機，只是將頭顱抬起，將目光射向遠方。

思緒可以凝固，什么都不用想，只是那樣純粹，那樣簡單，純潔而安寧，在這一瞬間可以忘掉一切，甚至是自己，所有的東西都不用在意，任由世界忽晴忽暗，我想這就是在海邊的絕佳體驗吧！

此次舟山行程共計三十小時，沒有去成東極島有點遺憾，雖然行路匆匆，但是已經獲得了絕佳的體驗和感受。

這彌補了我沒有行萬里路的缺憾，讓我在實實在在地見到了真正的大海、海島和沙灘，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將成為我人生珍貴的記憶，同時也將為今后的寫作提供豐富的素材。

舟山，一個夢回婉轉的地方！

二、最是夏夜夢憶中

家鄉爽朗的夜空，星星點點，被鑲嵌在深藍中，樹木的魅影，襯托著夜的神秘，蟲鳴蛙叫，正在池塘的一角上演。

嗡嗡的蚊子無力地在蚊香周圍盤旋，待那一絲細煙升起，飄散在房間的周圍，發出異樣的香味。偶爾門前有車經過，在平靜的夜中帶來些動靜，接著是狗吠聲，似乎警示著過路之人。

夏夜除了看電視之外，其他時間是較為寧靜的，不同于單調令人壓抑的絕對沉默安靜，那是鄉村自然中各種動物的聲響，讓人覺得心靜，怡然自得，自然而然。

在夜幕上演的過程中，坐在椅子上，背靠著尚有太陽余溫的墻壁，享受深藍的圍繞，似乎是被自然包裹著的感覺，了卻浮躁不安和壓抑。身與心都飄蕩在這一片夜空下，靈魂在星空自由的穿梭，逃脫了束縛與禁錮。

今時的夏夜似乎打破了好幾個時空，記憶在此刻匯聚，不分先后。它可以在那繁星滿天下的涼床周圍，可以在一群人乘涼咵天的話語中，也會在孩子們嬉鬧追逐的游戲中。

它無處不在，潛入我的夢里，潛入深邃平靜的內心深處，讓我在痛苦掙扎中保持著真實的感動與幸福的回憶。

我只能貪婪地吸收著夜的精氣，只能盡情地享受著初夏的寧靜，只能在浮現的回憶中找尋童年的單純。

但記憶終歸要回到眼前的現實。此時夜里沒有行人，沒有涼床，沒有璀璨的星空，沒有人們的聊天聲，更沒有孩子的追逐嬉鬧。星稀的天空，連月亮也偷偷地躲著，蟈蟈青蛙也低調了起來，但潮濕墻角的蟑螂與臭蟲卻囂張了，擾亂了寧靜。

我知道夏夜是恒古不變的，變得或許只是心境，我們在成長，心境在變化，一樣的環境會在不一樣的時間會不同，童年的自己單純感性，成人后的自己會復雜理性，成年懷戀著童年，童年向往著成年，孰好孰懷，并無定論。也許是流動的期盼向往構筑著充滿活力的人生。

我在夜空下思慮良久，終于決定起身回屋，此時蚊聲已盡，蚊子們只是在煙熏的昏迷中，或是蟄伏在陰暗的角落，準備第二天的運動。我是討厭蚊子的，但沒有它們卻不成其夏天，它們是夏的占領者和擁有者，因為總有一樣東西會成為某種事物標志，無論它好壞。

連夜的失眠所產生的煩躁此時正被鄉村寧靜的夏夜所消解，我安靜躺在床上，伸展四肢，手腳似乎伸入了溫柔的云端，上帝正用慈愛的話語與我的心靈溝通，我虔誠地禱告著，祈求著。

游絲般的意識漸入夢境，纏繞著夏夜的愛情，它如一個女神一般，風正輕輕地吹動著她的裙擺，她羞澀地露出絕美的面龐，令人魂牽夢縈。夏夜女神輕訴的聲音，催人進入深深的夢鄉。

在夏夜的回憶中，在夏夜的睡夢里，淺淺的寧靜嫁給了深邃的夜空，我正悄悄地祝福著！

三、聽風語

汽車駛過三月的田野，太陽半隱匿在云層中，散發出淡黃色的陽光。時值正午，嚴實的車內，旅客昏昏欲睡。

我拉開窗簾，打開車窗，高速行駛的車帶來了呼嘯的風聲，隨著三月的和風，頭發亂舞，臉感受著其中的絲絲冷冽。

田野中的油菜花舞動著，如微波浮動的金色湖泊，大棚覆蓋的田間，塑料薄膜在骨架上微微顫動，守護在田埂上的白楊樹，影子倒映在魚塘的漣漪中，樹梢像人手一樣朝天際伸展，似乎想抓住鳥的歌聲。

風的聲音，風的形狀在這不經意間展現出來，像一只精靈。

它在我耳邊囈語，我雖不懂它的語言，卻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生機，令人振奮的語氣。

它鼓勵著你從陰郁沉悶中掙脫出來，懷抱著充滿生活的熱愛；它一掃去過往的塵埃，讓你遠離回憶中的陰霾。

它勾起了你美好的回憶，童年的天空中翩然起舞的風箏，草長鶯飛，河堤歡快跳動的影子，牛兒吃草，鳥兒歡叫。

它拂動著你的思緒，讓其飄向遠方，那一切輕柔的、夢幻的、縹緲的東西如一股純凈的溪流，在清泉中流動，浸濕心間一片片感動的田野。

那一切焦慮的、不安的、躁動的氣息，像一顆顆漲起來的泡泡，被風捏碎，所剩的水汽化作一股清香，獻給干燥的空氣。

意識隨風飄散，任意而飛，它脫離了肉身的束縛，走向風中無盡的自由中，脫離一切現實，它扶搖直上九萬里，騰翔在云霧中，被溫暖的陽光所感化，從未變得如此純粹。

有人關上了車窗，我的意識不得不回到車上，太陽鉆出云層，光芒大盛，車內開始變得燥熱起來，那一縷縷風聲的消失，突然間讓車內靜的幾乎透明。

高樓向我走來，田野莊稼向我道別，車輛漸多，道行且阻，那一切午后的想象停止了，風歇了，語止了，世界安靜得喧鬧。

我走過了那一片片繁華的荒蕪，聽不見風對我訴說。

在某個陰沉的午后，這只精靈又來了，它來自遙遠的天際，飛奔到樹梢，棲息在我剛洗過的被單上，像一只只扇動著翅膀的透明蝴蝶。它逗得窗子吱吱作響，像模仿著老鼠的嬉鬧，它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和掌心，像頑皮的孩子。

夢中，我又聽見它對我說話，不像以往那含糊不清的語言，它訴說著對黑夜的害怕，說那里不是它的旅途，我聽見它敲打著我的紙窗戶，在外面輕輕抽泣。我憐愛地開了窗，那它鉆進來停歇片刻。

天亮了，它隨著清晨離去，前往到百花盛開的地方，我知道，那是春天的樂園，我知道，它會歸來，帶著滿身芬芳的禮物。

春風，你還會那樣對我輕輕訴說嗎？

四、深巷

我緩步走入這深巷中，如同進入了一座迷宮。

這巷子，曲曲折折，四通八達。房屋密集，道路狹窄，陽光經老式樓房的折射，在道路上灑下淡金色的光輝，和著那些未經過太陽照射的陰影地區，形成鮮明的對比。冬日的風已經不再刺骨，在巷中沿著道路穿行，會撞上居民晾曬的被單衣物，發出簌簌的聲響。

有的老式洋房，臺階甚高，在階梯的一角，青苔滿地，陽臺上碎裂的水泥印記，如蛛網，如歲月的年輪；有的房子快要廢棄，門鎖已銹跡斑斑，木質的門已經飽經風霜，朽木一般，墻體裂開的縫隙如傷痕，觸目驚心，透過門檐，晾曬的衣物已遮擋大部分空間，老式的座椅家具擺放在院內；還有舊的中式樓房，陽臺上被欄桿圍住，綠色植物吸取著光的精華，沒有陽臺的一面爬山虎肆意地沿著墻體攀爬，將觸手伸向樓頂；最后是低矮的平房還有著名的名人舊舍，別具風格，給巷子平添一色。

在某個深的院落旁，狗吠聲，貓叫聲，不覺于耳。狗在趴在有陽光的地上，吐著舌頭，正懶悠悠地舔著絨毛；貓從某個欄桿，縱身一躍，穩穩著地，然后迅速鉆入那個陰暗的縫隙；偶見老鼠從那陰暗的縫隙偷偷溜出來，欣喜地享受掠奪而來的食物，又突然驚慌溜走，不見蹤影……

老人坐在輪椅上，蒼蒼的白發在陽光下如此慈祥，旁邊是坐在椅子上的老伴，帶著老式軍帽，皺紋深刻的臉上咧著牙齒所剩無幾的嘴；婦女推著嬰兒車，手提蔬菜，面帶微笑；兩個上了年紀的人在桌上聚精會神，凝視棋局，旁邊圍了一群人，正在“指點”；還有幾個孩子正在陽光下嬉戲，追逐打鬧，吹著泡泡，四處散開的氣泡在陽光下五彩繽紛，向著小巷的上空飄散破碎，化作水汽。

薄煙升起，散著飯餐可口的香味兒，衣被晾曬，洗衣粉的氣息混合著陽光的味道。時而聞到從小巷深處飄來的古老氣息，悠長而隱約。某個巷道，梧桐樹成排站立，深冬將枝干催枯，將葉子吹落，深紅的梧桐落葉鋪滿地面，正午的光穿過枝椏，撒滿葉子，光影斑駁。腳踩在葉子之上，窸窣清脆的聲音，冷風的聲音呼呼而過的聲音，真實悅耳。

此時，一景一物，一聲一響，不覺間在這個“迷宮”中散發著魅力，找不到出口并沒有讓我緊張。漫無目的、腳步輕緩、忘記時間、意識離開與歸來是我的狀態。仿佛那都市的喧囂在這里早已煙消云散，這種環境已然勾起了渴望喚起藏在童年遺忘面紗后的景象和強烈的情感。那埋藏在悠遠歲月和記憶深處中的童年場景仿佛在這一刻產生了深刻的共鳴，似曾相識，可望而又不可及。

記得兒時和伙伴在巷子里嬉戲打鬧，你追我趕，天真的笑聲一直回蕩；記得爸媽喊自己回家吃飯，坐在那舊桌上，對著將熟的飯菜垂涎欲滴；記得夏夜，夜空下涼床上的乘涼，那時繁星滿天……意識回歸，那一切場景早已隨風飄散，不留下任何痕跡，只剩下此時空蕩的巷子和一顆沉寂的心臟。

不知道轉了多少圈，走了多長的路，最終我還是找到了出口，走出了迷宮，但卻沒有到達終點之后的欣喜，出口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我望著來往的人群，穿行的車輛，不知所措，悵然若失...

五、山林小徑

這一片山林中，鐘靈玉石，奇峰俊秀。自然環繞在天地之間，天然、原始，遠離塵世。

一條公路環繞盤旋到不高的山腰，道路不斷曲折延伸，向上而望，蒼郁的樹林拔地而起，遮天蔽日，有些虬曲粗壯的根莖外露，樹木隱藏著年輪，卻隱藏不了滄桑的生命。

正值仲春時節，各種不知名的野花鋪滿道路兩旁，給這道路添上異彩，草兒正旺盛地生長，交織成厚綠的毛毯，鳥兒的歌聲傳遍寂靜林子，空曠、幽遠，又像是在述說某種古老的誓言。

公路盡頭是一個石梯，兩旁是竹林，每一個臺階大約有一個肩膀寬，稠密的竹子如利箭一般直插在土壤中，帶著葉子的竹尖直往上竄，渴望更多的雨露和陽光，這一片深綠寂靜幾乎令人窒息。

沿著石梯拾階而上，需小心翼翼，因為有些石階染上了青苔，并且狹窄陡峭，稍有不慎就會滑倒，這當然是比不了泰山上的石梯寬大結實，行路也不如泰山上的挑山工那樣步伐沉穩。

也許是因為這山丘并不算高的緣故，很快就能登頂，那里是一片亂石鋪地，雜草叢生，站在上面十分硌腳，還能看見野炊的痕跡，幸運的話可以看見焦木上還冒著絲絲煙子。

凌絕頂的第一件事就是極目遠眺，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個水庫，再向遠處便可見城市的施工地，還能聽見鋼筋水泥歷經某種碰撞導致的巨大聲響，城市的身軀正在向這一片土地延伸，這荒蕪的地方或許將被人類的現代繁榮所侵蝕。

下山選擇了另一邊的道路，這路沒有石階，由細碎的石子雜草鋪墊而成，這原本不是一條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此時需要更加謹慎，走上坡路不僅抬著頭，而且承擔著身體的重量，步子更穩，走下坡路卻恰恰相反，不僅需要注意腳下，而且要防范身體向下的慣性，身體需要注意左右搖晃。我想，一個優秀的登山者不僅要懂得如何上山，而且要重視如何下山，就如同一個人的一生，在到達了人生巔峰之后，同樣需要懂得如何從巔峰慢慢走向低緩的地區，這同樣也是一個得而復失的過程。

很快來到盤山公路上，腳掌也輕松了不少，這是一個岔路口，分別通往三個方向。這是一個難題——選擇。走上了不同的路也意味著看見不同的風景，也許有的人選擇困難，遲遲難以邁出步子，不知那一條路上的景色最好；有的人貪大求全，一條路走完再轉回來走另外的路，企圖將所有景色看個遍。前一種人沒有主見，患得患失，最后只能墮入迷霧；后一種人貪婪虛妄，自作聰明，行色匆匆，耗費時間體力。

我選擇跟隨心的方向，向四周掃視，哪一個方向能打動我，我絕不停下步伐，猶豫不決。生命是有限的，選擇是艱難的，很多抉擇一輩子只能有一次，來到這個岔路口，我既不委屈求全，也不優柔寡斷，即使其中充滿后悔與不甘，但畢竟沒人能預測將來路上的景色。

沒能欣賞到另一座更高山頂上的雄偉奇觀，也沒能享受到那個水庫旁的湖光山色。我只能到了這個幽靜的村莊，這里離那一片施工地不遠，但如世外桃源一般，雞犬相聞，黃發垂髫。有一群騎行者全副武裝，來到了這兒，口渴難耐，便停下來買了一碗熱騰騰的豆花兒，老人將豆花兒給他們遞過來，臉上樂呵呵的，小孩們看稀奇似的，一邊嬉鬧，一邊摸著那一輛輛自行車，這次的停歇讓騎行者們的疲勞隨風而散，他們談笑成一片，好不和諧。沒有了景色的美，但有人的美，真是萬幸！

不管這山林中的路通向何方，未知、恐懼、迷茫、興奮，但是要行的路，何懼，何憂？

六、清明雨祭

入夜，窗外的燈火還未完全熄滅，未關的窗戶邊，風吹著窗簾四處擺動，殘余的亮光時隱時現。來自深沉天空的閃電，悄悄蹭過窗臺，隆隆的雷聲是它腳步的聲音，猶如一個光的巨人，腳步砸在了大地之上，沉悶有力，撼天動地。

急促的雨點，肆虐的風聲，震耳的雷鳴，令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此時我一個人在學校，孤獨的入眠，這清明的雨，開始慢慢潛入記憶深處，潛入一個個妄欲斷魂的時節。

那年今日，我想我撐著一把巨大的黑傘，穿著黑色的長筒雨鞋，踩在泥濘的田埂之上，身子的重心不穩，很容易摔倒，因此腳步緩慢。手提著碩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裝著紙錢，鞭炮以及檀香。

此時無風，烏云遮天蔽日，大地猶如套上了一層灰色的蚊帳，令人透不過氣來。這田埂小路一直延伸到煙雨迷蒙的遠方，延伸到莊嚴肅穆的墓地，延伸到天堂或者地獄，或許這是靈魂們到人間度假的一天，讓他們探探親，取取錢，積攢一點親人捎來的財富。

我不知道這樣會充滿多少奇妙的幻想，這雨凝聚著淡淡的哀愁，冰涼中帶有些靈氣，落在嘴角的雨珠嘗起來有些咸和苦，似乎混含著淚水，是故去的靈魂？現在的人們？還是來自天堂？如果上帝有憐憫和淚水，我想大概就是如此吧。

寂靜的墓地，石碑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生卒年月、姓名、遺照已經辨別不了，唯有土堆上的雜草依然茂盛，在春雨的滋潤下，正蔥郁地生長，記得上一次來，已經將雜草燒盡，添上的新土早已和墳堆融為一體，還能看見鞭炮碎屑殘留在溝壑中的土壤里。

雨依舊在下，減小了很多，天空開始明亮起來，我扒開石碑前的雜草，露出一塊比較干燥的地方，并用黑傘遮擋住雨水，潮濕的空氣中紙錢不易點燃，終于有了絲絲青煙，接著是淡淡火苗，火焰碰著濕的的雜草，發出絲溜溜的響聲，那是觸及靈魂的疼痛嗎？

點了檀香，放了鞭炮，聲音落滿孤寂的墳地，也許這樣的聲音，在一年中實在太少，也許是怕擾亂了這些遺骸的清夢，他們沉睡著、孤寂著，直到永遠。活著的時候沒有永遠，因為還有終點，可死亡之后呢？這是永遠的謎題。

作揖是一項少不了的儀式，在這其中要說叨幾句，據說能與讓睡著的亡靈聽見，祈求平安與財富。這只是一個在自言自語的美好愿望罷了。對于去世的時候年齡不大的人，我會在墳頭撒一點酒，權當做一點敬意。

最后，我在離這里不遠的大榕樹旁，用鏟子挖上一抔新土，添置在墳頭，不知添置了多少次，那土堆已經高高隆起，更有氣勢，鏟除一部分雜草，清掃一下，上墳的事兒就差不多了。

清明前來掃墓上墳的人，沒有人會哭得厲害，即使是剛去世不久的人。

人人心知肚明，死就是死了，活著還得活著，生活還得繼續。我可能有點天生的多愁善感以及懷舊情緒，見到如此的場面，總是滿腹哀愁，或許想起了童年里的親人，那時候，有他們在，有那些溫暖。

這是人的終點站，無論活著的時候是怎么樣，但在這里，永遠只能是這一種姿態。只愿活著的人好好珍惜，愿故去的人靜靜安息！

雨已停，留下一地漆黑的渣滓和鞭炮碎屑。下一次，若我心緒雜亂、感到生活艱難，焦慮不安時，我仍然會來到這里，與親人的靈魂交談，平息焦躁的心靈。

天空放晴，榕樹的葉子在飄舞，我望著遼闊的田野，心胸漸漸開朗，天地之間，春天安撫著故去的亡魂，安撫著前來祭奠的人們。

深夜中的雨仍在繼續，愿這雨能傳遞我的信息，帶著它，告訴遠方的親人！

六、親愛的，你說明天要走

太陽匆匆墜入大地，月色慌張從地面升起，燦爛的煙火從河的對岸亮起，很快沉寂。你下坡時的腳步穿過草叢，驚起蟋蟀的叫聲。

田壟上還殘留著你未干的腳印，風吹過的簌簌葉子為你吹起離別的曲調，小貓還趴在慵懶的墻腳，除了食物就沒有什么能引起它的注意。

黃昏還在，依然金色透亮，遠處天空那一片被點燃的詩意，正燃燒著你的胸膛，云彩被做成各種形狀，其中，車和船的樣子明顯。

正午的陽光耀眼卻不炎熱，強大的光明如強大的靈魂，讓你疲憊的身軀重新煥發生機。你終于不因身后這間破舊的屋子而感物傷懷。

你坐在一桌菜前，看著親人懇切的神情，拿起筷子，卻遲遲沒有狼吞虎咽的沖動；你喜歡坐在小板凳上弓著腰，然后撐著滾圓的腦袋對著天空發呆。

你想擁有千里眼般的能力，想望穿那湛藍的背后，看看究竟是否住著你的逝去的親人。

你在清晨時昏睡了許久，在深夜中輾轉難眠，你還是忍不住說出那句話：我要走了！

你默默收拾著行李，直到把箱子塞成一個沉重的物體，在完成時還松了口氣，勉強笑著自語：終于收拾好了，東西好多。

那天，小貓終于懂了，它圍著你的小腿打轉，肚子咕咕的，喉嚨里響起嗚咽的聲音，它潔白的鼻子和嘴巴染了煤灰，可憐兮兮的。

你出了村口，沿著泥濘的道路，你怕箱子在未干的泥巴路上會變臟，只好提著它。一步步向前邁進，路上的石子讓穿著薄鞋底的你疼痛難耐。

你似乎因為路途的疼痛和勞累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便撿起石子打在正吃草的水牛身上，被打亂寧靜的水牛眼神中滿是惶恐，你卻自認有趣。

一路上很寂靜，你卻說有很多人給你送別，晨曦給你做伴，花草為你歡舞，白樺林為你站成保衛的戰士，飛鳥為你結成送別的隊伍。

你來到車站，上了車，在霧霜凝結的車窗上寫下“告別”，終于決定說聲：再見

你又將踏入鋼鐵般的領地，繼續機械似的生活，你無可抱怨，沒有悔恨。

親愛的，你說明天要走。我說我永遠在這里等你，等你重歸的那一天。

七、鳥鳴谷

芳谷幽深深幾許，鳥聲絕耳幾回聞，潺潺溪水剪不斷，竹筏曾靠幾次岸？

這里距離城區幾十公里之外，山峰并不顯高，兩峰之間，有一條狹長的山谷，還有一條小河橫貫其中，空谷曾聽鳥鳴，凄聲動人肺腑，每到三月，便會聽到咕咕的聲音響徹山谷，因此得名：“鳥鳴谷”。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鳥鳴谷，從最近城區趕往此地，已有大半日。早晨出發，行車幾十公里，此時已是黃昏。正值三月，寒氣未散，霞紅的太陽從兩峰之間沉沒，漸散的余光透過蒼郁的樹木折射，已斑駁淋漓。

在通往山谷的途中有一條狹窄的石階，僅容一人通過，石階的兩旁是蒼翠茂盛的竹林，沐浴著早春的雨露正旺盛的生長，竹葉在暮光中鍍上金色。我拾階而上，下了小坡，便進了鳥鳴谷。

整條山谷一眼望去，曲線在那盡頭匯聚成模糊的點。天色已晚，黑夜開始籠罩山谷，那泛藍的夜空格外清澈，星空滿天，那城中未有的景象，令人如癡如醉。我找到一塊平坦的草地，搭起帳篷。

我躺在草地上，那柔軟毛絨的草，讓后背極為舒展，一下疲勞感全無。當你置身于這一片星空之下，頓時覺得人的渺小，那流動的星云，仿佛帶走了歲月，那從遙遠的宇宙中流浪而來的光亮，在到達大地后轉瞬即逝。在漫長年月的漂流后，竟然在此處消亡，漫長的等待換來的難道只是最后的消亡嗎？

那早春的晚風，沁入山巒；那夜晚的蟲鳴和蛙叫，構成生命的樂曲；那回蕩空谷的溪聲，是連綿不絕的歲月。我看見小河對岸亮起了點點漁火，想必是捕魚的人們仍在辛苦地勞作。

夜深了，鳥鳴谷沉浸在這斑斕的星空之下……

早春清晨的雨露已經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那含苞待放的花蕾正吸收著它，欲將其轉化為力量，開始迎接神圣綻放的那一刻。鳥兒正歡快的編制著巢兒，即將誕下小小的生命。暖陽總是那樣美好，讓山谷沐浴在這片和諧之中。

我看見劃著竹筏的漁夫，撒開一片網；我看見背著薪柴的樵夫，正匆匆的趕往山上，我看見了背著書包的孩童，洗衣服的婦女，我看見在鳥鳴谷盡頭的村莊，升起一絲青煙……

卻唯獨沒能等到那一聲凄美的鳥鳴。

傳說中有一只鳥，它一生只唱一次，那聲音比世上一切生靈的歌聲都要優美動聽，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開始，它就尋找荊棘，直到如愿以償，才歇息下來，然后它把身體扎進最長最尖的荊棘里，在蠻荒的枝條之間放開了歌喉，它在奄奄一息的的時刻，超越了自身的痛苦，那歌聲使云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這是一曲無比美好的歌，曲終而命竭，然而整個世界都在靜靜聆聽著，上帝也在蒼穹中微笑。

因為有了這一個傳說，我才莫名而來，可這畢竟是傳說，那些傳言未必可信。我有些遺憾，奈何景色如此美好，我也無心欣賞。忽然，一群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它們向密林深處鉆去，我開始追尋著它們的蹤跡。它們停下時我已經氣喘吁吁，衣服幾乎被樹枝撕破。

我在離鳥群不遠的亂石堆中俯下身來，眼前的一幕令我驚訝，我屏息靜氣。它們紛紛鉆進那一棵全身長滿藤條荊棘樹中，越鉆越深，藤條和荊棘仿佛在收攏，我感受到了那荊棘伸出了長刺，刺進羽毛，刺進那弱小的身軀。

這時一陣凄美的鳥鳴聲開始響起，咕咕聲響徹山谷，回音不斷……我從未聽過來自自然那樣純粹的聲音，這樣的聲音比飛鷹獵食的聲音更尖銳，比啼血的杜鵑更凄傷。仿佛是在哀嚎，又好像正在歡快的舞蹈，還像壯士視死如歸的豪言壯語。我還聽出了好多種感受，不由得百感交集。

不知何時，這樣的聲音落下帷幕，戛然而止，我已滿臉被淚浸濕，而那種聲音仍然回蕩在耳旁，久久不息。我走進那一顆帶有荊棘的樹，那一群鳥兒早已沒了動靜，我想那是它們最后的歸宿吧，用盡一生的尋找和等待，只愿在這美好的時間和地點，在最痛苦的狀態下，綻放最輝煌的生命，它們如同經歷了漫長歲月來到大地上的光亮，在最后的一刻閃爍著絢麗的光芒。我明白了，因為最美好的東西只能是用深痛巨創來換取的。

我出了鳥鳴谷，又看見了一群群鳥兒飛了進去。

八、從明天起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在春天萬物復蘇的時節里，與春風相伴，與時光相依，我愿早早醒來，坐在窗前，聆聽鳥兒歡樂的歌唱，訴說心中愉悅的聲音。我愿融入美麗的大自然中，享受那純粹與自然的氣息，忘卻煩憂與焦慮。

從明天起，做一個自信朝氣的人，主動與厄運搏斗，不抱怨生活的艱難，不沮喪命運的不公，我愿站立在清晨的陽光下，汲取新鮮的空氣，內心涌動一股蓬勃的朝氣，以充沛的力量面對新的一天。

從明天起，做一個勇敢樂觀的人，拋卻懦弱猶豫、消極悲觀，我愿用一雙充滿不同色彩的眼睛重新審視世界，發現生活的美好，并勇敢行走在充滿荊棘泥濘的道路上，不遲疑怯步，不戰戰兢兢。

從明天起，與身邊的親人、朋友保持通訊，我愿將我的心聲，將我的改變與他們分享，分享我快樂的快樂，訴說我悲傷的悲傷，從此，不再將心事獨自埋藏。我親愛的家人朋友，請熱烈的為我歡呼，請和我一起迎接這個美好明天的到來。

明天，愿清風拂過山巒，撫摸貧瘠的溝壑，給那些山中的人們帶來希望；愿陽光透過陰霾的城市，洗凈污濁的大氣，城市的環境日益改善；愿人們的臉上少一分焦慮憂愁，多一分輕松愉悅。

明天，我愿將我的祝福帶給這個世界，我愿意默默地禱告，祈福，我希望人人的心中圣潔而充滿陽光。

此時，我正讀著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愿自己也能有那樣的房子，面朝遼闊的大海，傾聽她的波瀾壯闊，感受她的雄奇浩瀚，在春暖花開的時節里，拾起海灘上的貝螺和鮮花，在沉醉的海風中，奔跑在綿軟的沙粒上。

此時，我正在書桌前靜靜沉思，我似乎聽見窗外的夜鶯在枝頭上歡樂地歌唱；我似乎看見路燈下的情侶正幸福地相依；我似乎漫步在綿綿的春雨下，感受雨珠從皮膚間淌過。

我把太多懊悔留給了昨天，把太多的匆匆留在了今天，將太多的祝福送給明天，愿過去的昨天永遠逝去，不再遺憾；愿現在的今天不再倉促，好好珍惜；愿將來的明天鮮花滿地、陽光充溢。我將好好地期待明天，勇敢地活在當前。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我只愿面朝大海，等待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