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與女友領證當天,我成為了殺人犯
- 零貝
- 2315字
- 2023-08-30 12:18:17
6
3月14日,多么熟悉的日子。
我與于瑤領證,也是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白色情人節里。
現在是上午8點,距離我與小雨的幸福生活,還有一個小時。
那碗人肉湯把我惡心的不行,加上我本身心煩意亂,從出門到民政局這短短的半小時路程我吐了好幾次。
我疲憊地坐在大廳里,看著來往夫妻幸福的笑容發呆。
曾幾何時,我和于瑤也是擁有這樣天真的快樂,我們約定好做彼此永遠的戀人。
可是因為錢啊,沒有錢,約定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承諾,看得到卻摸不到。
可如今,我有了錢,有了權,為什么又離約定越來越遠呢?
我的思緒太雜亂,以至于門口發生巨大的騷動我都沒有察覺,直到人們陸陸續續地聚集在我面前。
我疑惑地抬起頭,是小雨——但并不是我認知中的小雨。
此刻的她滿面淚痕、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肌膚充斥著淤青和傷痕。
她窩在一個女警察的懷里,黝黑的眼睛恐懼地看著我,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野獸。
“……發生什么事了?”我不知所措地站起身,伸手想去觸碰她,“小雨?”
“?。 ?
可是,小雨忽然失聲尖叫,身旁的兩個警察眼疾手快地把我摁在了地上。
我憤怒地掙扎著,大喊大叫:“放開我!出什么事了?小雨!趙小雨——”
“老實點!”一個警察沉聲命令,將我的手從背后銬住,“段北星,有人指控你非法拘禁趙氏集團五名員工,意圖謀殺你的妻子!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非法拘禁?謀殺?綁架?
我望向趙小雨,她用一個受到威脅的受害者的目光看著我,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這不可能!我劇烈地掙扎著:“不可能!不是我!我沒有犯罪!不是我殺了于瑤!是她殺的!是她!是趙小雨殺的!是她——”
“她殺誰了?”
這個聲音一出現,我整個人如遭雷劈,愣愣地看著已經死去的于瑤撥開人群,緩慢堅定地走到趙小雨身邊。
于瑤指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出軌,我不同意離婚,他就要殺我,我有視頻為證。”
而之前在于瑤的錄音筆里死去的我的情人,也都一一復活站了出來,控告我依靠她們上位,被她們發現后惱羞成怒,將她們非法囚禁了起來。
最后是趙小雨——她露出身上的傷痕,哭訴道:
“他騙我說他愛我,可是被我發現他其實只是利用我接近公司總經理的位置,我要分手,他就打我,還逼我來和他結婚!”
我祈求地搖著頭,試圖激發她對我的心軟,可她的眼里只剩下對一個殺人犯的驚慌和恐懼。
我終于什么都不剩了。
7
我叫于瑤,是段北星的妻子。趙小雨是趙氏集團董事長最寶貝的女兒,也是我十七年的好閨蜜。
我的家庭不太好,小雨從小很照顧我。長大后,她父母做生意發了財去了大城市,我留在家鄉讀書。盡管聯系不多,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關心著對方。
但小雨走后,我還是失去了陪伴的人。這時候,段北星出現了。
他知書達禮,幽默風趣,和他在一起后我們都變得越來越好。
我以為他會是我一生的愛人,可是我們都太天真了。結婚以后,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蜂擁而至,我們每天為了攢下一塊錢兩塊錢吵得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快攢夠了房子首付,我的父母又接連住院,只好先拿去看病。可是錢不夠,我只能去借,盡管填上了醫藥費,我依舊沒能留住我的父母。
我那段時間壓力倍增,心情極差,只好辭去了公司的工作。
我本想和他好好聊一聊未來的生活,可他卻嫌棄我不掙錢,每天都罵我是個累贅。后來,他回家越來越晚,偶爾回來也是酒氣熏天。我知道,他出軌了。
我試著和他談一談,最后都會變成意義不明的爭吵。
有一次,他斷了家里的水電,那一整個星期我都惶恐不安。
可也是那一個星期,我在房間里找到了我父母住院時他從存折里提錢的記錄,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給我父母治病,甚至把我的錢也拿走了!
而后,我開始策劃我的復仇。
我知道段北星在公司里靠女人上位,而他去的公司剛好是小雨父母的分公司。
于是我聯系了小雨,她很自責沒有幫上我父母的忙,并愿意幫助我懲治渣男。
第一步,小雨以他父親的名義開除了段北星所有的情人,而后小雨成為他的上司,勾引他利用她,并錄下了他對那些情人的利用和厭惡。
第二步,我約出那些情人,將錄音給她們聽,并讓她們與我做了一場被殺的戲。
第三步,小雨要向段北星提出和我離婚,我拿出錄音威脅他,引起他對我的仇視。
第四步,小雨作勢不理他,讓他急迫,并順勢提出可以殺掉我以獲得自由。
第五步,我和小雨要把殺我的戲份做好,讓他相信我被殺死,并且被分尸吃掉了。
當然,他喝的人肉湯,只是一些豬肉豬血和橡膠眼球。
最后的結尾,我定在了我們當初結婚的日子。
當我推開人群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我知道,我的痛苦終于落幕了。
被警察壓上車之前,他回頭望了我一眼,那其中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我讀不懂。就像我們之間,從原本的平平淡淡,到如今的心機深沉。
這一次,我贏了。
我們的證據做的充足,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辯解。最終,他被判了七年。
小雨繼承了她父母的公司,成為了董事長。那五個女人向我表示歉意,離開了這里。
而我拋下一切,拿著法院判下來的錢出去旅游散心。
五年來,我看遍了山川原野,也看遍了世間的貧窮和苦痛,我的心漸漸成長起來。
回來后,我偶然得知他在監獄中精神失常,被轉入了當地的精神病院。
我梳妝打扮,拿著一束黃玫瑰,在一個風和日麗的3月14日,輕輕地推開他的房門——
他坐在病床上,呆滯地凝視著窗外,夕陽在他身上披了一層模糊的濾鏡,就仿佛我們當初的相遇,被美化得那樣不真實。
我把花放在他的手上,隨后靠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我是否想要原諒他,但是,我想放過我自己了。
我總要去向新的生活,我總要接納新的愛人——
他是我在旅途中認識的男士,待我極好,對我真誠,我希望能與他一起,重新開始我的幸福。
“咔噠——”
房門再次被輕輕打開,他迎著光走進來,走到我身邊,微笑著向我伸出手。
我起身,堅定地撲進他溫暖的懷抱中。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身后,段北星神色清明,直勾勾地看著我們。
而我的愛人與他相視一笑,眼中盡是復雜的心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