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請來的?”一旁,潼飛小聲問了句。
“啊,我不知道啊,他們不是說了,都是不請自來的嗎?”
柳海也是大感納悶,這些大神,他素日請都請不來,如今這是怎么了?
“……柳兄,你可真是……”
潼飛沉默了片刻,忽地臉上洋溢笑容,上前融入小圈內,開門見山問道:“不知諸位因何聯袂而來?”
“哈哈哈,潼師弟,你就別裝好人了!”
岳山哈哈一笑,如同蒲扇的大手重重拍在潼飛肩膀,打趣道:
“那沈清秋原名沈天河,乃是白榜排行六十一的筑基天驕,你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魔道黑榜了嗎?”
白榜、黑榜?
潼飛心中一驚,連忙又問。
在岳山的介紹下,得知這黑榜乃是魔道懸賞正派弟子的懸賞榜,分為天地人三榜,對應元嬰、金丹、筑基三個境界,每個榜單錄入百人。
至于白榜么,則是正派弟子對應懸賞那些兇惡魔門弟子的榜單。
“沈清秋的血親兄長沈萬河乃是地榜八十六,如果不是他出聲要追殺你,我們還不知道沈天河原來被你所斬殺?!?
“傳聞,這沈天河魔音造詣極深,而一手魔神柱更是使得出神入化,煉化萬千煞魂,同階之內無人可匹?!?
“現黑榜排名七十七的潼師弟,你太低調啦!”岳山笑呵呵望著潼飛,但眼底卻涌出熾熱的戰意。
因為岳山,是黑榜排名七十八,成名許久,卻無巧不巧地比潼飛低上一名。
但凡多隔幾名,哪怕低上二十名,岳山心里都不會這么膈應,但這一名太難受了,如鯁在喉,半夜睡都睡不著,這才是他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來的真正原因。
原來如此,只是沈清秋帶來的變化?
潼飛心中頓松口氣,他還以為這些人受氣運牽引,心血來潮而來。
手中納戒一閃,將十二根被削尖的柱子拿了出來,引得現場一陣騷動。
“咦?潼師弟,這魔神柱的萬千煞魂呢?”
“唉!岳師兄莫要多言?!变w唏噓長嘆,虛掩著臉,悲憫道:“都是些可憐人,一一超度了?!?
“哈哈哈,潼師弟你又裝起來了。”
岳山擠眉弄眼,笑道:“超度這萬千煞魂可不是什么輕而易舉的小事,少則一月,多則三月,你這夜夜笙歌的羨煞旁人,怎么可能有那等閑心?”
岳山此言一出,其余人看向潼飛的眼神又微妙了起來。
是啊。
九十九州地可是存在真正的冥府輪回的,對于來世、轉生的概念十分普遍,如果這萬千煞魂沒有得到超度,那么去哪里了?
‘該死,這濃眉大眼的家伙廢話忒多,已有取死之道??!’
潼飛臉色發黑,連忙解釋道:“當日我與那沈天河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斗法激烈無比,鏖戰三天三夜戰至癲狂,天崩地裂長河干流之下,煞魂更是百不存一,遠沒有岳師兄說的萬千煞魂,只有些許零星陰魂罷了?!?
“原來如此,潼師弟愿意與這等魔頭拼死死斗,果然仁義。”柳青青點頭,為此事定性。
眾人見她發聲,也就無人再出聲質疑了。
煞魂去向不重要。
真最重要的是,唯有強者死斗,才可能真正斬殺另一名天驕。
而這潼飛,是貨真價實的強者。
“咯咯咯~~潼師兄要是仁義,不妨讓我們看看你這西廂房內,藏了個什么東西?”
驀地,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銀鈴嬌笑,重重疊疊,如空谷傳響。
卻見,一位輕衣羽裳的紅粉曼妙佳人立在西廂房之上,白發如雪,大片的滑膩肌膚在輕紗下若隱若現,嬌顏美艷、身段妖嬈,一雙狹長媚眼如絲,粉嫩香舌微微一舔唇角,勾起在場男子心底的火熱。
西廂房!
聞言,初到此地的各路首席天驕紛紛神念一探。
然而,所有人都觸碰到了層層疊疊的陣法禁制,不由當下一愣,再度紛紛轉頭望向潼飛。
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西廂房,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隱秘?
“……”
——這就是氣運之子的萬有引力么?
千防萬防,事情總能從各個角度纏了上來?
沉默,無形的壓力蔓延,風兒沙沙作響。
四周之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紛紛屏息,望著潼飛和西廂房。
潼飛瞇起眼,打量著這位狐媚子一般的妖嬈女子,心中殺機一閃而逝,平靜道:
“西廂房內居住著舍妹……她性子膽小,自幼歷經磨難,不喜與外人相見,倒是這位仙子,該如何稱呼?”
锃!
說著,潼飛拔出長劍,自顧自擦拭著。
而身上血劍劍意彌漫,彰顯著他對西廂房的態度,氣機更是牢牢鎖定了屋檐上的狐媚女子。
如今是不請自連的客人無禮,他作為主人占據大義,只要她敢強行闖入,潼飛便會出劍。
底線,不可觸碰!
一時間,眾人莫名對這個神秘的西廂房留意更甚,只是礙于潼飛的態度,壓下了好奇。
“原來是這般傷情事,倒是小女子唐突了?!?
西廂房檐上,那嫵媚女子顰蹙一瞬,裝作若無其事飄然而下,柔聲寬慰道:“潼師兄莫要動怒,小女子顏玥,聽說虹青峰來了位黑榜天驕,特來見見真人風采呢~”
一縷香風撲面,與草原上的青青芳香一塊,悄然鉆入潼飛鼻尖。
她仙姿飄飄而下,溫如水般攬過潼飛手臂,柔若無骨的手輕輕一按,緩緩讓長劍歸鞘,化解了干戈氣,櫻唇微啟,吐氣如蘭道:
“而今看來,真人風采更盛傳聞,小女子可是期盼和潼師兄,好好~深入交流一番呢~”
最后幾字,她貼著潼飛耳邊,些許溫熱氣流打在耳廓,悄聲俏語。
遠處,一名弟子看著這親昵一幕,神色大變,連忙火急火燎的離開現場,趕往主峰稟報這可怕的關系。
……
虹青峰主峰,顧長宇洞府。
“三師兄三師兄!三師兄不好啦!顏玥師姐親昵的抱著潼飛的手臂,他們——他們抱在一塊啦!”
砰!
顧長宇摔門而出,神色一喜,連忙問道:“顏師妹出關了?”
緊接著,他一巴掌打在那弟子臉上,面紅耳赤,怒斥道:“顏師妹何等清純出塵、潔身自好,豈容你這小人在這肆意饒舌?她,一定是別有深意!”
“是是是,三師兄教訓的是!”那弟子捂著臉委屈點頭。
“以后不許誹謗顏師妹!”
顧長宇臉色稍緩,連忙又追問具體情況。
片刻后,他臉色陰晴不定,得知顏師妹竟然赴了那養馬的宴會,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不久前,他才剛剛放完狠話撕碎了請帖啊!
“不管了,為了顏師妹,難道我連些許自尊都放不下嗎?我所謂的堅定,竟是如此可笑?”
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猶豫不決?
連這都要顧忌,他憑什么給顏師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