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傀?”
聽到瞎子的說法,吳免和胖子差不多同時驚疑了一聲,胖子好奇的問,
“什么是人傀?我只聽說過傀,是一種喜歡借人陽氣還魂的幽靈,人傀難道是他親戚?”
吳免也是第一次聽說人傀這個詞,但知道肯定不會是誰的親戚,就扒了胖子一下,讓他閉嘴,瞎子卻是臉上露出一絲凝重,趕緊解釋道,
“人傀這東西,嘖,它怎么說呢,我聽老一輩人講,它原本是一種拿活人澆灌陶土而做成的人俑,這樣做出來的人俑,表情和動作都栩栩如生,而且由于陶土密封性的阻隔,里頭的那個人,他的靈魂也會永遠被困在里面,無法逃脫,久而久之這人俑也就成了邪祟,變成了咱們現(xiàn)在俗稱的人傀!”
“或許是肉體和靈魂一直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陶土之內(nèi),所以人俑最大的一個特性就是怕光,有光的地方,他們就不敢現(xiàn)身!”
“老夫也是剛才聽了胖爺說的,才聯(lián)想到了這上面,再加上胖爺說的觸感與那些俑類頗為相似,所以老夫才推測,咱之前遇見的,八成就是人傀!”
瞎子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jù),吳免也聽的十分認真,聽完之后又不免有些感慨,以前他在去西安看秦始皇兵馬俑的時候,就聽同行的伙計說過,說兵馬俑里頭很可能是真正的人,是用活人做成的俑,當(dāng)時吳免還十分不信,認為這只是一些以訛傳訛,沒有任何真憑實據(jù)的謠言。
可是時至今日,竟然讓自己真的遇上了這東西,雖然僅憑這一點,仍不足以證明所有的人俑都是活人澆灌的,但起碼也能說明,古時候的統(tǒng)治者在制作人俑的過程中,的確是采用過這種殘忍血腥的辦法!
胖子聽完之后,卻在一旁罵道,
“這么說來,這人傀其實也是受害者,是被墓主人給活生生殘害的,那既然如此,他該幫著咱們一起對付墓主人才是啊,娘的西匹抓老子干嘛!”
吳免聞言一陣無語,心說你跟這種異類談立場,那還不如去跟大粽子講感情呢,況且,之前你不還拜了那墓主人的畫像,感謝他送了你份見面禮嗎,說不定那人傀就因此把你給當(dāng)成墓主人的干兒子了,不抓你抓誰啊!
當(dāng)然,這些想法也只是吳免隨便亂想的,并沒有任何依據(jù),也就沒說出來膈應(yīng)胖子,三人又在原地修整了片刻,便決定繼續(xù)出發(fā)。
身旁的那條通道就不用下去查看了,胖子說最底下是封死的,哪都不通,想必是當(dāng)年用來排水的排水管道,這倒是很有理論性的猜測,于是三人也就沒再耽擱時間,繼續(xù)沿著甬道向前走。
這一次,只用了短短幾分鐘時間,就終于走到了甬道的盡頭,前方的空間豁然變大,就跟之前從墓道進入主墓時候一樣,形狀有點像是一個倒葫蘆,甬道就是葫蘆嘴,而前方碩大的空間,則是葫蘆肚!
三人趕緊爬了過去,半蹲著前進那么長時間,腰都快累斷了,忽然老腰得到解放,真是又酸又舒坦,為了防止那人傀就躲在這邊打伏擊,胖子這回沒再用低亮度的熒光棒,而是掏出信號槍,對著斜上方就開了一槍。
照明彈在空中綻放,耀眼的白芒瞬間將整個碩大的空間都照的雪亮,如同白晝降臨,等到光線收斂,吳免這才抬頭去看,照明彈由于有吊傘系統(tǒng),不會一下子就落地上,所以上方也依舊保持明亮,只見眼前的空間,竟然是由大型磚石修建出的一座十分氣派的主殿,墓頂采用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西漢特色的十字型穹隆墓頂,這樣的結(jié)構(gòu)具有極強的穩(wěn)固性,所以通常不會出現(xiàn)塌方情況,但同樣的有得必有失,穩(wěn)固性增加的同時,工程量也就變得十分巨大,所以十字型穹墓頂在后世并沒有延續(xù)下去,而是又演變成了最常見的拱劵式,就像是一張卡紙你把它兩頭輕輕用力形成的形狀類似。
順著照明彈下落的軌跡繼續(xù)往下看,大殿里面的結(jié)構(gòu)也是十分清晰,三人面對著的正前方是一座塔樓狀的朱色門闕,門闕往后,則是一處專門的車馬坑,再往后就看不見了,因為被擋住了視線。
瞎子一直在側(cè)耳聆聽,直到照明彈落下,也沒聽見任何響聲,這說明那人傀應(yīng)該是不在這里,否則的話,依照它的特性,肯定會橫沖直撞的逃竄,難免產(chǎn)生聲響。
于是三人就大膽的往大殿里面走,穿過門闕先來到那車馬坑的位置,從東周開始實行完整的禮制起,對于車駕這方面也就有了一套規(guī)則,無論生前還是死后,從來都是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這位墓中的楚王,按照地位來講等同于諸侯,所以車馬坑里馬匹的數(shù)量也對得上,正好是橫向五匹戰(zhàn)馬,后面拉著一駕馬車,只是不知為何,那馬匹的個頭建的特別小,跟馬車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有點小馬拉大車的意思,用胖子的說法,這就好像是呂布騎了個腳蹬三輪上陣殺敵,十分滑稽可笑。
吳免也覺得奇怪,想不通為什么是這么個造型,不過緊接著他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經(jīng)過一番仔細辨認,發(fā)現(xiàn)這五匹戰(zhàn)馬,好像根本就不是戰(zhàn)馬,以為是耳朵的位置,竟然是一對豎著的雙角,彎彎的帶尖,有點像是羊角。
這一幕讓吳免又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側(cè)室所看到的那副壁畫,當(dāng)時壁畫上那位腰掛符印的將軍,所率領(lǐng)的士兵,也個個都是頭上長著類似的雙角,也不知道這二者之間,到底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還是說,這種風(fēng)格,真的只是那個時期一種單純的信仰文化。
吳免正想著這些,忽然在車馬坑另一側(cè)的胖子驚叫了一聲,
“我靠,這地方怎么會有口大棺材啊!”
聽見胖子的話,吳免心中一凜,趕緊跑過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