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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救兵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馬兵都頭朱仝。朱仝身長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須髯,長一尺五寸,面如重棗,目若朗星,似關(guān)云長模樣,滿縣人都稱他做美髯公。

廟會之日,知縣讓雷橫和朱仝兩個都頭,各自帶領(lǐng)衙役到鄉(xiāng)村各處巡捕盜賊。午時已到,朱仝帶領(lǐng)衙役回城,在城門附近正好遇到知縣小舅子求救。

知縣小舅子見救兵來了,得意洋洋道:“我的救兵來了,你們幾個乖乖伏法認(rèn)罪!”

阮氏兄弟和吳用見衙役來了,臉色凝重。吳用暗道:“今天的運氣不好,原以為已經(jīng)逃出生天,沒想到又入虎口。”

朱仝聽到有人求救,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了城門口。

知縣小舅子指著阮氏三兄弟和吳用等人,說道:“朱都頭,他們四人打我,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押入大牢。”

朱仝清楚知縣小舅子的德行,肯定是他做了壞事,惹了眾怒,結(jié)果被打。但抓幾個鬧事的百姓,替知縣小舅子出口氣,可以討好知縣,何樂而不為?朱仝道:“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賊人在縣城襲擊百姓。來人,給我把他們都抓起來。”

官字兩個口,說話有兩手。轉(zhuǎn)眼之間,百姓變成賊人,潑皮變成百姓。眾衙役拔出了手里的刀,圍住了阮氏兄弟和吳用。

阮小二冷笑道:“誰是賊人,誰是百姓?難道都頭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

知縣小舅子跳起來,氣鼓鼓道:“還問什么問?當(dāng)然你們是賊人,我們是百姓。我們臉上的傷就是證據(jù)。朱都頭,快讓人把他們抓起來!等回去以后,我替你向知縣大人請功!”

朱仝揮了揮手,衙役們持刀慢慢逼近阮氏兄弟和吳用。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阮小二和阮小七先發(fā)制人,踢倒了兩個衙役。

阮小五問吳用:“教授練過武藝嗎?”

吳用尷尬地說:“我只讀過書,沒有練過武。”

阮小五道:“沒關(guān)系。既然我們兄弟把你拉入了這趟渾水,我保護你。”

眨眼之間,阮小二和阮小七已經(jīng)把周圍的衙役打趴下了,衙役們退到朱仝身后。

阮小五朝吳用說道:“怎么樣,我們兄弟厲害吧?”

朱仝道:“你們幾個倒是有幾分武藝。不如這樣,你們隨便出一個人與我比試。如果贏了,我放你們離開;如果輸了,你們幾個隨我回衙門受罰。”

阮小二道:“好,我與你一戰(zhàn)!”

阮小五道:“二哥千萬小心!”

朱仝從一個衙役手里奪過了刀,扔給了阮小二,然后說道:“我們來一場公平的比試。”

阮小二接過刀,朝朱仝砍去,朱仝持刀應(yīng)戰(zhàn)。兩把刀不斷交鋒,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碰撞聲。兩人打得非常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水滸傳》記載,梁山好漢大聚義排座次,美髯公朱仝排名十二。阮氏三雄當(dāng)中,阮小二排行最高,排位二十七名。雖說所謂的排名是綜合實力的排名,并非單單計算武力值,但總的來說,朱仝的武藝高于阮氏兄弟。梁山好漢招安后,朱仝曾對戰(zhàn)方臘陣營八驃騎第六將飛云大將軍茍正。雙方戰(zhàn)至三十合之上,朱仝一槍刺茍正下馬。而阮小二只殺了方臘陣營中排名靠后的一個江陰守將嚴(yán)勇。

朱仝和阮小二打了二十回合,漸漸支撐不住。突然,阮小二腳下一個踉蹌,朱仝的刀已經(jīng)架在阮小二的脖子上。阮小二是漁民出身,他的長處是水戰(zhàn),而朱仝是馬兵都頭,倘若他們在水上一戰(zhàn),也許阮小二有勝利的希望。衙役綁了阮小二,但阮小五緊握拳頭,還想一戰(zhàn)。

朱仝道:“俗話說,愿賭服輸。既然輸了,你們就隨我回縣衙;如若不從,我先殺了他。”

吳用道:“五哥別沖動,我們隨他一起回衙門。打架斗毆,頂多吃幾天牢飯而已。如若不從,你的二哥性命堪憂!”

阮小五和阮小七放棄了抵抗。衙役將阮氏兄弟和吳用綁了個五花大綁。

朱仝押解眾人準(zhǔn)備回城,忽然看到東溪村方向來了大批人馬。

吳用見晁蓋帶人來了,對阮小五道:“天不亡我,我們的救兵來了,晁蓋大哥來救我們了!”

阮小五道:“可是托塔天王晁蓋來了?”

吳用點頭,阮氏兄弟聽了心中大喜。

朱仝給他們潑了一瓢冷水,冷冷說道:“晁蓋來了又如何?難道諸位沒有看到,晁蓋身邊的那位是衙門的步兵都頭雷橫嗎?我們兩大都頭在此,而晁蓋只是一個小小的保正而已,量他也不敢造次!”

阮氏兄弟聽了,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頓時被朱仝的話撲滅。

不多時,東溪村的眾人來到朱仝等人面前。吳用是個心細(xì)之人,他注意到這群人當(dāng)中領(lǐng)頭的既不是雷橫,也不是晁蓋,而是一個陌生人。這個人正是皇城使王進(jìn)。

雷橫見朱仝抓了吳用,連忙問道:“朱兄為何抓人?”

朱仝道:“他們幾個光天化日之下,毆打百姓,自然要抓回去問罪!”

雷橫指著被綁的吳用道:“此人我認(rèn)識,他是東溪村的私塾先生,名叫吳用。若說他打人,我不信!”

知縣小舅子跳了出來,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說:“雷都頭,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他們幾個打了我,必須帶回衙門治罪!”

雷橫知道知縣小舅子就是個潑皮無賴,于是又問:“他們?yōu)楹未蚰悖俊?

知縣小舅子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自己設(shè)卡收費,敗壞官府的名聲。

雷橫平日里對知縣小舅子恭敬有加,但今日卻敢厲聲質(zhì)問知縣小舅子,朱仝感覺雷橫的行為有點奇怪。朱仝又看了看晁蓋身后的莊客,個個拿著棍棒,氣勢洶洶。朱仝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阮小五道:“既然你不說其中的緣故,那我來說。我是石碣村的阮小五,被綁的其他二位是我的二哥和七弟。”

王進(jìn)道:“原來是阮氏兄弟,久仰大名!你慢慢說,只要言之有理,雷都頭為你主持公道。”

當(dāng)初皇上趙籍給了王進(jìn)一份鄆城好漢的名單,名單上就有阮氏兄弟的名字。王進(jìn)沒有想到,在這里遇到了阮氏兄弟。其實,王進(jìn)更沒有想到的是,綁了阮氏兄弟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鄆城的另一個好漢朱仝。

阮小五開始細(xì)說打人的經(jīng)過。雷橫聽完,怒道:“該打!換作是我的話,也非打不可!”

知縣小舅子聽了雷橫的話,怒從心頭起。沒想到往常巴結(jié)他的雷橫,今日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和他作對,于是威脅雷橫道:“雷都頭,難道你不想穿這身官服了?小心我到知縣姐夫那里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朱仝道:“雷橫,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難道你吃錯了藥,得了失心瘋,在這里胡言亂語不成?聚眾斗毆,打輸了找大夫,打贏了吃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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