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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吳用挨打

鄆城知縣來鄆城一年有余,納了一個頗有姿色的小妾。小妾有一個潑皮弟弟,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自從知縣娶了潑皮的姐姐,潑皮搖身一變,成了知縣的小舅子。

今日正逢鄆城縣的廟會,快到午時,知縣小舅子在城門口私自設卡,向過往行人收取路費。知縣小舅子帶著八九個潑皮,攔下了行人,厚顏無恥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大人十文錢,小孩五文錢。”

許多行人懼怕潑皮的身份,秉著“民不和官斗”的原則,忍氣吞聲,留下了十文錢,平安離開。由于是廟會,城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所以知縣小舅子收入頗豐。

吳用在廟會上買了一份報,一條魚,以及筆墨紙硯等讀書用品。買好了東西,吳用準備回家,到了東門附近,見那里有人設卡收費,心里氣不過。但一打聽知道對方是知縣的潑皮小舅子,吳用不想生事,準備留下買路財,可惜摸了摸錢袋,已經身無分文。

吳用道:“幾位小哥,我的身上的錢已經買東西用完了。能否通融一下,讓我出城?”

一個潑皮惡狠狠地說道:“既然沒錢,那就留下一條魚。”

吳用賠著笑臉道:“這條魚花了我三十五文錢。要不我給你們這份報紙,報紙正好十文錢買的。”

吳用暗想,反正報紙的內容已經讀完,送出去也不心疼。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潑皮不識字。退一步講,即使潑皮識字,也不要關心國家大事,決不要報紙,只是訛錢。

知縣小舅子怒道:“窮秀才,你玩老子呢?老子不識字,你卻偏偏讓老子讀報,這不是存心揭老子的短,罵老子目不識丁。兄弟們,給我打!”

幾個潑皮一擁而上,把吳用打得鼻青臉腫。正好這一幕被晁蓋莊上的莊客看見。莊客留給潑皮們十文錢的買路財,然后回去給晁蓋報信。

晁蓋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私設路卡,還敢打人?”

雷橫道:“在鄆城縣,知縣就是王法。知縣小舅子為非作歹,一半不義之財落入了知縣的口袋。我早看不慣這種行為,但也只能忍氣吞聲。”

王進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盡然膽敢目無王法,胡作非為。本官今天就去見識一下。”

既然皇城司的人插手此事,晁蓋暗想,吳用有救了。而雷橫更是急于表現自己,朗聲道:“眾衙役聽令,跟我一起隨皇城司的大人捉拿潑皮,為民除害!”

王進帶著張文趙武,晁蓋帶著幾個莊客,雷橫帶著一幫衙役,眾人浩浩蕩蕩朝鄆城縣走去。

鄆城縣東門,幾個潑皮把吳用毒打一頓,然后綁在樹上,繼續收取買路財。吳用嘆道:“龍游溝壑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周圍人見拒不交錢的吳用被打,其他路人更是敢怒不敢言,只管交錢走路。

熱鬧的廟會上,賣完魚的阮氏三兄弟收拾好物件,準備返回石碣村。

阮小七問:“二哥,我們今天賣魚總共賣了多少錢?”

阮小二笑道:“大約賣了10貫錢。”

阮小五道:“二哥,要不我們中午在縣城的酒店吃飯?”

阮小七搖了搖頭道:“還是買幾個炊餅充饑!咱們兄弟三個,多攢點錢,以后娶個漂亮的娘子。”

阮氏三兄弟買了炊餅,一邊吃著炊餅,一邊朝城門方向走去。遠遠望去,只見城門口有幾個潑皮設卡收費。附近的樹上還綁著一個人。

阮小五道:“二哥,樹上綁著一個人。那個人我見過,他是東溪村的私塾先生,叫做吳用,剛才還買過咱們的魚。”

阮小二道:“走,過去看看什么情況?”

當阮氏三兄弟靠近城門時,聽到有個潑皮吆喝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大人十文錢,小孩五文錢。”

阮小七低聲問:“二哥,我們交錢嗎?”

阮小二道:“交他個鳥,幾個畜生也配拿老子的錢?闖過去!他們不是咱們兄弟的對手!”

阮小五道:“二哥,既然如此,不妨救下那個買咱們魚的窮秀才!”

阮小二道:“也好!”

阮小五快走幾步,來到吳用身旁,二話不說就解吳用身上的繩子。一個潑皮看見,喝道:“你干什么?”

阮小五賠笑道:“他是我朋友,他那十文買路財我替他付。”

潑皮看了吳用一眼,漫不經心道:“既然如此,放你一馬。”

潑皮說完,提著吳用的魚大搖大擺走了。

吳用喊道:“我的魚,還給……”

吳用還未說完,阮小五捂住了吳用的嘴巴,低聲道:“還要什么魚,保命要緊!”

吳用收拾好倒在一旁的筆墨紙硯,隨阮小五準備出城。吳用多次買過阮氏兄弟的魚,所以認識阮小五,于是他問道:“原來是五哥。五哥當真愿意替我出十文錢的買路財?我家住在東門外不遠處的東溪村。如果你替我出了錢,我回家取錢還你。”

阮小五沒有說話,只是嘿嘿一笑。吳用暗道不好,他們三兄弟也不是善茬,估計要硬闖城門。阮小二見已經救下了吳用,朝阮小七使了一個眼色。于是阮小二和阮小七走在前面,阮小五陪著吳用走在后面。當阮小二和阮小七來到城門口收取買路財的幾個潑皮身旁,突然發力,拳頭般的雨點打在幾個潑皮身上。幾個潑皮紛紛倒地。知縣小舅子也被阮小五打成了熊貓眼。

吳用見潑皮倒下,壯起膽子,拿起地上的棍棒,朝幾個潑皮狠狠打去,算是報仇了。吳用一邊打,嘴里還念念有詞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吳用打了潑皮,又奪過自己的魚,提在手中。

阮小二見火候差不多了,朝圍觀群眾喊道:“鄉親們,快走!免得這伙潑皮打著官府的旗號亂收錢!”

一個好心的鄉親道:“好漢快走!這幾個潑皮,為首的是知縣的小舅子。你們打了他的小舅子,一會兒知縣可能帶著衙役捉拿你們!”

阮氏三兄弟和吳用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遠處有十幾個衙役朝城門方向走來。知縣小舅子見到鄉村各處巡捕盜賊的衙役返回,大喊一聲道:“朱都頭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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