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船便是玉楠舟,乃用千年玉楠木,煉制而成。”疾同指著那白色的小船,說道,“玉楠木天生具有靈性,可驅(qū)離蟲害,妖獸,此株靈木吸納天地靈氣多年。靈氣更是強盛,河中的百節(jié)蟲見之,只會遠(yuǎn)遁而去,根本不足為害,而且其天生材質(zhì)堅硬,不怕毒汁腐蝕。”
“師父當(dāng)真了得,竟有這一絕妙法寶。”都梁忍不住恭維道。
疾同笑了笑,道:“玉楠木甚為珍稀,極難尋獲,再加上將其重新煉制,為師可沒少耗費精力。”
說罷,疾同向在座諸位弟子說道:“我們且上船去,乘舟繼續(xù)前行,如今雖未有什么風(fēng)險,但之后恐怕會再有難題,徒兒們切記做好準(zhǔn)備。”
眾弟子紛紛點頭,乃聽命一一上了船去。
小船順流而下,眾弟子不敢掉以輕心,仍在船邊戒備。隱隱間在猩紅的河水中,有著一些白色的身影在攢動。那些身影極為修長,仿如巨蛇,每條體長均可輕易繞著小船兩周。
“師父,那些怪物應(yīng)該就是百節(jié)蟲了吧,”都梁道。
正是,那些妖怪便是百節(jié)蟲,疾同道,“此怪于水外氣力有限,但于水外力大如虎,專以捕獵落水人畜為食。”
那些百節(jié)蟲在水中飄蕩的身影,雖是可怕,但因忌憚玉楠舟,均只是游離于小船四周。
一些人畜的尸體殘肢,從上游飄了下來,因被河水腐蝕得稀爛,已經(jīng)分不清具體的外貌,百節(jié)蟲見不能得勢,漸漸地紛紛游去殘肢處,吮吸那些快變成肉汁的尸塊。
玉梁子見了若有所思,乃問道:“師父,我看這河流不時有人畜的尸體,漂浮其中,多已零碎,應(yīng)該是落水前便已經(jīng)被殺害的了吧,”
“沒錯,”疾同道。
“那又是誰將其殺害,又為何將這些尸塊扔進(jìn)河中呢?”
“正是那些黑甲巨蟲啊,”疾同正了正身子,似乎準(zhǔn)備好了說清這里蘊含的秘密:“黑甲巨蟲不依靠進(jìn)食生物的尸體為生,它們龐大的身軀需要更大的支持,它們以吸納靈氣為生。”
“靈氣,它不能殺敵后自行吸取嗎?”玉梁子不解道。
疾同笑道:“那些黑甲巨蟲其實在化蛇還沒死時,便寄生在其體內(nèi),聽命于它,作為化蛇亂敵的其中一個手段,化蛇則給予它們靈氣以生存,所以它們從誕生之初,便沒有主動吸納靈氣的本事。”
把尸塊扔進(jìn)河中又是什么回事。玉梁子還是沒有想明白。
“這些河流其實就是化蛇死后的血管幻化而成,尸塊掉進(jìn)河中,被腐蝕后就會生成一陣蘊含靈氣的血霧,而這些血霧,才是黑甲巨蟲可以獲取靈氣的方式。”
“化成血霧的靈氣只是一部分,大部分的靈氣都被運載于河水中,送往河段的中樞,”疾同繼續(xù)道,“而那些寄生的百節(jié)蟲只是維護(hù)這些河段的幫手罷了。它們和那些巨蟲一樣,都在默默地按照著“一個人”的安排周而復(fù)始的行事。”
“一個人?師父說的這個人是誰?”玉梁子詫異道,
疾同看向了遠(yuǎn)方,說道,“那個人,我們很快將在這河段的盡頭遇到了。”
小舟一路而下,很快一座巨大的石橋便出現(xiàn)在眼前,斑白的橋聲上開始腐朽敗落,上面排滿了藤蔓。
石橋氣勢恢宏,龐大的身軀橫跨兩岸,但隨后,眾人很快發(fā)現(xiàn),巨大的石橋后面,緊接著還有著一排排同樣巨大的石橋。
每座石橋之間,一條仿佛巨塔般的石柱鏈接著每座石橋,全然觀之,玉梁子猛然醒悟,這哪里是一排排的石橋,其實應(yīng)該是那化蛇一排排的脊椎骨啊。
“這化蛇的身軀是而其龐大,”玉梁子暗自驚道。
眾為弟子抬頭見此奇觀,也不禁嘖嘖稱嘆。
小舟在石橋之下,順著河流一直飄蕩,也不知過了多久,遠(yuǎn)處再也不見一排排的石橋。
玉梁子放眼望去,原來小舟身處的河段乃是一處高地。前方河流將會傾瀉,因為遠(yuǎn)方正是一圓形的低洼之地
疾同指著那里道:那個地方,就是河段的中樞,也是我們此行的盡頭。只見那塊空地位于河段的最低洼處,河水繞著其轉(zhuǎn)了一圈,又繼續(xù)流下去,但流過去的河水,從原來的猩紅色漸漸淡化為土黃色。
“河水中的靈氣就是從那里被吸收干凈了,”疾同道,
“但那里好像只是一片空地,別無他物啊,”都梁遠(yuǎn)眺道。
“先到了那里再說吧,”疾同道,現(xiàn)在注意前方
只見前面有一處五六丈之高的瀑布,洶涌的水流在那里傾瀉而下,從那處洼地沖去。
眾人扶著小舟上可依靠之物,一陣強烈的顛簸下,隨著澎湃的水聲,沖了下去,
小舟猛地墜落到了下方的河面,濺起了一波波猩紅的水花。
“開啟靈脈防御,小心河水,”疾同大叫道。
眾人立刻開啟了防御的靈脈,但還是有些人被濺起的水花沾到了身體上,頓時皮膚糜爛,露出了紅肉。幸好,粘上水花處并不大,算不上致命。
小舟在河面上穩(wěn)定了下來,疾同轉(zhuǎn)身問道:“都沒事吧。”
“回師父,并無大礙,”稍微受傷的幾名弟子均答道,此次前來的均是高階弟子,此種小傷,自然不屑于掛在嘴邊。
小舟又前行了片刻,終于一片洼地顯露在眼前。
眾人一一走上了那片洼地。四下望去,這里就是河流中間的一處河州,上面空無一物,只是一片平地
玉梁子用陰陽眼認(rèn)真的環(huán)顧四周,忍不住說道:師父,這片空地上面好像并無什么東西啊。
疾同笑了笑,道:你認(rèn)為真是如此。說罷,將長劍指向天空,口中默念咒語。
一道道火光,像噴泉那樣,從劍尖中迸發(fā)而出,直接飛向高空,然后又陡然下墜,化作無數(shù)螢蟲般的光點,如大雨般落下。
火光落在了眾人身上,無知無覺,只是在碰觸到身體上微微彈開。
玉梁子看著這些火雨落下,正暗自納悶師父施展這法術(shù)用意為何?忽然間發(fā)現(xiàn),前方似乎有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只是這身影是透明的,火雨落在他身上微微的彈開。卻勾勒出了一個人形的身影。
眾人的目光很快都聚集在那透明的身影上,疾同早早就看向那處,只是一直笑而不語。
那身影見已經(jīng)暴露,終于按耐不住,發(fā)出了尖細(xì)的聲音:“天師,為見在下,也真可謂用心良苦了”
一個有著清秀臉龐的男子,漸漸顯露在之前還是一片虛無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