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歌沒能做一回偽君子,似乎心里頗有積怨,第二天一大早,就敲響了葉梓萱的房門。
房門打開,看到葉梓萱一身穿戴得整整齊齊,似乎和昨晚沒有什么區別,忍不住問道:“你一晚沒睡?”
葉梓萱只是苦笑,“你怎么起的這么早?”
張子歌搖了搖頭,“你這么下去,我想不用等到你繼母動手,你自己已經快把自己逼得神經衰弱了。”突然轉過身去,“跟我走吧?!?
葉梓萱愣道:“去哪里?”
“去找吳光偉。”
兩人出了酒店,搭上一輛出租車,往泰興集團掌門人吳光偉家的別墅而去。葉梓萱坐在車上,心中多少有些驚疑,“你認識吳叔叔?”
“我不認識?!睆堊痈鑼嵲拰嵳f,葉梓萱卻是有些懵了,“你不認識吳叔叔,你帶我去找他干什么?”
“吳光偉手中有你們葉家船業的股份,不去找他,你的事情只怕是真的沒法解決了?!?
“你怎么知道吳叔叔手上有我們葉家船業的股份?”聽了張子歌的話,葉梓萱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了一絲警惕和防備,可是又想到,如果張子歌真的是繼母那邊的人,只怕自己早就被抓回去了吧?又何必跟自己繞這么大的圈子?
張子歌目視前方,淡淡的說道:“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到了。你們家族的遺產紛爭,一個外人憑什么能夠幫得到你?要幫你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吳光偉手中擁有大量的,葉家船業的股份。大到只要他站出來,就幾乎可以左右你們葉家船業的董事會。”
葉梓萱一聲嘆息,“你實在很聰明,可是你昨天也說了,我繼母很有可能已經找到了吳叔叔,那么我們現在再去找他,有用嗎?”
“吳光偉拒絕了你請求,只能說明你的繼母應該許諾了他更大的好處。”張子歌嘴角微微一揚,“對于這種人,只要給到他足夠的好處,想讓他再回過身來支持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能許諾他什么?我現在什么也沒有。而且就算我以后繼承了父親的遺產,我也總不可能將葉家的東西,全都拱手送給他吧?那和讓我繼母奪去了有什么區別。”葉梓萱疑惑道。
張子歌側過頭來,“相信我!”
事實上,葉梓萱真的很相信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人好像總能給人一種極強的安全感。他的一個眼神,似乎就能安撫住自己的心。
可是來到了吳光偉家的別墅門口時,葉梓萱感覺到,張子歌的這份安全感,似乎又有些不太可靠。
吳光偉家的別墅很大,與其說是別墅,倒不如說是莊園更為合適。兩人來到了大門前,按響了門邊的門鈴。
不多一會兒,已經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打開一扇小門,“先生,你是?”
“我是張子歌?!?
“張子歌?張子歌是誰?”管家愣了一下。
“張子歌就是我?!?
兩個人好像打起了啞謎,把站在一旁的葉梓萱都聽愣住了。
管家皺了皺眉頭,“你有什么事情?”
“我來找吳光偉?!睆堊痈枵f話的時候,一直是云淡風輕的模樣,這個在泰國大名鼎鼎的商業大佬的名字,好像在他的口中實在是不值一哂。
只不過他的口氣,似乎已經讓這位管家有些不耐,冷冷的回了一句,“抱歉,吳先生今天不見客?!?
正準備把門關上的時候,張子歌已經抬手攔住了他,“你去通報一聲,他會見我的?!?
“抱歉,不見。”
砰……
門被關上的時候,差點撞到了張子歌的鼻子,忍不住的有些苦笑,一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泰興集團的老板,果然好大的架子,手下的一個管家都這么牛氣哄哄。
回過身來,看到有些扶額的葉梓萱,尷尬的笑了笑,“意外,純屬意外?!?
“可是現在怎么辦?”葉梓萱問道。
這個時候,突然一亮商務奔馳朝著這邊開了過來,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車子已經在兩人的身旁停下。
車上下來一個女人,葉梓萱見到了這個女人的時候,忍不住臉色大變。
“喲,梓萱,這可真是巧了,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了你?!边@女的人到中年,卻是風韻不減,只不過身上的胭脂香粉,涂抹的實在是太過濃厚,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刺鼻香味,讓張子歌都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哎呀呀,梓萱,不是做媽的我說你,你也太不懂事了,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就離家出走,萬一要出點什么事情,你讓我怎么和你死去的老爸交待?!?
“你不是我媽,我的事情也用不著你管?!比~梓萱臉色發冷,可是眼睛里卻有了一絲慌亂,忍不住往張子歌的身旁靠了靠。
女人由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張子歌一眼,“梓萱,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的母親,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是我也不能對你不管不問?!币粨]手,對身后的幾名黑衣保鏢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小姐請上車?!?
“我不上車?!比~梓萱緊緊的拽住張子歌的胳膊,然而幾名黑衣人已經圍攏了過來,無視張子歌的存在,一只手已經往葉梓萱伸了過來。
只不過還沒有挨到葉梓萱的時候,張子歌已經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保鏢眼神一凝,另一只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甩棍上面,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松手?!?
張子歌搖了搖頭,“抱歉,葉小姐和我有約,暫時還不能回去?!?
“有約?有什么約?”女人好像這個時候才有功夫打量張子歌一番,可是看到了他一身普普通通的穿著,眼中已經充滿了蔑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識相的趕緊滾一邊去。”
“我這個人,從小什么都認識,就是不太認識‘相’這個東西。”張子歌輕笑道:“怎么,莫非這位大媽想要教教我?”
女人被他一句‘大媽’氣得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臉上的粉塵不用刮的,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正在一層層的往下落。
“把這小子的嘴給我撕了!!”一聲河東獅吼,幾名保鏢已經聞聲而動。
張子歌一手將葉梓萱摟進了懷中,另一只手用力一扣,那名保鏢已經疼的冷汗直冒,半跪了下去。
再是隨手一扔,那名保鏢已經撞向了另外的幾個同伴,幾人撞在了一起,一陣人仰馬翻。而張子歌卻已經施施然的,摟著葉梓萱離去。等到他們起身再追的時候,兩人已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上的葉梓萱似乎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亦或是因為見到了突如其來的繼母,而感到有些憂心忡忡,“怎么辦……怎么辦……她來了,她真的來了,看來你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她也找到了吳叔叔……看來我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張子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我說了,相信我,我會讓你走出這個困境?!?
葉梓萱只是搖頭:“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靠在張子歌的肩頭,已經一通夜沒有閉過眼睛的葉梓萱,這個時候好像終于有了一絲睡意,竟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當出租車開到了酒店門口停下的時候,已經進入了熟睡的狀態。張子歌不忍心叫醒她,小心翼翼的將她從車里抱了出來,然后往酒店里走去……
夜幕下的曼谷,燈火輝煌,繁花似錦。
張子歌坐在自己房間里的沙發椅上,手里拿著手機,目光落在手機的屏幕上面,微微有些閃爍,好像是在沉思著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于撥通了一個號碼……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張子歌放下了電話,起身過去開門。
他本以為也許是葉梓萱醒了,過來找自己的。可是當他把房門打開的時候,卻是看見了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子,“你是?”
“我找張先生。”女人身材妙曼,穿著更是令人炫目,雪白的香肩,雪白的纖腰,雪白的玉腿,一雙露趾的高跟鞋。張子歌只想問一聲,小姐,曼谷的冬天雖然氣溫不低,可是你這樣子,真的不冷嗎?
“你找哪位張先生?”
“我找張子歌,張先生。你是嗎?”女人說話的聲音沒有最嗲,只有更嗲,一雙眸子也是眉目傳情,好像已經把張子歌當成了導電體。
張子歌當然不是導電體,所以多少被這不期而至的女人的那雙電眼,電得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忍不住一聲嘆息,“你是誰,找我有什么事情?”
女人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花枝亂顫,一只柔弱無骨的玉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胸口,輕輕的那么一推,張子歌竟然有些腳步發軟,往后退去。只是這么一退,女人已經整個人撲了進來,同時腳后跟一勾,已經將房門緊緊的合上。
“張先生真會說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房間里還只有一張床,你說我找你,還能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