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不斷蠕動而出的怨陰胎,趙牧云的臉色立刻驟變。
面對如此畸形扭曲的邪祟,他下意識的就想立刻逃走。
只是此時如果逃走,就證明自己能夠看到它,為了隱瞞自己的存在,怨陰胎勢必會殺他滅口。
可如果不走,這怨陰胎如果突然發難,自己絕對不是它的對手。
正在趙牧云進退兩難的時候,吳書語卻笑著走到了怨陰胎的身邊。
伸手拉住它一只畸形的纖細小手,直直的走到了趙牧云的身邊。
“趙先生,我是沒有希望習武了,您看看舍弟有沒有這個機會。”
“如此亂世之下,總是要有些防身的本事才好。”
“還請趙先生費心了。”
眼看怨陰胎走到身前,趙牧云雙眼瞪的滾圓,張著嘴發出急促的呼吸,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這副模樣,引得怨陰胎一陣發笑。
數只畸形小手按在吳書語的肩頭,笑容猙獰可怖的說道:“哥哥,我可以習武嗎?這位伯伯會教我武功嗎?”
嘶啞尖利的聲音,卻說出了仿佛稚子一般的話語。
而此時的吳書語卻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拉著怨陰胎向前跟了一步。
“快讓趙先生看看,你有沒有習武的資質。”
趙牧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臉色慘白的后撤了一步。
就在此時,半掩著的院門突然被粗暴的推開。
之前擊殺血蓋頭的季家四公子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幾步就跨到了趙牧云的身邊。
“牧云副幫主,你可讓我好找啊!”
一邊說著,他將手放到趙牧云的后心。
一股柔和的內力順著他的手掌,注入趙牧云體內。
原本因恐懼有些紊亂的內息,隨著這股內力很快平息下來。
雖然臉色還是有些發白,但他的狀態卻比剛剛好了許多。
長出了一口氣,趙牧云趕忙拱手行禮。
“四公子,您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葛洪也突然走進了院中。
目光陰冷的瞪了趙牧云一眼之后,厲聲呵斥道:“存孝,一天到晚就知道亂竄,交代你的事情做完了嗎?”
葛存孝一愣,旋即正要開口的時候,就被葛洪拎著衣領直接拽到了門外。
“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整天無所事事的閑逛,我帶來你安寧城是為了讓你胡混的嗎!”
隨著喝罵聲漸漸遠去,院子里恢復了寧靜。
葛洪來的莫名其妙,離開的也是莫名其妙,只留下院中的幾人發著呆。
仿佛不經意間瞥了怨陰胎一眼,季家四公子扯了一把趙牧云。
“牧云副幫主,我還有要事和你相商,你這訪友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說完之后,他拉著趙牧云飛快的離開了院子。
望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幾人,吳書語愣了好半天,才無奈的說道:“還說讓趙先生看看你的資質。”
“怎么他們事情這么多,如此著急的就離開了。”
說完之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回到屋中取了書稿,他和怨陰胎打了聲招呼,就跑到墨香書坊交稿去了。
他前腳剛一離開,怨陰胎就在院中發出了尖利刺耳的嘶鳴。
剛剛走到街口的吳書語腳步一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起來你們都熬不住了!”
“正好你們狗咬狗,我在一旁看熱鬧。”
就在他竊喜的時候,在飛熊幫安寧城分舵中,季家四公子臉色陰沉的坐在大廳之中。
葛洪、趙牧云和葛存孝垂著雙手站在大廳兩側。
只是這一次,葛洪帶著葛存孝站在大廳的左側,趙牧云則孤零零的站在大廳的右側。
“如此重要之事,如果不是牧云副幫主知會了我,你還準備瞞到什么時候!”
季家四公子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極為嚴厲,明顯氣的不輕。
“回稟四公子,這次是我大意了,若不是牧云起了收徒的念頭,還發現不了怨陰胎竟然寄居在他的家中。”
葛洪看似是在解釋,卻隱隱帶出了趙牧云之情不報的意思。
雖然在這個事情上他并不上心,但玩弄權術上卻反應極快。
趙牧云也明顯聽出了他的意思,趕忙解釋道:“四公子,我與那書生也是一面之緣。”
“發覺他有異之后,就立刻向幫主和您報告了此事。”
“而且他是天絕脈,終生無法修習內功。”
“小人只是指點了一些拳腳功夫,并沒有收徒。”
眼見他們兩人開始揪扯這些小事,季家四公子臉色變得愈發陰冷。
“夠了!”
“我不管你們究竟有什么想法,但是你們都要記住,飛熊幫是季家的外圍。”
“你們無論做什么,都不要忘了這一點。”
說罷他瞇起眼睛沉默了一陣,才緩緩的繼續說道:“此事不能再等了。”
“我看那怨陰胎已經褪去了卵形,距離化形之日所剩無幾。”
“若真是等他化形成了邪鬼,即便是我也要費些手段才行。”
“今晚你們就跟我去,趁著他化形未成,將其誅殺了!”
絲毫不給葛洪他們開口的機會,季家四公子說完之后,就起身轉到了后堂。
大廳中的葛洪和趙牧云各懷心思,只有葛存孝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本想著張嘴問問情況,但看到葛洪的臉色,他非常識趣的閉起了嘴。
沉默了半晌之后,葛洪拉著葛存孝離開大廳。
出門之后,他厲聲囑咐道:“晚上你也得跟著去,到了那書生家之后,你就守在門口,千萬不要進去!”
看著葛洪極其嚴肅的樣子,葛存孝木然的點了點頭。
他這副不成器的樣子,讓葛洪心中一陣火大。
抬腳踢了他一下,喝罵道:“你懂點兒事兒,這么大的人了,還是一天到晚不務正業!”
看著大廳外的葛洪,趙牧云冷笑了一下。
“哼哼,真以為可以靠著祖上庇護一直當幫主嗎?”
“識趣點兒的話你家傻兒子還有個活路,若是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念情誼了。”
他們這邊定好了計劃,怨陰胎那邊也早早停下了嘶鳴。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它蠕動著扭曲的小手回到了屋中。
“哥哥,今晚咱們就要分別了,以后就由我來代替你寫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