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林盛野帶著書去蔚然哲家，他們約好了一起復習。
九點左右，女孩敲響房門，許早等候的蔚同學秒開門。
把林盛野嚇了一跳。
“你開門挺快呀。”
“那必須的。”
蔚自然從鞋柜上拿出了雙粉色拖鞋。上面有個好看的蝴蝶結，這是他女友專屬。
“要吃點嗎？我蒸了小籠包。”
“不，我來的時候吃了油條豆漿。”林盛野擺手，“葉情沒醒啊？”
“他沒那么早，每天睡到十一二點，跟個死豬一樣。”蔚然哲罵人真是少聽。
“你之前不是說你要看《自由在高處》，我給你帶了。”女孩拍拍書包，“放我書柜里落灰，總算是有人要看了。”
兩人進到書房，書桌前已經擺好了椅子。
林盛野把書遞給蔚然哲，隨后坐下，拿出復習資料和些習題準備寫。
男生把書放好在了桌上，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
“服氣了。”林盛野剛打開筆帽就想蓋上。“誰家好人一整張全是函數的習題呀？我哪會寫哦。”
蔚然哲輕笑，抽走她手里的筆，在草稿上寫了些公式：“我教你。”他耐心的說，“先讀題，把函數式化成……”
林盛野有在聽，但數學這玩意對她來說有些吃力，還有腿咋怎么放都不得勁啊。
這么想著，她干脆把大腿翹在蔚然哲腿上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少年猛地閉了嘴，身體僵硬的不敢動，偏偏林盛野還沒察覺，騰空的小腿在那一晃一晃的，甚是調皮。
“怎么不說話了？”
她感覺奇怪，轉頭去看蔚同學，只見蔚同學脖子紅到了耳根，眼神里竟有點扭捏。
“你，你把，腿放下去……”
林盛野心里油然升起一種想玩的心理，她把臉湊到男生面前，桃花眼含情脈脈的盯著人家，顯得無辜極了。
“蔚同學，你不喜歡嗎？”
“不是，我沒有……”
蔚然哲說話開始斷斷續續了，他把眼鏡摘了，注意到女孩看自己的眸子，腦袋里像有一團火在燒，熱得慌。
“你……別這樣看我……”
我怕自己忍不住……想吻你。
“怎么了蔚同學，臉這么紅？不會發燒了吧？”
林盛野說完伸手去摸他的臉，還沒碰到呢，蔚然哲的那張俊臉倏的在女孩面前放大。
面上一熱，而后變涼，少年只停留了一秒，就迅速分開。
林盛野怔在原地。
她是誰？
她在哪？
“你親我了？”林盛野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蔚然哲以為她不高興，不說話了，耷拉著個腦袋，跟犯了錯在主人面前認罪的小狗一樣。
“你是第一個親我的男生。”林盛野放出一枚炸彈。
雖然她交往過很多男生，但親她這種事兒，還第一次遇到。
情誼正濃時也頂多是她親了對方的臉，因為她不讓別人亂親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蔚然哲連忙認錯。
“抱歉干嘛？你是我男朋友，想親就親唄。”林盛野無所謂的說，“我出去喝點水。”她扔下話起身往門外走。
蔚然哲，親她了。
林盛野想著，有種異樣的情緒，讓跳動的頻率加速。
蔚然哲手指抹過唇角，似是在回味那親吻。
他心情頗好，隨手翻了翻林盛野給他的那本書籍，可書頁卻剛好卡在了夾有一張照片的頁面。
蔚然哲手一頓，眼睛死死盯住那張照片。
相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林盛野，另一個是有著與自己十分相似眉眼的少年。
兩人穿著九中的校服，依在一起，笑的燦爛，旁人要是看了，準會來句郎才女貌。
蔚然哲的手在隱隱發抖。
他翻過相片的第二面，上赫然寫著三個字——贈阿野。
一個可怕的念頭竄進了少年的腦子里。
這個念頭太壞了，以至于他連想下去的勇氣都不敢有。
他怕。
仿佛什么事情擺在他眼前，只要他愿意，揮開那層薄霧，一切便真相大白。
他怕。
林盛野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看什么呢？”她走過去，蔚然哲直愣愣站在那，手里拿著照片。
看清楚相片的人，女孩險些沒站穩。
“怎么會……”
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林盛野這才記起，這本書，她曾經借給過余熠。
她抬頭去看蔚然哲，此時少年赤紅著眼睛，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有要說的嗎？”他的聲音有些發啞，在極力隱忍著糟糕的情緒。
林盛野的心臟漏跳一拍，她張嘴要說什么，可喉嚨宛如堵著團棉花，發不出聲。
“林盛野。”少年叫她，痛苦的聲音讓女孩的心緊了幾分。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你是把我當成照片上那個人的替身了？”蔚然哲覺得自己光是講出這句話，都動了全身的力氣。
林盛野沒說話，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單單這個點頭，少年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要錢的往下流。
“為什么？”他問，“你為什么要把我當替身？”
原來，林盛野在摸他臉時，一次又一次的遮住眼角的淚痣，眼角的疤痕，是透著自己的眼睛，在看另一個人。
“他死了。”女孩們的說，“為了救我，他永遠活在了18歲。”
好，好極了。
蔚然哲自嘲的笑笑。
那個人死了，那個人早就死了！
他在這里質問林盛野有什么意義？
他居然在跟一個死人爭！
“那我呢，林盛野？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我像他的這雙眼睛？”他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就像當初在班級門口堵著林盛野的那個小男生。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別鬧了，蔚然哲。”林盛野擦去他臉上的淚。
“我沒鬧。”他側頭躲開女孩的手，“你喜歡的是我嗎？”
林盛野心里燥的很，她想搞清楚照片上是不是余熠之前放的。
她不會哄人，也恕她無能，沒辦法回答蔚然哲的問題。
“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吧。”
林盛野沒感情的丟下這句話，抓起自己的書包走出門。
蔚然哲沒有阻攔。
冥冥之中，他們會走向一個岔路口。
恍惚之間，林盛野不會再回過頭了。
準確的說，她從來，沒對除了余熠外的人回過頭。
蔚然哲，不過也只是替代之一。
而他卻又比其他人有不一樣的地方。
他比其他人更像余熠。
像到，林盛野都快入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