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可憐啊!”
心底善良的如意低聲說了一句。
想想她自己,要不是進了莊子,怕是也活不過這兩年。
“都是和他一樣大的小子嗎?”
寧安放下手里的茶杯,問了一句。
“有幾個丫頭,其他都是小子。”
虎二一下沒明白寧安什么意思,但還是如實回道。
“好好,先吃飯,先吃飯。”
寧安心里有了計較。
……
女帝回到皇宮。
臉色依舊十分陰沉。
她是女帝不假,但也是女人。
女人都天性愛美,被寧安那樣說,沒當場把寧安給砍了就算是克制了。
“真是豈有此理。”
“把離陽令周勃傳來。”
女官答應了一聲,趕緊跑出去傳令了。
女帝身邊,她可是一分鐘都不敢多待。
心里開始為周勃祈禱。
這個關頭召來,十有八九是出氣筒啊。
不多時,接到召令的周勃匆匆進了離陽宮。
行跪拜大禮。
同時心底在飛速合計,女帝召他來的目的。
但不管如何,就女帝的臉色,他絕對沒好果子吃。
“臣周勃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勃,你這離陽令是怎么當的?”
“城門官敲詐了說,府衙衙役仗勢欺人。”
“光天化日,兇殺四起。”
“這讓百姓如何能安生過日子。”
果然,女帝的怒斥,劈頭蓋臉的下來了。
“臣有罪,臣有罪啊。”
“臣治下不嚴,領導無方,才讓城門官作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此事,臣一定會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那班衙役被人當街殺害,固然是在挑釁我大周律法。”
“但那幫衙役勾結不法商賈,欺壓良心商販,屬實是令人憤怒。”
“如今大夏酷暑,每日都有成千上萬百姓因此喪命。”
“冰塊的價格一漲再漲,就是普通大戶,也不敢日常使用。”
“好容易有良心商人拯救百姓,官府應當保護,不該如此欺壓。”
周勃能做到離陽令,也是有一套的。
避重就輕,挑女帝想聽的說。
如此,就算是女帝要找他麻煩,也會稍微輕一些。
再者,他心里很想知道,那買冰的和女官到底是什么關系?
要知道,女官時刻代表著女帝。
尤其是昨天那幫人的身手,和對離陽城的熟悉,讓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存在。
真是這樣,那殺衙役的指令,極有可能是女帝發出的。
果然,女帝臉色稍微舒展了一些。
不管她多氣憤寧安對他的人生攻擊。
但低價售冰塊的行為,她心底還是十分欣慰的。
周勃見狀接著說道,“陛下,衙役被殺,臣已經命人開始在城內搜捕。”
“但與之相比更緊要的,是做好今夏的消暑。”
“今日臣問過那買冰的,他應該還有些許藏冰。”
“雖然賣我們官府,價格要高一些,但是臣還是愿意自己花銀子買下來,在城內建冰屋,讓百姓有地方消暑。”
女帝聽完,微微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錯,消暑是大事。”
“不能把百姓都活活曬死。”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
“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有冰屋建成。”
“其他的事情,就按你說的處置吧。”
女帝即便是繼位不過兩年時間,這帝王權術已是爐火純青。
建冰屋的事情,她早就有考慮。
但是寧安那刺耳的話,她也記在了心里。
所有惠民的政略,有多少能真正的惠及百姓?
只有狠狠的敲打一番周勃。
讓他對此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且周勃這里只是開始。
這消暑的之事,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普及整個大夏。
先解決這棘手的事情,才能暫時穩住民心。
才能解決這引水灌溉問題,土地兼并問題。
從而徹底把大夏從泥潭中拽出來。
可惡的是,寧安每次說話都說一半,讓她不上不下的。
問吧,她放不下威嚴,放不下身段,更怕寧安覺察出什么。
不問吧,心里卻一直揪著這件事。
“臣領命告退!”
周勃知道自己賭對了。
衙役被殺的事情,在女帝這里不過是小事一樁。
做好冰屋消暑的工作即可。
至于那賣冰人的身份,他始終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周勃走后,女官再次悄聲無息的出現了。
“陛下,剛接到稟告,姑爺剛才給一逃荒的災民便宜賣了冰塊。”
“并讓人送冰塊上門。”
“可見姑爺對逃難百姓還很不錯的。”
“便宜賣?”
“還護送?”
“比起那些為富不仁的商人,真是強太多了。”
“對了,他便宜賣的是什么人?”
女帝的意思,其實就想問寧安到底是給男人便宜賣,還是女人。
要是女人,那他這個行為,就要商榷了。
女官聽的明顯一愣。
陛下這么在意細節?
男女都是災民,有什么區別?
可往深處一想頓時明白了。
趕忙道,“陛下放心,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子。”
“姑爺讓人護送冰塊,興許是怕那小子蒙人。”
“結果發現和那小子一般大的災民,足有好幾十個。”
“目前就這些消息。”
女帝不由輕笑了一下,“他的目的,是護送,怕那半大小子的冰塊被搶。”
“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看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人多,他一定會收到莊子里。”
“加以訓練,成為反朕的班底。”
女官一聽嚇壞了,姑爺天天喊著造反,多半是瘋了。
想想此前大病過一場,怕是有什么后遺癥。
這也說得過去。
可陛下竟然也天天喊著造反。
這哪有自己反自己的道理?
難道是被傳染了?
這話,她可不敢接。
不然離死不遠。
“陛下說什么,臣沒聽見、沒聽見。”
“沒事,朕又不是說你造反,你慌什么?”
“他無論做什么,都應該支持他。”
“若是有人阻礙,可以暗中幫他清掃。”
“朕累了,先去歇著了。”
等女帝走后,女官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她的差事,真是越難辦了。
寧安這邊,已經填飽肚子,在街面上盤下了兩間門面房。
正在給虎二幾人說如何把這兩件大屋如何改裝成冰屋。
門外突然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往里面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