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 弒師狂魔獨孤熒(求追讀)
- 大道至簡:一路莽到真仙
- 酸棗豆奶
- 2462字
- 2023-06-06 15:44:07
洞窟內(nèi)綠光黯淡,一時間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老修士也算見過世面,不講武德的也見過,可就沒見過前一瞬拼死拼活,后一瞬就偃旗息鼓的。
“咳咳咳……”
老者似乎耗費了極大氣力,呼吸沉重許多,陰風(fēng)卷起須發(fā),陰森目光盯著顧衍。
顧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打趣道:“這兩天用腰過度,差點沒轉(zhuǎn)過來彎兒。”
“這兩天沒用。”明月瞪一眼顧衍,把背上的弓丟給顧衍,自己又后撤。
顧衍接過弓,射向那四桿黑色旗幟。
箭撞旗桿,響起金石之聲。箭矢炸開,旗桿光澤暗淡,歪斜倒地。
顧衍把弓丟還給明月,又拔劍相對。
“八方鎖魂大陣!”
老者聲音沙啞,伸出干涸雞爪,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黑桿白幡的旗幟,“你以為我便沒有預(yù)備,我早……”
他還沒說完,就上氣不接下氣,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只是用那招魂幡撐著地,一個勁兒的氣喘。
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洞窟之中陰風(fēng)大作,一個接一個的黑影從招魂幡中涌出,綠光映照下,宛如鬼魅現(xiàn)世。
顧衍身處其間,已不辨方向。回頭去尋明月,卻只見黑風(fēng)陣陣,繚繞其間,隱約能看到陣外有個焦急身影。
“明月!你只管射箭,他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虛弱。”顧衍手中長劍發(fā)出耀眼劍芒。
此時的顧衍沒想逃離這個什么鎖魂大陣,心里只明確了一件事。
在洞窟老人的第一個小范圍的陣法落空后,新豎起的陣法范圍無疑更大,但威力必然減弱。
而且老者的狀態(tài)極差,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只需磨下去便可。
“好!”陣法外傳來明月堅定的聲音。
數(shù)十道猙獰鬼影沖向顧衍,陣外一道鐵箭射向老者。
顧衍挺劍而出,劍芒攜磅礴無匹的青禾劍意鎮(zhèn)壓四方,鬼影觸之要么化為烏有,要么黑影變淺。
可鬼影不斷從招魂幡鉆出,似乎無窮無盡。
一連一刻鐘,顧衍都在方寸之地內(nèi)應(yīng)敵,鬼影卻越來越多。
顧衍并不覺得疲累,倒是身上慢慢陰冷下來,手上動作也微有凝滯,但懼意卻盡去。
“修行者就這些手段?”顧衍嘴上猖狂,竟踏步躍起,急速飛向老者。
長劍光芒更盛,劍意更是滔天。
一時間,顧衍身周一丈之內(nèi),黑影竟無法近身。
老者身前兩尺處的防護依舊在,每支箭矢砸上去都會爆出聲響。
此時顧衍距離老者已不足二十步。
沒有想象中的飛劍,沒有符箓。
十步!
“小兒欺我!”老者爆出一聲怒喝,拿起手中招魂幡,輕輕一揮。
顧衍猛然間一滯,好似整個人墜入無邊冰窟。全身只腦子能動,手腳俱已失去感應(yīng)。
劍芒黯淡,青禾劍意消散,顧衍從空中跌落,半跪于地,以劍支撐。
老者喘著氣,扶著招魂幡,搖搖晃晃的站起。
兩人相距十步,目光彼此相對,都是半瓶醋晃蕩。
陰風(fēng)陣陣,黑影孤魂哀鳴不休,繞著顧衍盤旋不停。
“砰!”又是一箭炸開,老者身前的防護終于破碎。
隨著防護破碎,一道枯黃符箓從招魂幡上剝落,緩緩燒了起來。
又是一箭射來,正正擊中招魂幡,箭矢爆裂,老者一個趔趄,退后一步,才堪堪穩(wěn)住。
顧衍此時也緩了過來,琥珀功的極陽內(nèi)力運轉(zhuǎn),全身陰寒刺骨之意稍去,他不待繼續(xù)恢復(fù),人如長虹,劍如長河,以拼死之勢刺了出去。
砰!
一聲巨響,顧衍連退數(shù)十步,渾身陰寒之極。
老者手中的招魂幡被擊飛,整個洞窟內(nèi)的陰風(fēng)消散,鎖魂大陣已破。
“陣眼果然是這桿破旗。”顧衍面上覆有寒霜,卻仍做出輕松愜意的模樣。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試出來了,這個老修士很弱。
“先天境!你怎這般快!要……要不然,招魂幡下,你已是死人。”
老者又枯坐在地上,面上竟有了幾分血色,“若放在五十年前,你不是……不是我一合之?dāng)场!?
“若放在五十年后,彈指便可滅你。”顧衍嘴上從不吃虧。
明月縱飛而至,青禾劍意不及顧衍純粹,卻也不差多少。
顧衍強提一口氣,亦是挺劍而上。
老者嘶啞一笑,干枯手掌推出。
以二敵一,兩股力量撞在一起,顧衍和明月穩(wěn)住了身形,老者卻被倒摔十幾步外。
顧衍喘著氣,剛他還以為老者要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了呢。
“好一個青禾劍!能悟出這般劍意的,怕是凡間武者的頂峰了吧……”
老者萎靡不堪,臉上忽然獰笑,“然仙家手段,豈是無知凡人能懂?”
一時間,老者身上氣勢暴漲,令人望之生畏。
然后氣勢又陡然降下,老者面色枯敗。顯然,他已油盡燈枯,秘術(shù)都用不出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鈴鐺聲傳來。
接著一道身影輕飄飄的飛來,來者身量不高,頭戴斗笠,身穿灰色簡便長裙。
耳朵掛著吊墜,腰間系著鈴鐺,小胳膊小手拿短劍,小腿小腳穿小鞋,臉蛋乖巧,似是仙童。
獨孤熒絲毫不在意顧衍和明月,越過兩人,來到老者身旁。
“師父,”獨孤熒輕扶著老者胳膊。
老者閉眼緩氣,說道:“你為我擋片刻……”
說著話,他哆哆嗦嗦摸出一丸丹藥。
“師父,熒兒對明心見性訣還有一個問題。”獨孤熒提條件。
“先殺……”
老者睜開渾濁的眼,接著忽然一顫,低頭去看,卻見胸口已插入一柄短刃。
那短刃上發(fā)出炙熱紅光,傷口處黑氣流竄,老者口中咳咳,不可置信的看向已退開數(shù)步的獨孤熒。
“師父,原來您老人家被逼到生死之際時也無法分心。師父,您這次真的油盡燈枯了,別掙扎了,您現(xiàn)在比道旁的野狗還要不如。”獨孤熒抬起右手,上面一個銀白色的鐲子片片碎落,化為齏粉。“您憑此挾制我十年,徒兒現(xiàn)在能輕易掙脫枷鎖了。”
“你……明心見性訣我還未給你講……咳咳,講完……”老者口中噴出鮮血,手中丹丸落地。
“師父,徒兒早學(xué)會了,只是一直在騙您而已。”獨孤熒面上極為乖巧。
老者瞪大雙眼,先是驚恐彷徨,接著卻釋然一般,對獨孤熒露出慈祥笑容。
“好徒兒……”老者艱難出聲。
獨孤熒恭敬道:“師父。”
“你像我……哈哈,兩百年仙路……”
老者又看向顧衍和明月,伸出枯干雙手,接著目光越過二人,看向洞口方向。
那里是綠丘,溫暖如春,陽光明媚。
顧衍和明月兩人稍稍分開,后退兩步,各自謹(jǐn)慎以對。
老者身材極瘦極瘦,渾身皮包骨頭,兩腿與手臂一般粗細(xì),皆如枯枝。
他披著破爛的黑白格道袍,胸口短刃處冒著黑氣,伸著手向洞口方向蹣跚。
沒人阻攔他,也沒人說話。
“江河飄蓬踏白骨,兩百年……彷徨仙路。”
老者似是回光返照,雙眼中冒出一團火焰,但旋即倒在地上,眼中求真之火不滅,仍向前攀爬,“枯木坐寒山,招魂幡中,誰知……長生苦。”
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他趴在地上,兩手向前扒地,仍是向前攀登的姿勢。
洞窟內(nèi)良久無人出聲。
過了許久,顧衍問:“他叫什么?”
“我?guī)熥蕴柨菽镜廊恕!睆s師的獨孤熒語氣恭敬,旋即又補充道:“枯木逢春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