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發到結束，整個過程只用了半個時辰。

兩個人的第一次還算順利，默契不足，實力來補。

但是，明月穩健到過分，她沒直接回家，而是先繞了一段遠路，再三確定身后沒人跟蹤后，這才悄悄潛伏回家。

回到家，明月又去洗去劍上血跡，還特意在灶臺下的木灰里戳了戳，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顧衍的刀丟在了案發現場，倒是不用麻煩。

然后明月又拉著顧衍，逼他相互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夜行衣，見沒血跡，這才換了下來。

顧衍都被明月的這一串操作驚住了。

這么強，還這么謹慎，這何止是吃一塹長一智，簡直是吃一塹，長出個腦子！

顧衍倒上水，灌了一口，拿出了今日的收獲。

除了得到一點點有用的信息外，其實沒啥收獲，只是一冊薄薄的暗器秘笈：暴雨梨花針。

翻開一看，并無出奇的地方，只詳細的描述了用勁手法和法門。

其實隨著內力的精進，往往一法通萬法通，顧衍雖然沒學過暗器，但隨手丟出一根針，威力也不差。

只是做不到像暴雨梨花針這般的輕松愜意。

而且這門暗器手法威力并不大，主要是對群；若是對單，只有刺中要害，才能傷人性命。

【檢測到武技：暴雨梨花針】

【是否消耗20氣血簡化？】

從需要消耗的氣血來看，層次就不太高。

顧衍瞥了一眼明月，合計著明天再說。

明月坐在旁邊，見顧衍看過來，小聲道：“這是洪江波的拿手絕技，只是他修的內功心法層次不高，十成威力只能用出六成。不過勝在無聲無息，若是打個出其不意，就算是后天高手也要手忙腳亂。”

顧衍點點頭，把書冊收起來，問道：“洪江波說的那個望月峰在哪里？”

“不知道。”明月搖頭，推測道：“我猜應該距離永樂城沒多遠，我們到時候打聽一下。”

獨孤傷的王府就在永樂城。

顧衍看了眼明月，心說你跟沒說一個樣，我也知道肯定不會距離獨孤傷太遠。

“講講仙人的事吧。上次你說周回山有仙人，其它地方呢？”顧衍又問。

明月再次搖頭，微微嬰兒肥的臉上出現憨相，抿抿嘴，說道：“不太清楚，似乎還有幾個隱世仙門。我們魏國，只跟周回山有些聯系，別的就不清楚了。”

“仙人的實力如何？”顧衍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一般武者是很難見到仙人的，更別提與仙人對決了。”

明月表情認真了不少，“我們口中的仙人，其實是經常出入在凡間的煉氣期和筑基期的修士，算不得仙人。他們至多手段詭異一些，又是飛劍符篆，又是引雷控火，但只要做好準備，先天境界也是有機會殺他們的。”

“你見過仙人吧？”顧衍覺得明月對仙人似乎很了解。

明月點點頭。

顧衍也不說話，一邊喝水，一邊沉吟。

過了一會兒，明月見顧衍不說話，于是主動提出建議：“咱們再說說今晚刺殺的事吧，事前推演，事后理清得失，這才能有進益。”

“你……”顧衍不知道說什么好。

“謹慎才能成事！”明月表情十分認真，“我們今晚有很多魯莽的地方，所以要好好反思一下。”

“反思？你的意思是，咱倆應該像你前陣子那樣，在床上死豬一樣躺十天？”顧衍好奇的反問。

明月聞言，握著小拳頭，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今天她已經重新找回自信，回頭再看前幾天的頹廢樣子，確實有點丟臉。

她略顯嬰兒肥的臉蛋，因為憋屈而鼓了起來，有點憨傻。

“下次！下次——”明月握著拳頭，嚴肅又認真，“下次的行動，由我來策劃，由我來安排，由我來主導！”

顧衍喝水，沒敢接茬。

“對了……”明月尬笑一聲，倆手捧著茶杯，狀似隨意的說道：“你也不問問我的身份嗎？你是不是已經猜出我的身份了？”

“我顧衍跟人交朋友，從來不在乎對方的身份。不管皇帝還是乞丐，貌美還是貌丑，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顧衍傲然道。

“……”明月眼眶刷的一下就紅了，她自小除了家人和師父外，人人對她都敬而遠之，還從來沒人把她當朋友。

明月看著顧衍，一時間竟忘了他是個吃絕戶勾寡嫂，還時常陰陽怪氣的惡人。

她現在只為擁有了一個朋友而開心。

而且這個朋友還跟自己有過生死與共的經歷。

“顧衍……”明月抹抹眼睛，感動至極，“我也把你當朋友……”

說著話，眼眶紅紅的看著顧衍，微微嬰兒肥的臉蛋上，出現了不太聰明的憨笑。

“啥？”顧衍趕緊擺手，“我只是說了下我的交友原則，可沒說咱倆是朋友！”

“？？？”明月一愣，張開嘴巴，想說點什么，但又不知道說什么。

就是特別想拿劍往這人身上戳兩個洞。

“我在你家住這么久，咱們還有共同的目標，還要一起殺獨孤傷呢！這難道不算朋友嗎？”明月歪著頭，語氣有些失落。

“我們只是合作。”顧衍喝了口水說：“你現在已經殺了洪江波，該回京了。”

明月握緊拳頭，旋即又露出釋然的笑容，說道：“你其實是把我當朋友的，你是擔心我去刺殺他們太危險，所以勸我回京，對不對？”

她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有光，笑容也有了少女的嬌憨與真誠。

“你是不是想多了？”

顧衍給出一記重拳，“你殺了洪江波，他們能認不出你的手段？所以接下來，谷水城肯定是群魔亂舞，高手云集。我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我是擔心我的安危，擔心我嫂子的安危。”

明月本還帶著淺笑的面容，一下子怔住，眼眶又紅，委屈的說道：“你就不能說句假話騙騙我嗎？”

她實力強悍，又強裝成熟，可本質上還是個初出遠門，無依無靠的少女。

“逗你呢！主要是你在這里，我沒法安心的勾嫂子！”顧衍還是心軟了。

“真是的，別人碗里的就那么好吃？”明月臉上復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