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近段時間有點事情，要請假十天左右，所以我的課都會換成數學課。”

奧拉·澤爾剛剛公布這個消息，學生們就忍不住哀嘆連連。

雖然奧拉比較嚴厲，但只要老老實實聽她講課，她就不會為難他們，偶爾還能開一開玩笑，數學課就不同了，別說是老師了，就連學習內容本身都在為難他們。

為了不上數學課，甚至有學生假惺惺地開始叫喊：“澤爾女士，我們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也沒辦法，這次是我的老上級發來的命令?！?

就在這時，下課鈴聲響起，奧拉開始收拾放在講桌上的教材。

但學生們怎么可能會就這樣放她離開？

他們的耳朵敏銳捕捉到了‘老上級’這個字眼，他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澤爾女士曾經是除魔司的干員，只是現在退休了。

“澤爾女士，能跟我們說說是什么事情嗎？”

“說說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滿足一下您可愛的學生的好奇心，順便讓我們了解一下除魔司的干員是怎么一個工作流程，也有助于我們以后加入除魔司，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群學生起哄，大呼小叫。

奧拉停下了整理教材的動作，抬頭看了學生們一眼，“你們想知道？”

聞言，那些起哄的學生雙眼放光，連連點頭，其他學生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不告訴你們！”言罷，奧拉拿起教材，轉身走出教室，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學生。

呆滯片刻，學生們面面相覷。

“……剛剛，澤爾女士是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

“澤爾女士居然還會開玩笑！”

在學生們的印象中，奧拉一直是一個不茍言笑的形象，說話總是一板一眼，別說開玩笑了，甚至很難領略到笑話里的笑點。

這樣的一個人，剛才居然和他們開玩笑了？

學生們對此興奮不已，開始了激烈的討論，為什么澤爾女士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談戀愛了？

可是據他們所知，澤爾女士十年前就在熾火院教書了，她的年紀絕對不小，那個時候她就是長這個模樣，既然如此，她還會談戀愛嗎？

學生們議論紛紛，就連可馨都加入到了討論的行列，安妮卻坐在椅子上，悄悄偷瞄身旁的林瑯。

林瑯終于與香料伯爵談妥了廣告的合同，所以，能夠回來上課了。

上課對他來說本身就沒有什么意義，如果他想的話，此次考試拿第一都不是難題，只是那樣很沒意思。

他來上課只是為了陪伴可馨和安妮——從小時候到現在都是如此。

“我的臉上有什么嗎？”林瑯頭都沒抬，一邊翻書，一邊問道。

“沒有。”安妮抬起課本，遮住總是忍不住翹起的嘴角，一雙藍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林瑯的臉不放，“只是覺得你的頭發好像長了一些，需要我幫剪一下嗎？”

林瑯抬起手摸了一下額角，發現頭發確實有些長了，轉頭問道：“今晚你有時間嗎？”

“我也要！”

安妮剛想回答，可馨就湊過來一把抱住了她，蹭著她的臉，小聲撒嬌：“我也要安妮媽媽給我剪頭發，要嘛要嘛，也幫我剪剪頭發好不好？”

安妮當即就翻了個白眼，抬手戳著可馨的腦門，“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幼稚！說吧，你想要什么發型？”

“好耶！”

可馨歡呼一聲，拿出手機和安妮嘀嘀咕咕挑選起了發型。

林瑯收回視線，注意力重新轉回手上的書籍中。

“在看什么？”后面有一個同學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

可馨和安妮在身邊的時候，林瑯還是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好好說話的，同學們如果想要找林瑯聊天，通常都會挑在這種時候。

林瑯把書頁合上，給這個同學展示了書的封面。

“《多元宇宙惡魔（已知）圖鑒——泛人聯歷1130年版》？你還看這個？”同學有點吃驚。

嘴角微翹，林瑯溫和說道：“因為很有意思，每一個惡魔都是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我看這本書的時候就忍不住在想，自己什么時候能夠抓到一頭惡魔研究一下?！?

同學為之驚愕，忍不住說：“你沒在開玩笑吧？”

“為什么要開玩笑？”林瑯笑著反問，“反正只是想想，估計不會有機會付諸行動。”

聽林瑯這么一說，同學就感覺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惡魔’之類的事情距離他們太遠，如果只是想想的話，倒也沒什么。

那個同學收回了視線，和自己同桌繼續聊天，林瑯也把注意力放回到書上。

他確實沒在開玩笑，確實是想要抓一頭惡魔來研究一下，甚至腦子里已經開始盤算捕獲一頭惡魔的計劃。

不過，惡魔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一頭惡魔，即便遇上了惡魔，除魔司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派出人手去解決。

如今多元宇宙的大部分惡魔都已經被收容，所有權被斯威托惡魔研究中心、天海大學惡魔研究所、鎮魔塔等機構牢牢把控在手中，其他研究機構想要研究惡魔，都需要從那些大機構手里租借，到期就要歸還，而且兩年內無法租借同一頭惡魔。

盡管這也是出于安全考慮，一旦一頭惡魔熟悉了一個地方的環境，就有可能從收容設施里逃出來，對外界造成傷害，泛人聯吃過幾次虧，這才形成了如今這種奇葩的‘惡魔租借制度’。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現在席梅爾王國的法師協會手上應該有一頭從斯威托惡魔研究中心那里租借來的惡魔，算一算時間的話，好像也快到歸還時間了。

書頁在林瑯指下翻飛，同時，他也在腦海中回憶曾經看到的那份報紙。

片刻后，手指停在了某一頁。

“代號‘迷霧’，環境覆蓋型惡魔，擴散態是一場能夠籠罩半徑八百米區域的迷霧，本身不會移動，當該惡魔完全展開，其內部就會生成許多猙獰恐怖的‘霧獸’，霧獸會不斷襲擊在迷霧之中生存的人類，但對人類以外的活物不感興趣……”

抬起右手，用食指刮了刮下巴，林瑯默默翻頁。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很多惡魔都對活物存在敵意，特別是對人類，就算是對其他活物不感興趣的惡魔，在面對人類的時候都會顯得無比狂暴。

為什么惡魔會對人類抱有這么大的敵意？蟲族和群星帝國是否也會遭到惡魔的敵視？

這個時候，安妮終于擺脫可馨的糾纏，瞥了林瑯手上的書一眼，突發奇想地問：“林瑯，你知道澤爾女士是要去做什么嗎？”

“應該是保護惡魔歸還的交接現場吧？”林瑯隨口回答。

安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

“在我們來留學的時候，我看到過一張報紙，上面寫著‘慶賀王國法師協會成功向斯威托惡魔研究中心租借到一頭惡魔用以研究’?！绷脂樰p聲說道，“格爾頓世界加入泛人聯為時尚短，席梅爾王國更只是格爾頓世界的一個小國，魔法水平不發達，所以我估計那頭惡魔的租期只有半年，歸還日期應該就是最近這段時間，而澤爾女士是除魔司的退休干員，如今被老上級召回去，大概率是與除魔司的工作有關，說到這個，很容易就能聯想到‘歸還惡魔’的事情?！?

說完，林瑯放下了手中的書籍，上課鈴聲正好響起。

看了一眼教室門，趁著老師還沒進來，林瑯轉頭對可馨和安妮說道：“廣告的劇本我已經構思得差不多了，這兩天你們辛苦一下，幫芙蕾雅在‘篝火’創建一個賬號，然后將粉絲引流到那個賬號上，過段時間我有用?！?

可馨一臉驕傲，“包在我身上！”

“同學們，這一節課是數學課，除此之外，澤爾女士應該已經和你們說過了……”

聽到數學老師的聲音，可馨剛才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現在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跟著其他同學一起唉聲嘆氣。

——就是因為數學不好，她才沒能成為一個法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