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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條件是李永貞

承運殿是藩王府的主殿,用來召見臣屬、議事,其實就是仿照皇城內(nèi)的皇極殿建設(shè)的,略微小號而已。

當(dāng)然,這是外出就藩、有自己的王城的藩王標(biāo)配。

信王府因為在京城,規(guī)模和檔次就下降了不少,只是一座尋常的大殿而已。

朱由檢得知崔呈秀到訪消息的時候,正在書房,還是蠻驚訝的。

崔呈秀作為魏忠賢手下大將,在這么敏感的時候過來,很難說,是敵是友,大概率是一種試探。

朱由檢到了承運殿,坐上王座,揮手散了原本跟著的太監(jiān)和護(hù)衛(wèi),只讓他們在大殿外臺階下等候。

這等私密事情,還是越少人知曉內(nèi)情越好。

“殿下,崔尚書帶到。”

周鏡沒有進(jìn)殿,只站在承運殿門口稟報。

“讓他進(jìn)來,你在門口守著?!?

“是,殿下?!?

崔呈秀本以為會遇到書上說的下馬威、大陣勢,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單獨聊聊的場景。

承運殿里,只點了一半蠟燭,王座上的朱由檢,半張臉隱藏在陰影里。

進(jìn)深很寬的大殿,裝飾很少,顯得簡陋,有一張已經(jīng)擺好的太師椅,距離王座不遠(yuǎn)不近,剛剛好。

“關(guān)門!崔尚書,過來坐吧?!?

朱由檢不是非要擺這個信王的譜,若是真要私密,找一間偏殿要好得多,沒必要在如此莊嚴(yán)、象征王權(quán)、甚至皇權(quán)的地方,說這種事情。

以勢壓人,這是作為王爺自帶的光環(huán)。

崔呈秀拱手行禮,倒也不扭捏,直接上前,坐到那張椅子上。

“崔尚書,不惜犯禁,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為自己,還是為魏秉筆?

私下交結(jié)藩王,可是大罪!”

朱由檢沒心思繞來繞去,直接問來的原因。

崔呈秀想了一路,都覺得不太好開口,本來想先寒暄幾句做個鋪墊,沒成想信王如此直接,絲毫不隱藏心意。

這讓他這在官場里打了半輩子滾、滿肚子心眼兒的人,一時間有些發(fā)愣。

信王現(xiàn)在是真的直來直去的性子,還是以為繼位之事板上釘釘、有恃無恐,他越琢磨,越難有結(jié)論。

主要是,以往接觸太少了,沒什么參考。

想了又想,決定直入主題,攝政什么的心思是肯定不能說的,試探一下信王的想法,倒是可以:

“殿下,魏督公請我前來說和,以往有得罪殿下的地方,還望殿下寬恕。督公請我傳話,殿下日后有任何需要,他定全力相助,不敢稍有疏忽。

不知殿下,心意如何?”

朱由檢居高臨下,看的清崔呈秀的表情,崔呈秀卻看不清他的。

他半點都不相信,魏忠賢深夜派人過來,就為了說這么一點不疼不癢的事情,盤算片刻,徐徐說道:

“魏秉筆說笑了,這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說法。要不,崔尚書你舉出一件,讓我回憶回憶?”

穿越好幾天,朱由檢還是不習(xí)慣自稱“孤”,一直以“我”自稱,顯得親切,貼心。

崔呈秀心里哭笑不得,這事兒就是個禮節(jié),就好像倆人見面問候“你吃了嗎”一樣,是個心意,哪兒能真的舉例說明。

真要是舉個例子,這沒仇沒怨,也變成有仇有怨了。

看到崔呈秀沉默,朱由檢還想逼一逼,“若是只是如此,煩勞崔尚書轉(zhuǎn)告魏秉筆。我在陛下面前,答應(yīng)的事情,自然就是答應(yīng)了。

聽聞陛下感覺龍體好轉(zhuǎn),實在是大明之幸。我是藩王,沒什么事兒,還是不要交結(jié)的好。

魏秉筆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我也沒什么需要,只求陛下康健。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崔尚書,便請回吧。

讓旁人知道了,不好。”

說完,朱由檢作勢就要起身,崔呈秀這時候也繃不住了,要是沒一個實在的結(jié)果,就這樣場面話的傳回去,魏忠賢能弄死他。

這時候的魏忠賢,發(fā)起火來,他縱然是親信,也惹不起。

“殿下且慢,確實還有事情。魏督公受陛下所托,請我前來問詢,殿下是否有些難辦的事情,或者,瞧不上的人,督公愿意代勞。

陛下稱贊殿下,當(dāng)為堯舜,督公愿全力支持殿下,只求殿下憐惜。

如今遼東戰(zhàn)事不斷,朝廷上下禁不起大風(fēng)浪啊,殿下。

不知殿下,可否給個回話?”

朱由檢一點都不信崔呈秀說的“魏忠賢請他來說和”的事情,逼一逼還是有效。崔呈秀雖然說的比較隱晦,但是也將魏忠賢試探的心思透露出來。

這主要有三層意思,第一嘛,魏忠賢是皇帝的親信,代表皇帝的意思,即使他登基做了皇帝,沒有魏忠賢以及身后遍布朝廷閹黨的支持,會坐不穩(wěn)。

這既是魏忠賢在展示肌肉,也是他隱隱的威脅。

無非是還想維持現(xiàn)狀,做那個九千九百歲,至于皇帝,該干嘛干嘛就行。

看看他的皇兄,就知道了。

第二嘛,魏忠賢愿意做出一定的讓步,幫助他解決掉一些小事情,或者說看不慣的人。當(dāng)然,僅限于小事情,不那么重要的人。

干黑活、下黑手整人,他們是專業(yè)的,只要,別碰他們的根基就行。

第三嘛,就像崔呈秀說的,朝廷本來就不安穩(wěn),大義之下,隱隱告誡他,小心翻船。

朱由檢想通了,也確實明白為什么歷史上崇禎皇帝繼位會第一時間干倒魏忠賢,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這不干倒魏忠賢,當(dāng)皇帝不能一言九鼎,崇禎那性子受不了。

只是,一件好事,讓他干成了夾生飯,不僅魏忠賢和他黨羽數(shù)量龐大的錢財沒收回來,被文官們分了,甚至演化成了更激烈的黨爭,有才能的人進(jìn)不了決策核心,朝廷上下還是一片混亂。

崇禎幾乎沒撈到什么好處。

斗爭要有策略,策略要靈活,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敵人搞的少少的。

朱由檢沒有第一時間答話,直到崔呈秀忍不住想抬頭看,他才回復(fù)道:“魏秉筆有心了?!?

話頭一轉(zhuǎn),貌似不經(jīng)意,說起了承運殿:“崔尚書,你看我這大殿如何?”

崔呈秀沒太懂信王突然拐到這句話的深層意思,嘴上卻是奉承:“王府自有規(guī)制,呈秀不敢評論?!?

朱由檢笑了笑,緊接著說道:“我啊,進(jìn)入這座王府的第一感覺,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蓱z我的王妃,寢殿連個像樣的裝飾都沒有,簡陋至極。

崔尚書,你說,這是誰的問題?”

魏忠賢想試探他,那就給他一個難題好了。

不是要他討厭的人么,他討厭貪污他王府建造經(jīng)費的李永貞。

李永貞自己賺了個盆滿缽滿,卻讓他吃糠咽菜,心底不順。

聽說李永貞已經(jīng)從內(nèi)官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升任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和王體乾一樣,是魏忠賢在宮內(nèi)的心腹,執(zhí)掌批紅大權(quán),得意非凡。

崔呈秀聽到這里,內(nèi)心一個咯噔,自然是懂了信王的意思。魏忠賢表了態(tài),信王看樣子也愿意接受,只是提了條件,他要李永貞。

“崔尚書不說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朱由檢才不想讓崔呈秀找個理由混過去,拿些小蝦米頂什么用,李永貞這顆腦袋不大不小,正合適,身家也足夠。

更何況,那本來應(yīng)該是他的錢。

“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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