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sir，如果沒別的事那就準備開機了。”

“嗯，準備開機吧，哎，對了，你識得杰仔？”黃柏鳴說道。

“杰仔？哦～黃sir你說的是那個大陸仔吧？有過一面之緣，他剛到港島的時候我就見過他，還給了他十蚊雞坐巴士。”高志森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在想怎么安排他，畢竟是銀都機構介紹來的，讓他打雜也不合適，位置太高又難以服眾……”

“那就先讓他跟著我當場記好了，畢竟有過一面之緣。”高志森搶過話頭，接著又說道：“場記不高不低，又可以學到東西，有沒有真才實學一試便知。”

“嗯，還是阿森你會辦事，你也是第一次當導演，放手去做，最重要的就是戲，其他的我幫你搞定。”

“多謝黃sir，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栽培。”

黃柏鳴拍了拍高志森的肩膀，欣慰地說道：“講什么多謝？你是我的徒弟，當然要扶你上位。”

“嘿嘿，那我就先去準備了黃sir，有事叫我。”高志森開心地說道。

…………

“導演，攝像燈光音響……各部門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劉文杰已經開始做起場記的工作了，其實他本就是場記出身，熬了兩年才當上副導演的，所以場記的工作對他來說沒有什么難度。

“開始吧，去打板。”

劉文杰點了一下頭，就小跑到鏡頭前焦點的位置，舉起場記板大聲喊道：“各就各位，《開心鬼》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

“啪……”

隨著場記板落下的聲音響起，全場瞬間鴉雀無聲，只能只能聽到膠片在攝影機里轉動的沙沙聲。

劉文杰也快步小跑到了導演身后，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監視器，手里拿著一支筆和場記單，隨時準備記錄拍攝細節。

場記單上要詳細記錄場景、地點、日期、天氣等等……最重要的是要記錄幾場幾鏡幾次、景別和拍攝方式。

鏡頭中，羅明珠飾演的林菁菁正坐在書桌前寫著還未完成的作業，忽然聽見窗外同學嬉戲的聲音，抬頭看向窗外，看到同學們正在玩球，也想出去玩，然后眼睛向門外一瞟，忽然想到了什么主意，隨后帶著本子起身走出房間。

其實現場根本沒有嬉戲的聲音，羅明珠也看不到有人玩球，就連窗戶其實都是假的，窗外只有一個黑洞洞的攝影機和一個四十多歲攝影師。

別看羅明珠之前被黃柏鳴和高志森講戲時緊張的不行，演起來還是像模像樣的，雖然表情略有浮夸，但還是挺靈動的，挺有十幾歲少女的那個勁頭兒的，呃，其實人家本身就是十幾歲的少女，現在才剛剛不到16歲。

“cut，下一場。”

隨著高志森的一句話，整個劇組又開始忙了起來，劉文杰也趕緊記錄起這一場的信息。

“大陸仔，感覺怎么樣？”高志森突然問道。

劉文杰是真想給他個白眼，問候一下他家中的女性長輩，但是忍住了，作為導演組成員，一定要維護導演的權威，不然整個劇組都要亂套。

“非常好，女主角除了表情有點浮夸不夠自然其他的都不錯，還挺有靈性的。”劉文杰心平氣和地回答道。

“邊個問你這些？我不知道嗎？我是問你，大陸的片場有這么犀利嗎？”

“…………”

集美們，大無語事件，今天遇見一個下頭男…………

咳咳，串臺了，劉文杰心想：就這？就這破設備，這點人的小劇組？還好意思炫耀一下？在后世拍網大都不夠格，he……tui。

但不能這么說啊。

“港島和大陸各有千秋吧，器材方面肯定是港島的要好不少，但是大陸那邊也有很多電影人才的。”劉文杰謙虛地說道。

“哦？這么說港島的電影人比不上大陸的了？”高志森又說道。

“呃……”

媽的，今天是真遇見下頭男了。劉文杰心想。

見劉文杰在想怎么解釋，隨后高志森哈哈一笑，說道：“開玩笑的杰仔，看你太緊張了，放松點嘛，黃sir跟我講你是個人才，冇說錯，果然很專業。”說著看向劉文杰剛寫完的場記紙。

“我也是第一次做導演，你要多幫忙啊。”

“導演放心，我一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劉文杰笑著說道。

領導跟你說讓你多幫忙，你還能真的當真？只不過是客氣客氣，你要敢說一定幫忙，那就等著小鞋穿吧。領導還用你幫？顯著你了？領導你來當？

“嗯……”高志森答應了一聲，又拿起擴音器對全劇組喊道：“別磨磨蹭蹭的，趕緊準備下一場，全部人等你自己嗎？加快速度。”

…………

“攝影OK？”

“OK！”

“錄音OK？”

“OK！”

“燈光OK？”

“OK！”

“……”

劉文杰問了一圈，作為場記，拍攝之前的準備工作都要和副導演為導演做好。

“各部門準備，《開心鬼》第三場，第十一鏡，第一次，action。”

“啪～”

場記板落下，拍攝正式開始。

鏡頭中古廟的墻上映射著電閃雷鳴，看著特別真實，其實就是燈光效果，后期加上一些特效和音效會更加真實，就好像真的實在雷雨天拍到閃電一樣。

那有人就問了，那為什么不拍真實的閃電當做素材呢？

主要還是光線不夠，拍出來黑黢黢的一片，再一個原因就是時間問題，如果一個月沒有閃電怎么辦？要是三個月都沒有呢？戲還拍不拍？

回到片場，古廟里一片荒蕪，地上滿是荒草，墻角全是蛛網，黃柏鳴扮演的朱秀才來到古廟，把繩子搭到古廟的房梁上上吊自殺。

“cut……”

高志森剛想說下一場，劉文杰小聲對高志森說道：“導演，我覺得有點問題，劇本里說朱秀才的官服是偷的，而且死后穿著官服，那肯定是上吊自殺時就穿著官服的，這里是不是穿幫了？”

高志森一想，對啊，官服是偷的，那就不可是死后別人給穿上的。

“嗯，杰仔你說的對，我讓黃sir還換套戲服再拍一條。”

“黃sir，我跟杰仔覺得這一條有點問題……巴拉巴拉……”

高志森把劉文杰跟他說的問題，又跟黃柏鳴復述了一遍，接著說道：“黃sir你還是換上那套戲服我們再拍一條。”

“好啊，沒問題，只要對戲好，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提。”

黃柏鳴又轉頭對著劉文杰說道：“不錯啊杰仔，發現什么問題就大膽提出來，阿森也是第一次開片，你們都要好好幫他。”

黃柏鳴說完就轉身去了臨時搭的化妝間換上了官服。

第二遍拍攝也非常順利，只拍了一條就過了。

“cut，OK！”高志森大聲喊道。

之后，黃柏鳴也大喊了一聲“收工”，整個劇組的人都連續拍攝了10幾個小時，早就筋疲力盡了，一聽到收工都歡呼了起來。

接著黃柏鳴又說道：“明天上午九點開工，晚開工一小時，大家都睡個好覺。”

黃柏鳴話音剛落，眾人又是一片歡呼，在這里沒有叫苦叫累，即使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說他們是為了電影夢那是扯淡，但要說全是為了賺錢也不準確。

怎么說呢？反正劉文杰找到了一種久違的，一群人為了同一個目的而努力奮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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